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村 那人

苗域之中，十万大山连绵起伏，“山的那头还是山”、“地无三里平”等俗语都是本地苗人对自己所生长的苗域最真实的描述。

        古木参天，郁郁葱葱的树木里弥漫着一层白色的瘴气，森林之中藏着一个村庄，这个村庄里的所有村民无一例外全都姓龙，村里人也不清楚这个村里的历史到底可追溯到什么时候。这村庄倒也民风淳朴，大家又都同姓，因此直接把这村叫作了龙村。

        一个中年男人正蹲在自家门口吃饭，碗里竟是装了小半碗糟辣椒（糟辣椒又称糟辣子，是云南、贵州独有的美食调味品，两省均有制作。糟辣椒色泽鲜红，香浓辣鲜，既辣又酸，特有的香、辣、鲜、酸、嫩、咸、脆的独特风味，人们特别喜爱，而且老少皆宜），生活在这瘴气弥漫的地方，男人倒是也习惯了这方苗域内的生活。

        “龙飞，走，拉大鱼！”村里人从男人家门口路过，兴奋又大声喊到男人。男人并非是龙村土生土长的人，十年前男人独自一人来到了村里，靠着做着一手好豆腐，并经常免费给村里的老人磨豆腐、担水、犁地，得到村里人认可，渐渐的，村里人便把这个老实的男人也唤做龙飞。

        “来勒”男人放下手里的半碗辣椒盖着的米饭，和村里的男人一起去到河边。

        村里这条河到底是发源自哪里，村里的老人也不得知，只知道这条河很深鱼也很多。

        “快来帮我，这鱼太大了，我拉不起来，鱼网快破了”村里的渔夫龙五叔着急的喊着，村里的男人便立刻上前拉住鱼网。

        “见鬼了，这怕不是捞到鱼了吧！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五个男人都是身强力壮的庄稼汉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竟也拖不上岸来。

        五人紧紧的抓住渔网，可是鱼也有在把这五人拉下河的趋势。“噗”的一声，龙飞跳入了河里，“胡闹！这么大的鱼，在水里人怎么可能是对手”龙五叔着急的说道。

        龙飞潜入水中，发现是条一米多长，重约七八十斤的大青鱼正使劲的想挣脱渔网，龙飞游到这大青鱼跟前，右手握拳，小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肌肉线条清晰流畅，眼神坚毅，坚毅的眼神中还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杀气。一拳轰出，直击大青鱼的头部，猛然间，刚刚那还险些把五个大男人都拉下水的大青鱼瞬间停止了挣扎。

        “哈哈哈，这大鱼少见啊”龙五叔费力的说道并将这大鱼慢慢行河里拉了上来，才发现这鱼近一米多长，重约八十来斤。

        “龙飞，你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啊，在水里都能将这大青鱼拿下啊？”村里人好奇的问。

        “嘿嘿，可能是这么多年磨豆腐、犁地练出来的气力吧”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手抓头说道。

        “这么大的鱼，也是大家一起的功劳才抓起来的，大家一起分了”龙五叔说着并拿出镰刀将鱼分开来。

        “咦，这鱼头下面怎么这么硬啊？刀都劈不开？”

        “等一下，让我来”龙飞说，便将青鱼头，沿胸鳍大关节处切下，食指中指并作，直接将手指伸入鱼头内部,随后两指直接取出一块晶莹剔透，如翠似玉的石头。

        “这是什么，这鱼成精了不成？”村里人好奇的围了上来。

        “不，这是青鱼石，《尔雅·释鱼》：“鱼枕谓之丁。”郭璞注：“枕在鱼头骨中，形似篆书‘丁’字，可作印。”龙飞解释道。

        “停，打住，龙飞，你又说些什么大家听不懂的玩意，说点大伙听得懂的”龙五叔嫌弃的嚷嚷着。

        “该鱼喜食坚硬的螺蛳，青鱼石为青鱼枕骨下方咽喉部位一处用来辅助压碎螺蛳的增生角质垫长年累月演化生成。其它一般鱼类均无此石，故显难得和珍贵”龙飞尽力解释道。

        “这样说大伙不就明白了嘛，既然是你拿下这大鱼的，这玩意自然归你，我们也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哈哈哈”龙五叔说着，其他村里男人也纷纷赞同。

        在龙飞的坚持下，分鱼时他只要了鱼尾，其他部分都分给了其他人。

        “你这傻老实，总是这样，什么都先想着村里人，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多考虑一下，看你住的那破木屋嘛”龙五叔拍着龙飞的肩膀说道“什么时候，我去给你说个媳妇，你这老实巴交的人年纪也不小了”

        “嘿嘿，村里人都是我的家人，对家里人，怎么样我都我不觉得自己会有吃亏”龙飞又抓头憨憨的说。

        “你这傻孩子，多关心一下自己”龙五叔再次拍拍龙飞的肩膀说着，便拿着分到的鱼和渔网向着家里走去。

        望着高高兴兴的村里人以及龙五叔的背影，龙飞的眼角也有微微湿润，这是他人生中过得最安稳的十年吧，他们也一直拿他当做村里人一般，在这里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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