第15章 错失
心情烦躁的裴铮丞飚车回到殡仪馆，看门的大爷告诉他，有辆车早已经把莫静宜接走了。
想来她也不可能在这里等他！
裴铮丞驾车原路返回到酒店已是深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愤愤然起身，裴铮丞拿起手机拨打莫静宜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了！
裴铮丞放下手机，始终不能安心入睡。
左眼皮莫名其妙的跳了起来。
不好的预感无声袭来。
裴铮丞霍然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就准备出门。
穿着黑色蕾丝睡衣的冉静舞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药朝他走来。
“咦，铮丞你怎么没换衣服，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下了，想起你还没吃药给你送过去。”
“谢谢。你快睡吧，我出去一下。”
“铮丞，还没切蛋糕呢，再不切蛋糕你生日就过去了。”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不能再让裴铮丞出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他留下。
冉静舞睁大水汪汪的眼睛，满心期盼的望着裴铮丞。
裴铮丞收回已经迈出的脚。
见裴铮丞改变了主意，冉静舞喜上眉梢，抱着他的手臂往餐桌走。
“我特意打听过，这家蛋糕店的翻糖蛋糕在滨城最好吃。”
蜡烛熄灭之后裴铮丞的唇被冉静舞软软的热热的小嘴堵住。
灯再次亮起，娇羞的冉静舞满脸红晕，她将蛋糕切成小块放盘子里，趁裴铮丞不注意往他的衣服上招呼。
“几岁了还这么孩子气？”
“铮丞，我帮你洗澡……”
“吃蛋糕。”裴铮丞没应允，舀了一勺蛋糕送到冉静舞的嘴边。
她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蛋糕，然后妩媚的抛媚眼，送秋波。
“怎么，眼皮抽筋了？”
“去你的，讨厌。”冉静舞噘着嘴，娇嗔道：
“我只是想勾引一下你，难道我不诱人？”
“当然诱人，和蛋糕一样香甜可口。”
虽然在和冉静舞调笑，但裴铮丞始终心神不宁，不好的预感始终在心头萦绕不去。
“你想吃我还是吃蛋糕？”
“身体抱恙。今晚恐怕你和蛋糕都无福消受。”
“算了，今晚暂且放过你。”
“去睡觉吧，不然明天有黑眼圈。”
“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
今夜，冉静舞赖定裴铮丞，她不会再给他机会离开。
“我去换件衣服。”
“好。”
两人窝在沙发里，冉静舞缩在裴铮丞的怀中，她闭着眼，幽幽的问：
“铮丞，你喜欢早上那个女孩子吗？”
“没感觉。”
“你和她……没发生什么吧？”
“没有。”
“没有就好，其实我今天不是过来查岗的，只是想陪你过生日。”
“我知道。”
“嘿嘿，我想我可能是得了婚前恐惧症，有点儿害怕你和别的女人接触。”
冉静舞跪坐在沙发上，转身与裴铮丞面对面：
“我们快去把证领了吧。”
“有空就去。”
“好。”
一直到冉静舞睡熟裴铮丞才得以脱身，连衣服都顾不得换，披上大衣就出了门。
到莫静宜的公寓门口，他正准备敲门，贺承允温柔的声音传入耳：
“宝贝儿，你要喝果汁还是牛奶？”
宝贝儿……
裴铮丞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握成了拳，带着骇人的低气压转身离开。
第十九章新仇旧恨一笔勾销
第二天一早新闻就开始报道凤凰山发生的恶性伤人事件，单身女子莫某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公安机关呼吁广大民众提供破案线索。
莫静宜昏迷了一晚上，清晨醒来就看到贺承允熬得红肿的眼。
“我没……缺胳膊少腿吧……”
“没有，好好的，头部和右腿骨折，有脑震荡，头部失血过多，身上还有大大小小三十多处伤口……”
贺承允紧紧握住莫静宜伤痕累累的手，一整夜仍未从恐慌中挣脱。
他不敢想莫静宜被暴徒虐待的时候是多么绝望。
也不敢想她是如何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爬下山。
他最不敢想如果送医不及时，她已因为失血过多死亡……
“还好……还活着……腿还在……”
“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还等着你给我生孩子，把你欠我的统统还给我，这辈子你欠我的必须全部还清不许拖到下辈子来还！”
“呵……我还活着呢……你哭什么……”
“我没哭。”
贺承允双目红肿，打死他也不承认自己落了泪。
昨夜守在她的身畔，他的眼睛一直是红的，眼窝也一直没干过。
“活着的感觉……真好……真好……”
莫静宜语气幽幽，叹道：
“被掩埋的那一刻，我以为……我死定了……尸体腐烂发臭……被野狗扒出来……”
“别说了。”
贺承允捂住她的嘴，温柔的安慰她。
病房外，裴铮丞的手握着门把，久久站定，一动不动。
里面人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想起昨夜自己说过的话……
如果昨晚莫静宜真的死了他对她的恨还成立吗？
他真的希望她死吗？
心口闷闷的痛了起来……
“我买了粥，还热着，起来吃。”
贺承允坐在病床边，一手端粥，一手拿勺子，舀起热粥吹一吹才送到她的嘴边。
温柔体贴的程度不亚于当年伺候莫静宜坐月子。
“先尝一下烫不烫。”
“不烫，刚刚好，谢谢。”
四年，不算短的时间。
如果没有贺承允，莫静宜知道自己撑不下去。
他不光是她和呦呦的救命恩人，更是他们的守护神。
泪水迷蒙了视线，莫静宜哭了：
“这辈子欠你太多……”
“傻丫头，哭什么，我就要你欠我，越多越好，用你的下半辈子来还，给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可是……”
“既然你当初选择了我，我就不能让你有后悔的机会。”
“把身体养好再和我讨论这些问题。”
“嗯。”
莫静宜知道贺承允有多执着，她只能顺他的意，暂时不提离婚的事。
“昨晚你为什么突然出去，还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一开始他认为是裴铮丞将莫静宜带走，但后来见到她遍体鳞伤想法立刻发生了改变。
不管裴铮丞有多恨莫静宜，他一定不会伤害她，毕竟曾经深爱过……
“我想去山上看看星星，结果坐上一辆黑车，司机给我的水里下了药，我喝下去之后就晕了……”
“你有没有……”
贺承允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表面的伤还不是最重的？
“没有，没有，你别担心，我踢了他一脚，他拿石头砸我，还挖坑把我埋了。”
贺承允放下碗，将莫静宜揽入怀中：
“对不起，是我最近太忙忽略了你，没有好好保护你。”
“别自责，不是你的错。”
莫静宜侧着头，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外面的人影。
她大声问：“谁在外面？”
人影一闪而过，贺承允打开门看了看：
“也许是路过的。”
“嗯。”莫静宜看着贺承允布满血丝的眼睛说：
“你回去休息吧，我现在没事了。”
“我就在陪护床上睡会儿就行了。”
贺承允又端起粥喂莫静宜：“把粥吃完，你也好好休息。”
“谢谢。”
“客气啥，我可是你老公，老公照顾老婆天经地义。”
“呵呵，嫁给你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决定。”
身体好点儿，莫静宜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下午，贺承允回去接呦呦放学，莫静宜躺在床上输液。
她的两条胳膊完全肿了，满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
还有许多交错的伤口，没有一块皮肤完好无损。
咔嗒……
进来的人让她汗毛倒立，神经紧绷。
“你来干什么？”莫静宜气恼的问：
“来看我死了没有吗，看到我还活着是不是很失望，我死了多好，就可以下去陪孩子了……”
裴铮丞没有说话，没有表情的脸清冷无波，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一双深邃的眸子锁定莫静宜，一步一步走近她。
走到床边，裴铮丞掀开了被子。
莫静宜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裤腿高高挽起，右腿打了石膏，四肢和头都绑着绷带。
样子要多惨有多惨，但她倔强的眼神却依然气势如虹。
“看够了吗？”
她遍体鳞伤体无完肤，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的男人所赐。
也许他的目的是把她变成太平间里的一员，破碎的身体就算用针也难以缝合。
“疼吗？”
裴铮丞抓住被角，紧紧握住。
“你说呢，让人拿石头往你身上砸几下试试，没死是我命大。”
裴铮丞拿一次性杯子倒水喂给她喝。
“我不喝，没害死我现在想毒死我吗，谁知道你有没有在水里下毒。
后脑勺对着裴铮丞，莫静宜感受头凉飕飕的，还很轻。
她艰难的抬起手摸了一下，惊叫出来：
“哎呀，我的头发……”
莫静宜有一头引以为傲的乌黑长发，而此刻，她后脑勺空荡荡的，短短的头发甚至不能绕在指尖。
裴铮丞看着她缠着厚厚绷带的后脑勺。
血已经渗出来将白绷带染红了一小片。
莫静宜用冷硬的口吻说：“你害我差点儿死掉我没告诉警察，我欠你的九十九次就一笔勾销了。”
裴铮丞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深不见底的眸子隐藏了翻江倒海的情绪。
“你听到没有，我不欠你了，以后别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想见到你。”
莫静宜双眼似在喷火：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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