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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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书厘拍完照从那几层台阶上来的时候，便瞧见从寺门里出来的梁霁，他穿着与早上送她来时完全不同的衣服，站在寺门口看手机。
可能是看到些令他心情不爽的消息，他眉心蹙起，整张脸上都写满了不悦。
姜书厘背着包绕到他身后拍了下他的肩：“嘿，梁霁，你不是说要出趟远门的吗？”
“他们临时又让我别去了。”
姜书厘点头：“那你刚刚进去拜佛了？”
梁霁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揣进兜里，随即便懒懒地掀起眼皮看她。
姜书厘从来觉得那些矛盾的东西不应该会出现在同个人身上，但梁霁就占了其中她觉得最矛盾的两个词，他身上总感觉带着点颓，但看上去又显得热烈。
而此刻男人双手抄兜站在她面前，慵懒颓痞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点头应她：“昂。”
“你许了什么？”
梁霁稍扬眉梢：“我许的东西要现在跟你说了，那到时候还能灵吗？”
“好像真不行诶，那你就别说了。”
梁霁：“……”
那天下午，梁霁还是被叫去了黎溪市区。走之前，他特意问过姜书厘要不要带些吃的回来，或许对于来这旅游的姜书厘来说，想家也是种常事，但她总感觉她想吃的东西这也有。
“梁霁，你早点回来就行。”
梁霁似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句话，他的嘴角有了逐渐上扬的趋势，他在门前换好鞋，回头瞥向她：“真不需要我给你带点东西？”
“我想吃的蛋清羊尾和梅花糕这里都有，也就不麻烦你到时候绕半个市区，帮我去老城区买了。那里的路又晕有绕的，怕你绕不出来。”
梁霁斜靠在门框上看她表演，随即抱起手臂垂眸轻嗤了声：“我可不是路痴。”
“你这话是在影射我是个路痴吗？”
“……我可没有，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姜书厘朝他摆手，提起水壶往放在茶几上的泡面桶里倒白开水：“你快走吧。”
梁霁点头，随后提醒她：“没事少吃点泡面，我冰箱里囤了很多菜，你自己下面吃。”
姜书厘眨眨眼睛：“可是我只会煮泡面诶。”
梁霁噎住：“……行呗，随便你。”
他穿上挂在挂衣架上的黑色外套，提起放在门边的垃圾准备开门出去。
“梁霁。”姜书厘喊住他。
男人闻言回过头瞧她：“干嘛？”
“你这次又要去多久啊？”
梁霁愣了下，回她：“事务所这次接到个中型建筑规模的项目，我要过去和他们商讨设计方案，快的话大概半个多月吧，慢的话……”
怀里似是多了个毛茸茸的脑袋，那人还极其不安分地在他胸前蹭了蹭。
梁霁之前最讨厌的就是和异性有身体接触，但此刻他竟一点也不排斥这种靠近，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揉了下她的脑袋。
姜书厘声音蔫蔫的：“你说我在这旅游也就这么一个半月，你折算起来有一个月都不在。你这样，我真当你这房子就是我家了。”
周围的气氛安静了瞬。
“姜书厘，你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梁霁声线吊儿郎当的，随后回她，“粘人也就算了，你粘我这事，你自己想想，这合理吗？”
“寄人篱下有寄人篱下的规矩，我都住在你家里了，我不粘你，还能粘谁？”
这话说的……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喂，姜书厘。”
姜书厘反应过来，弹开跟他保持距离，女人鼻尖微微泛红，眉心蹙起，委屈极了。
她语气还有些软：“干嘛？”
“你还喜欢高中时暗恋的那个人吗？”
姜书厘愣住，抬眸朝他看过去。他难道就没有将那些文字对应到自己身上过吗？他难道就不觉得自己的人生经历和她描述的很像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想将那些对应上自己？
她神色平静地说：“不喜欢了。”
没想到她的这句回答竟让梁霁乐出来，他轻嗤了声，回她：“那行，我争取早点回来。”
“？”
他不会单纯觉得她暗恋的人不会是他吧？
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定位还真有些奇妙。
他这句话反而挑起了姜书厘想逗他的心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是在她知道了梁霁害羞时耳尖就会红的秘密后，反正只要是能逗他的机会，她定是一个也不放过。
“但其实你迟点回来也没事，我看看这段时间能不能在浔溏镇找个男朋友回来，然后每天在家里陪我，给我煮煮饭做做菜什么的。”
梁霁的动作明显顿住了，他抬头不可思议地扫她：“不行，我不允许。”
姜书厘挑眉逗他：“梁霁，你凭什么不允许我找男朋友，你喜欢我吗？”
“我是不允许你带……你男朋友回我家。”
姜书厘继续逗他玩：“啊，但我就去看看附近酒店有没有空的房，我带他去那边坐坐。”
梁霁耳尖泛红地喊她：“姜书厘！”
姜书厘笑着瞥了眼他的耳朵，回他：“干嘛，我找男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带他去哪里做什么都跟你无关，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而且小年轻玩玩情调不就忍不住了嘛，你不想我们在你家，那我们不就只能去外面了吗？”
梁霁眼眸忽地暗下，他紧锁着她的眼看她，忍了很久，他似是轻叹口气，问出那个问题：“你找男朋友有什么要求？”
“我嘛？”姜书厘瞧着他认真的眉眼，照着他的这张脸描述着，“身高最好185以上，我不喜欢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最好就原始发色吧，内双，丹凤眼，平时装扮得干净清爽，我不喜欢会抽烟喝酒的人，也不喜欢一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浪荡的人，更不喜欢……欺骗了感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她说的喜欢也是梁霁，不喜欢好像也跟梁霁有关，可是他那些令她不喜欢的方面却也深深地吸引着她，或许就是他的与众不同，才让她这么多年都难忘于心。
“那你要求还挺多？”
姜书厘走回茶几旁，慢条斯理地掀开泡面的盖子看他：“我说过我不喜欢将就，找到对象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我当然要找个最好的。”
“照着你这个标准，你找得到对象才怪。”
“哦，遇到有眼缘的人，我大概会根据实际情况降降我的那些标准，比如说眼型、身高这种不可控的因素，亦或者是性格等等，反正就是要让我看上去“哦，就他了”的这种感觉。”
梁霁问她：“那这种感觉你有碰到过吗？”
“这不高中的时候有过一个嘛，但现在他在我的眼里，”姜书厘抬眸打量着他，“就跟已经死了一样，所以我不准备喜欢他了。”
姜书厘没所谓地说着：“喜欢嘛，不也就那样，能当饭吃吗？能让我高兴吗？都不能，既然都不能的话，它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反正都没那么多所谓了，我也不纠结这些了。”
“要是碰上看对眼的，那我就试试。没碰上，也就只能说明我这辈子已经被月老给抛弃了，他连红线都忘记给我绑上了。”
姜书厘嗦着面，似是想到什么，她抬眸。
“不过梁霁，我一直都很好奇，你这么多前女友里面，有没有哪个是让你上过心的？”
站在门口静静往她的男人猝不及防地被丢来一个送命题，他顿了片刻后摇头。
“你好渣哦，玩弄美女们的感情啊。”
姜书厘吃完了泡面，起身将泡面盒子丢进梁霁手中的垃圾袋里：“帮忙扔一下呗。”
没等她走远，手腕就被拉住：“姜书厘。”
姜书厘回头瞥他：“干嘛？”
梁霁垂眸吐气，随后问她：“如果我说我大学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你会相信吗？”
姜书厘向来是个美而自知的人，她对自己颜值这方面非常认可，这是家里人从小就给她的自信，所以她知道怎么展现自己的美。
她闻言认真地点头：“信啊，毕竟我大学时候在我们学校也蛮出名的，但我听说你那时候好像也换过很多女朋友吧。怎么着，一边嘴上注意着我，一边和你那些女朋友打情骂俏？”
她不知道梁霁为什么突然说出自己大学时注意到她的这种话，她只知道她很不喜欢将就，除非他准确地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她抬眸扫着梁霁，那双微微含笑的眼似是带这些薄情寡义的意味在，看上去清冷平静。
梁霁蹙眉：“大学的时候我没谈过对象。”
“那前段时间的那个网红？”
梁霁开始没反应过来，他还在脑海里搜索是哪个网红，突然想起可能是之前在私人菜馆里被她偷听到的，那网红都是高考后的事了。
“这是那群人喝酒记岔时间了。”
姜书厘随意应他：“哦，那还是渣。”
她继续补充：“我不喜欢太渣的。”
“……”
“姜书厘，你玩我呢？”
“？”
“刚刚你还抱着我说要我早点回来。”
姜书厘回眸看他，缓缓绽出一甜美的笑容：“然后，就让你喜欢上我了？”
梁霁破罐子破摔，挑眉回她：“是啊。”
“那是要我负责吗？怎么着，是让你抱回来，还是你要对我做些别的事情？”
窗外落下细密雨珠，啪嗒落在窗杦上。
梁霁朝她靠近几步，抓过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他右手揽上她的腰，滚烫的温度隔着层薄t恤传来，姜书厘身子僵了僵，男人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低沉得不像话：“姜书厘，别找别的男人，行不行？”
别找别的男人……
行不行……
这是姜书厘第一次在梁霁的口中听到近乎于哀求的语气，他的声线低得像是音符砸在她的心尖上，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行啊，那就看你表现呗。”姜书厘扬起嘴角瞧向他又逐渐泛红的耳尖，“看你之后能不能给我种“哦，就他了”的感觉呗。”
她只觉得揽在她腰上的手力道加重了几分，她被男人又往里拉近了些，他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落在她的鼻尖。
就像是被轻柔的羽毛扫过般，她本锋芒毕露的性格也收敛了些，就连心也不自觉软下。
谁叫他是梁霁啊。
是那个她在心底偷偷藏了好几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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