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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姑姑驾到


  接连半月,云缺闭门不出。

  他的修为在培元丹的药效与大量灵石的消耗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增长。

  这十多天来,天榜殿的学子们一直围拢在三榜中的筑基榜周围,目光呆滞。

  他们亲眼目睹了一个空缺的名额从出现在一百位开始,一路飙升到第一位。

  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这怎么可能呢,哪有人修炼得这么快?”

  “半月前还在百名开外的修为,半月后直接跻身第一?到底是什么修炼天赋?”

  “你们说,这个人会不会是之前用了三天时间就在炼气榜飙升到第一的家伙?”

  “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三天从炼气榜杀到第一,半月从筑基榜杀到第一,照这么算下去,他在金丹榜杀到第一应该用不上一年半载。”

  “世上难道真有如此奇人?”

  “我不信!我用两年时间才在筑基榜提升了一位,从九十三位变成九十二位,这家伙居然用半个月就碾压了所有筑基高手!打死我也不信!”

  “可能是筑基榜,也坏了……”

  诡异的空位,又一次悬在了榜首的位置。

  天榜殿的学子们不由得再一次怀疑起筑基榜是否也出了毛病。

  这半月来,皇城大街小巷逐渐流传起世子为不祥之人的传闻。

  坍塌的皇陵,没人去修缮,就那么荒废在城郊。

  皇陵里石壁上的大字很多人亲眼所见,每天都有好奇之人前去观看。

  换做往常,别说坍塌了一半,即便皇陵四周的荒草多出几根,皇帝都会立刻派遣人手清理。

  这次皇帝异于往常的不闻不问,甘愿做一个不肖子孙。

  皇陵不修,石壁上的字迹便会一直存在。

  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看到。

  而这,正是皇帝的目的所在。

  只要字迹存在一天,城里的风言风语就会传得更广,对世子就越是不利。

  半月之后,城里有很多人集结一处,宣称劫难将至,打出了活祭世子、消灾除厄的旗帜。

  这些人多为普通百姓,其中夹杂着一些修行者的身影。

  古往今来,百姓最容易被蛊惑。

  只要有点火星儿,在旁边一阵扇风,就有可能燃起燎原大火。

  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最后汇聚在天祈学宫门口,口口声声要学宫交出世子,平复劫难。

  天祈学宫是什么地方?

  无数修行者的求学圣地!

  平日里这些百姓别说集结于此,途径门口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半点声音惊扰了里面的莘莘学子。

  如今在有心人的蛊惑与皇陵石壁的神谕暗示下,原本胆小的百姓变得疯狂起来,在学宫门口高声呼喝,大声喧哗。

  人心这把刀子,被幕后之人用得炉火纯青。

  后来仙丹殿的先生陈洲骅出面,好言相劝,想要打发了这些无知的百姓。

  结果他越是劝说,对方越加蛮横无理。

  不仅不听劝,最后反而要冲进学宫去捉出世子,差点把他这位天祈先生踩在脚下。

  陈洲骅气得老脸通红。

  金丹大修士的威压调动,汇聚的百姓终于被震慑,吓得一哄而散。

  “愚昧!无知!”

  陈洲骅点指着四散的人群,气得大骂。

  胆敢硬闯天祈学宫,这得多大的胆子。

  学宫里不说上万名学子,那几十位金丹大修士难道是摆设么。

  陈洲骅无奈的叹了口气。

  世人愚昧,听风是雨,着实可恨。

  可又不能直接打杀。

  杀掉这些普通百姓对金丹大修士来说实在简单。

  挥手间即可血流成河,但那样一来,天祈学宫将成为众矢之的,从圣洁的学宫变成邪恶的魔窟。

  “皇陵里怎么会出现神谕?皇族近些年竟出些幺蛾子,又是国师又是八山妖修,大唐的基业早晚被败光,哼。”

  陈洲骅拂袖而走,满脸不悦。

  天祈先生只管在学宫传授法门,不受大唐的任何限制,也无需对大唐效忠。

  大唐国是改朝换代,还是国破家亡,与天祈先生们没多少关联。

  如陈洲骅这样的天祈先生,其实大多不是大唐的人,而是来自其他国度或者宗门,至于大唐国李家皇朝的家事,他们这些外人不想管,也管不着。

  不久后,学宫门外来了一队传旨太监。

  圣旨是给世子的。

  很简单,只有一行字。

  ‘明日祈天,世子同往。’

  半月来,云缺第一次走出住处,随意的接了圣旨。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云缺随手将圣旨丢到一边,自语道:“你们这阵邪风不能去别人那吹么,非得吹我这个老实人,我还要修炼呢,哪有空总陪你们演戏。”

  为了给自己营造一个安静的修炼环境,云缺没办法之下,只好同去祈天。

  不仅祈天,顺便把大唐国的这方天,给好好的换上一换。

  当晚,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竟是镇北王府的管家,李四。

  李四匆匆闪进来,小心的关好房门,仔细查看了外面确认没人之后,长长的嘘出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

  “世子殿下,好消息!”李四难掩激动之色,道:“王爷金丹大成!”

  镇北王破境成功的消息传来,云缺自然跟着高兴。

  “真的?父王结成金丹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十天前,王爷如今稳固了境界,已然出关,特派我先行一步告知世子。”

  李四兴奋的神采转变为凝重,声带杀气的道:“千机营已经开拔,挥师北上,不日即将抵达天祈,望世子早做准备,我们镇北王府的反击,终于开始了!”

  隐忍了多年,镇北王府的所有人都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天祈城的存在,对镇北王府来说是一柄始终悬于头顶的利刃。

  唯有两种情况。

  剑落,或者剑毁。

  如今,镇北王有了毁掉‘帝王’这柄利刃的实力。

  李四的情绪变得难以控制,从凝重又转为悲伤,哽咽道:

  “世子孤身入天祈,肯定受了不少苦,王爷临行前震碎了玉石屏风,指天发誓要让欺负世子之人百倍偿还!我们镇北王府绝不再屈居人下!”

  在李四的眼里,世子这些日子肯定过得谨小慎微,处处提防,惶惶不可终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换成任何人独自来到天祈做质子也会如此模样。

  然而他这位王府管事并不知道的是,面前的世子与他想象中的处境正好截然相反。

  人家非但没有谨小慎微处处提放,反而扬名天祈,凶名一时无两,加上最近皇陵里的神谕,提起云缺两个字,都快要让满城百姓人心惶惶了。

  “你今天刚进城吗。”云缺忽然问道。

  “正是,黄昏之际入的天祈城。”李四如实答道。

  “怪不得呢……不用担心我,其实我在天祈城过得挺好的,不愁灵石不缺灵丹。”云缺嘀咕了一句,又问:“父王何时入城,我好去迎接。”

  “具体时间我不清楚,估计最迟三天也该到了,也许世子明后天即可见到王爷。”

  李四道:“还有个消息要告知世子,木老也拥有了金丹之力,虽然是靠丹药暂时维持在金丹程度,据木老所说,他应该能在金丹境保持将近一月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镇北王府这次有了两位金丹高手!”

  提及木老拥有了金丹之力,李四在高兴之余,情绪中透出一股悲怆。

  “靠丹药成就金丹?莫非木老吃了血灵丹,凝出了一颗血丹。”云缺猜测道。

  李四沉重的点点头,道:“正是血灵丹,木老为了这次王府的反击已经准备了多年,他连命都肯舍弃,也要助王爷一臂之力,夺得皇位!”

  “凝结了血丹,便终生金丹无望,木老真够拼的。”云缺感慨道。

  血灵丹,是一种特殊类的丹药,价格昂贵,并且伴有巨大的风险。

  服下血灵丹后,会产生燃烧神魂的效果,筑基境的修行者服下后有一定的机会汇聚出与金丹类似的血丹。

  其实说白了,就是借助血灵丹燃烧神魂所产生的内在力量,来强行破境。

  当然破境的时候不可能形成金丹,至多只能凝聚出一颗由自身气血汇聚而成的血丹,也被称之为假丹。

  血丹的存在有着固定的时限,至多一月就会彻底消失。

  在血丹存在的时候,修行者可动用与金丹类似的力量与灵力,当血丹消失后,修行者的境界会立刻跌落回筑基境,并且终生无望金丹,这辈子止步于筑基。

  血灵丹最大的风险并非凝聚血丹,而是血丹尚未成型,神魂先被丹药之力消耗一空,人成了行尸走肉。

  极少有人会以服用血灵丹的方式来凝聚血丹。

  因为代价太大。

  失败了,人成了废人。

  就算侥幸成功,也仅仅只有一月的金丹之力,不堪大用。

  除非身怀血仇之人不顾一切的想要报仇雪恨,其次就是死士了。

  像木老这般宁可为镇北王舍命死战的决然之人,实在罕见。

  木老此举,也证明了他对镇北王的忠诚。

  士为知己者死。

  宁死也要助上一臂之力的过命之交。

  李四目光凝重,悲壮道:“木老已经决意陪同王爷死战天祈,我们这些王府家丁也一样心怀死志,这一战,不死不休!”

  云缺看得出李四的忠诚。

  无论木老还是千机营,都对镇北王死心塌地,从这一点便可看出李玄嚣的驭人之道,绝非等闲。

  从李四的口中,云缺得知了镇北王这次起兵,只带着家丁与千机营等手下部将,四十万镇北军一个没带,完全的轻装上阵。

  此举一来有奇袭之效。

  如果大军北上,注定逃不过天祈城的耳目,到时候人家也会早有准备。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李玄嚣不想将战火烧到百姓身上。

  一旦大军开战,注定征战连年,最后谁坐皇位暂且不说,这一路上的百姓必定被波及,死伤惨重。

  战乱一起,其实最可怜的,是平民百姓。

  所以李玄嚣早有打算,只带着千机营与一众部下和家丁,闯天祈,争皇位。

  胜成王,败则死。

  一路痛快而来,痛快而去,这就是镇北王的作风。

  “父王还是选了这条路,他不想伤及百姓,可人家却拿百姓在大做文章啊。”

  云缺感慨着皇陵神谕之事,鬼都猜得出石壁上的几个字是谁写的,必定与皇帝有关。

  说话间,眼罩边缘的一条细线忽地动了一下。

  云缺的右眼立刻微凝,扫了眼窗外空荡荡的院子。

  “既然父王快到了,那我可得好好准备准备,父王最爱吃的红烧鲤鱼必须挑最肥的,明儿你陪我去城外钓一条,烤全羊的羊羔子也得最肥的,一块挑了,还有酱猪耳朵,必须是最肥的那一只,别人信不过,你明儿亲自去猪场挑一只。”

  李四听得莫名其妙,怎么说着说着,世子扯起了美食?

  别的都罢了,猪耳朵怎么挑?

  那玩意不都一样肥么?

  忽然间李四明白了过来,浑身立刻紧绷,手中握住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稳了稳心神,目光锐利的扫视四周,顺着世子的话继续说道:“鲤鱼能钓到最肥的,羊羔子也能挑到最肥的,唯独这猪耳朵,小人实在选不出最肥的一只,还望世子赐教。”

  云缺认真的传授道:“简单,你只要站在猪场里不断的说话,然后观察其他猪的耳朵就行,记住了,哪只猪的耳朵不断扇动,就选它,准没错,肯定是全场最肥的猪耳朵。”

  李四一直察觉不到危险的存在,他紧皱眉头,下意识的顺口说道:“为何不断扇动耳朵的猪,耳朵反而最肥呢。”

  云缺笑道:“因为那只猪,始终在偷听你说话啊。”

  李四尚未反应过来,他身后的房门忽然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踢开。

  一道人影不请而来。

  李四听闻声音,手里的动用也不慢,反手将匕首刺了过去。

  他终于知道了危险的来源,竟有人在偷听他与世子的谈话!

  这件事非同小可。

  镇北王即将奇袭而来,如果让皇帝得知,早做准备的话,镇北王就失去了先下手的大好良机。

  所以在李四看来,偷听之人必须杀掉。

  但他没想到的是,人家不仅偷听,还敢明目张胆的闯进来,说明身手了得。

  李四的反手一刀,在距离对方还有半丈的时候就再也前进不了分毫。

  李四大惊之下,这才抬头看去。

  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清冷女人,一身黑色的华贵裙衣,姣好的面目冷若寒霜,柳眉如刀,锋利得刺人。

  这女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刃,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无形的锋利。

  在女人身周,涌动着无形的气息,形成坚固的禁制,令李四的匕首无法寸进。

  那是金丹大修士的护体灵力!

  “金丹!”

  李四看清对方的容貌后忽然愣住了,紧接着他犹豫了一下,收起匕首,单膝跪地,垂首道:“小人见过长公主!小人该死,冲撞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破门而入的黑裙女人,正是皇帝与镇北王的亲妹妹,大唐的长公主,李子仪。

  这位长公主还有一个身份,天祈学宫刀剑殿的先生,传授刀剑之法。

  据说长公主李子怡得到了先祖的剑道真传,是当今大唐唯一一位继承了先祖剑道绝学的强者。

  云缺眨了眨眼,装出一脸意外的神色,惊呼道:“呀!原来是姑姑驾到,姑姑怎么不早说呢,我好出门迎接,顺便切点猪耳朵给姑姑下酒。”

  云缺在学宫里见过一次李子怡。

  作为天祈先生,李子怡算是最难得一见的先生,刀剑殿的学子十天半月能看到她这位先生一次都算走运,大多时候李子怡的授课是论月算的,一月一次。

  李子怡冷眼盯着云缺,一语不发,脸色冷冽。

  刚才云缺提的偷听的猪,指的正是她这位长公主。

  李四此时心里叫苦不迭。

  早知是长公主在附近,他何必动刀子,打不过人家不说,根本没必要动手。

  长公主的存在,对镇北王来说并非威胁。

  李子怡是李玄嚣的亲妹子,在小的时候李子怡最粘的,便是她二哥,虽然一别多年不见,这份兄妹情始终还在。

  李子怡冷冷的道:“你出去。”

  李四看了世子,见云缺点头,他立刻退了出去,顺手关好房门。

  等李四离开,李子怡冷声说话。

  “不论我的两位兄长最后斗到何种程度,你作为晚辈,不可弑君。”

  李子怡此次前来的目的很简单,禁止云缺杀皇帝。

  四大家族斗兽会的传闻,或许百姓们一知半解,听说过不同的版本,可作为李子怡这种金丹境界的天祈先生,自然知道了真相。

  能斩杀三头瑞兽,并且连斩了三大高手的世子,在李子怡的眼里已经拥有了弑君的能力。

  作为李家之人,她不会允许家中晚辈弑君。

  否则传扬出去,皇族的名声将一落千丈。

  “姑姑,站在哪一边呢。”云缺道。

  “谁也不站,皇位之争,凭他们的本事。”李子怡冷声道。

  “既然如此,答应姑姑也行,我不弑君可以,但是君要杀我,我总不能引颈待毙。”云缺无奈的道:“明天的祈天之行,侄儿恐怕要遭毒手喽。”

  李子怡盯着云缺良久,冷漠道:“明日我会同往,有我在,自会护你周全。”

  说罢李子怡转身而去,一身黑裙在月色下显得更外冷冽。

  “多谢姑姑庇护,姑姑慢走,侄儿恭送。”

  云缺目送对方消失在夜幕里。

  这位长公主看着冷冰冰的,人好像还不错。

  云缺翘了翘嘴角,暗暗失笑。

  皇帝为自己做了这么久的杀阵,也不知长公主扛不扛得住。

  望向夜幕里的皇陵方向,云缺站在门口未动。

  眼罩的八条细爪相继漂浮起来,探向前方,缓慢摆动,犹如八根触须,在感知着什么。

  良久,细爪复原,恢复原状。

  感受到琉璃传来的感知,云缺眉峰微动。

  “皇陵的方向有妖气……古墓里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呢。”

  没有回屋,云缺去了趟天榜殿,找到先生宋道理。

  以云缺估计,皇陵妖气也许与勾结了八山的凌家有关,而凌人志正囚禁在天榜殿,由宋道理负责羁押。

  见到宋道理之后,云缺大为意外。

  只见天榜殿的先生此时正目光茫然,一身风尘,两只手里各拎着一只鞋,就像刚逃难而来的一样,看着狼狈又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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