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察觉与告白计划

03察觉与告白计划

        窗外的风声雨声好像没停过，从昨晚半夜到现在一直是雷雨的天气。

        喜羊羊点亮了台灯，打开昨天就该看完的书。他左手撑着脸，右手捻起书页的一角，翻到最后一章。可能是句子太过晦涩，聪明如喜羊羊也难以理解，最后一章的阅读进度慢极了。

        烦躁地想把书放回书包，喜羊羊打开书包，那袋软绵洁白的棉花糖掉了出来，这次喜羊羊没有把棉花糖收进书包，而是随意放在了书桌上。

        “为什么这一年，懒羊羊都不联系我呢？”这个问题一直存在喜羊羊心中，得不到解答，也没有因为懒羊羊的联系而消失。

        这问题唯一变化的只有前面的时间，从尚可以自我排解安慰的一个星期，到毫无头绪只能焦灼地拼命寻找的一个月，再到紧紧握住几条不知真假的线索的半年，到如今一年了。一年后，所有事情似乎早就回归了正常，一个没有懒羊羊的正常。

        懒羊羊消失后，大家都焦急地寻找过懒羊羊，却都一无所获。所用人都拼劲全力，找不到，不是任何人的错人，那就不能一味地责怪自己，才一年，还会有新的线索的，喜羊羊这样劝说着自己。

        终于读完了，喜羊羊合上书，自言自语道：“有可能是懒羊羊知道了我的告白计划，趁我还没有实施，先害怕地离开了，只有主动消失，刻意不留痕迹，才会这样找不到懒羊羊吧。”

        闭上眼，喜羊羊想起一年前的夏天，那时的天气好像一直晴朗，不似今年的变化无常。

        清晨，喜羊羊拎着几个包子，拿着一袋豆浆，这些是给懒羊羊的早餐。用钥匙打开懒羊羊家门，喜羊羊将早餐放在桌上，哄着懒羊羊快快起床，告诉他起床就有早餐吃了。

        喜羊羊嘴角一直上扬，他不明白，这只是普通的一天，怎么自己一早起来那么高兴。是因为来找懒羊羊吗？还是因为今天又可以和沸羊羊他们一起玩？

        可能原因有很多，可能原因也只有一个。

        懒羊羊软绵绵地洗漱完毕了，他拉着喜羊羊坐在餐桌旁。喜羊羊宣布这些都是给懒羊羊早餐后，毫不意外收到了懒羊羊的星星眼，听着懒羊羊飞快地说了句：“谢谢你，喜羊羊，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懒羊羊大战包子，喜羊羊觉得更开心了，像吃了棉花糖，只能尝到甜这一种感觉。

        慢慢地，又好像是在那一瞬间，时间放缓流动，停在某一刻。

        “怎么会那么开心啊。”喜羊羊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几遍后，补上了一句形容，“就像在恋爱一样。”

        “恋爱？恋爱。我又没喜欢过谁！我最喜欢的不就是自己吗？哈哈哈哈哈哈……”这个理由是多么合理呀，可喜羊羊却说服不了自己，有什么东西快被他察觉到了。

        脸被戳了一下，是懒羊羊做的，时间重新流淌。

        懒羊羊继续戳着喜羊羊的脸，疑惑地说：“你发呆好久了，我都吃完了，你在想什么呢？”

        好像明白了什么，喜羊羊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扭过头不敢看懒羊羊，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懒羊羊的手，有些僵硬地说：“没什么，我们今天不是要去打球吗？出发吧。”

        懒羊羊反手握住喜羊羊的手，笑眯了眼，说好。

        出门了，今天也是个好天气。清晨的风还带着丝丝凉意，脸颊的红色慢慢被风吹走了，喜羊羊的手被懒羊羊拉着，随着懒羊羊的蹦蹦跳跳，上下摇晃着。

        怎么还会想不明白呢？原来他有喜欢的人了，喜羊羊察觉到了。

        他喜欢懒羊羊。

        到了集合点，喜羊羊和懒羊羊两人，和沸羊羊、美羊羊、暖羊羊汇合了。一行人似往常一般，说说笑笑。

        这一天，喜羊羊觉得自己在云端，轻飘飘的，甜蜜蜜的，完全凭本能做事，不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只记得晚上他偷偷联系了沸羊羊他们，说明天有事想和他们商量。

        第二天，又是清晨，在喜羊羊家的客厅里，阳光透过窗洒在铺着蓝色桌布的餐桌上，纯粹的冰蓝色镀着一层浅浅的暖黄。

        喜羊羊、沸羊羊、美羊羊和暖羊羊分别坐在长方形饭桌的一边。沸羊羊坐在饭桌的短边，正对着喜羊羊，他开口问：“喜羊羊，你把我们三个单独叫来，是要干什么？怎么不叫懒羊羊啊。”

        向右看了看美羊羊，又向左看了看暖羊羊，喜羊羊吸了一口气，大声地说道：“我想请大家来帮我个忙，我喜欢懒羊羊，我想向他告白。”

        挠了挠头，沸羊羊看向喜羊羊，说：“啊，我听错了吗？你要追谁……”

        美羊羊打断沸羊羊，说：“你终于发现了吗？你喜欢懒羊羊这件事。我和暖羊羊还在想，会不会得等到你去上大学了，你们要分开，你才会察觉呢。”

        被打断说话的沸羊羊，忍不住又说：“什么喜羊羊喜欢懒羊羊？什么喜羊羊喜欢懒羊羊！”

        起身给沸羊羊倒了杯水，示意他喝一口，暖羊羊说：“沸羊羊你冷静点，你怎么会那么惊讶？我们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这几年来，你就没觉得他们比起朋友更像恋人？”

        美羊羊认同地点头，接着说：“是呀，真正该惊讶的是，他们怎么还没在一起。”

        没想到美羊羊和暖羊羊会是这样的反应，更没想到自己可能更早就喜欢上了懒羊羊。喜羊羊拿沸羊羊的惊讶掩盖自己的惊讶，说：“还好现在就先告诉你们了。沸羊羊你反应太大了吧，如果懒羊羊在可能会伤心的，他会担心没办法再和你做朋友。你可是我们的好哥们呀。”

        沸羊羊有些抓狂，他喃喃自语：“我一直以为，你们也只是好哥们啊！”

        挑了挑眉，喜羊羊对着沸羊羊说：“哈哈，我昨天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沸羊羊没有再说话，仍旧有些发懵。

        “说正事吧，喜羊羊。你想告白，需要我们怎么帮你？”美羊羊说，她心里奇怪地想：“喜羊羊一直对恋爱没兴趣，所以告白都要人帮忙出主意吗？”

        拿出四份复印好的计划表，喜羊羊有些不好意思说：“这是我昨天做的告白计划，你们看看哪个好？”

        接过计划表，沸、美、暖三人都无语了，一晚上做六个这么详细的计划，喜羊羊，昨天晚上你睡觉了吗？

        沸羊羊最先读完，指着第六个计划说：“就这个吧，带懒羊羊去吃青草蛋糕，在蛋糕店旁边的花海表白。这个最简单了。”

        “但会不会太简单了啊？”喜羊羊问，最后一个是他实在想不出别的，随意写的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暖羊羊也翻到了最后，她说，“第一个是最好的，但最后一个也不错。最快明天你就可以去表白了。抓紧时间啊，没准过几天懒羊羊就去旅游什么的。”

        美羊羊不赞同地说：“班长，喜羊羊第一个计划那么浪漫，选第一个吧，夏天、烟花、苹果糖，多美好啊。就是要等到八月底的烟火大会。”

        众人七嘴八舌，谁也说服不了谁。

        “好了，谢谢大家的意见。”喜羊羊已经有了决定，说“就第一个吧，我想给懒羊羊最好的。八月底的烟花大会还会有一条临时的小吃街，懒羊羊一定会喜欢的。到八月，希望大家能帮我呀。”

        天空变暗了，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雷声响起。拉开窗帘反而显得房间更加阴暗，喜羊羊后悔极了，最后一个计划才是最好的。

        因为第二天，懒羊羊突然告诉大家，他要和父母出去旅游四川几天，就离开了。接下来，懒羊羊就再没有消息，到如今。

        有着烟花、美食的，他与懒羊羊两人的八月底，根本没有到来。

        写下的告白计划，也只是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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