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当初
盛寂撑着下巴，世界的崩塌对他来说倒是一点伤害都没有。
忽然间，他身后出现一位少年。
那少年眸子敛着光，若有所思。
盛寂站起来。
顾羡之逼近他，目光冷的可怕：“没想到，多年不见，你真是越发越讨人厌了。”
“你还是，没放弃呢。”盛寂嗤笑，“你有没有想过，放过她。”
放过她？他一开始也想，可是，这算纠缠吗？五世争纠，他却没能带她回家。
“我们茗知仙子，却讨厌的就是魔界。”
顾羡之眸光渐冷：“她说过，我不是什么坏人。”
黎秋莫名其妙的看了一大堆破碎的记忆，头疼的厉害。
黑漆漆无尽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一抹光。
他披星戴月般，朝她走来，如初见那般，面露难色。
“依依。”
黎秋捂住唇，眼泪稀里哗啦的流下来。
顾羡之微微笑着，朝她快步走来，可是，屏障，却隔着一层距离，踏不过去。
盛寂抱臂失笑，把她强行的送入法阵，禁锢着她的手。
顾羡之破了屏障，跑过来，却阻止不了法阵。
“你干什么！”
盛寂失笑：“消除记忆啊，不用急，一秒，她记忆就消散了。”
顾羡之眸光深了一分：“孬种。”
他念了个诀，提剑而上，周围气体冲天，一秒钟，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眉心紫色印记格外闪亮，随手掐了个诀，黎秋被他揽在怀里，他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盛寂。
黎秋被他带去魔宫。
他低眸看着她，眼中闪过几丝困扰。
“我是不是太勉强你了？”顾羡之自问自答。
“或许是吧。”
“依依，你曾说过陪我去看一场雪。”
她在人间时，他也在。
他努力让她恢复灵根，陪她去了万千世界，前四世，她却都对他嗤之以鼻。
现在，她眼中终于有了他的影子。
看雪？
是啊，她说过。
顾羡之低眸，眼中泪意汹涌，泪痕斑斑：“依依。”他轻声道，“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为什么我给了你全部，你说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装成你喜欢的样子，你却嗤笑我，说我虚伪。
为什么明明最开始，你维护的是我，现在，却…这么讨厌我。
我们的以前，明明不是热烈又赤热吗。
为什么你会厌倦那段记忆。
大雪纷飞，冬季的北城格外热闹。
“黎宫主！”只见繁华的街市中，少女戴面纱，手腕系的铃铛随风舞动。
她身后追着一些百姓，没法，她只会摘下面纱，腼腆一笑。
“仙人，上次饿死鬼的事真谢谢你！”几个老妇人热情洋溢的握住她的手。
黎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是我们修真者应该做的，诸位莫要客气。”
这个时代，魑魅魍魉乱行，乃靠修真者一手抵抗，黎秋并不是修真者，她的灵根稀有，乃是早就毁灭了的水灵根。
功夫不负有心人，日日夜夜修习的她练就了一身本领，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对待怪物。
黎秋道了别，继续往前走。
她走着山路，夜却早已降临，树叶哗啦的吹着。
她想了想，不敢放松警惕。
忽然，她听见了极其清楚，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谁在那？”
她紧了紧剑，往身后望去。
“给老子踢！去他娘的这个小子！惹他老子也不知道道歉！”
身后，三个壮汉围在一起，似乎在踢打着谁。
她不敢懈怠，连忙走过去。
“诸老做什么？”
那几位壮汉看了她几眼，目光迟疑：“倒是个水灵的。”
他们停下动作，“姑娘，我们老大缺个妾室，若你去，哥几个就不伤这小子。”
黎秋第一时间垂眸，蹲在地下看着那小孩，嘴唇轻勾，貌似在安慰。
做完她又抬眸看着几位壮汉，面露狠色：“妾室？”她嗤笑，“你们该不该为自己做过的行为负责？”
那三位壮汉面面相觎，说着就勒着袖口，拳头砸了过来，黎秋勾唇，闪了个现。
随手念了个诀，那三位壮汉直接被网包住。
本以为会因为体重而破，却没想到那是有着法力的网，里面腐朽发臭，差点把他们臭晕。
黎秋面无表情又念了个诀，下一刻，网凭空消失。
想了想，她走过去，半蹲下来看着那小孩。
他大致五岁的模样，面色有些可怕，眼尾有个疤痕。
黎秋皱眉沉思，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能量。
多年的敏捷莫名让她心中咯噔一下，转过身，一袭暗蓝衣袍的少年踏着月光落下，目光直直落在她身后的孩子上。
沉吟一会儿，提剑而上。
黎秋默默的看着，想了想。
觉得一个人这么激动，可能是有什么原因…可是，她身后的人是个孩子啊。
她想着想着，念了个诀，坚硬的屏障挡住了他的来势汹汹。
“这位阿兄，手下留情。”
少年嗤笑：“谁是你阿兄。”
她皱眉，忽然间，脖间被人紧紧勒住。
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留，黎秋握住灵剑，斩月霜不停乱动。
少年眼神变得狠厉，抢过她的剑，剑气汹涌，散了那恐怖的人。
黎秋没敢转身，抿住唇：“是那小孩？”
眼前的少年若有所思的笑道：“是啊。”
黎秋心中有些复杂。
她抬起眼打量眼前的人。
他生的很好看，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丹凤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这样的外貌和神情，第一眼，就让人觉得他太锋利，有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
少年锐利的眼眸朝她扫去，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他淡淡道：“在下时景，姑娘芳名？”
黎秋眼中正气凛然，听到介绍身份，她眼中自豪满满：“我叫黎秋，刚刚误会时兄了，真是抱歉。”
少年扬唇一笑：“其实我在骗你，我不叫时景。”
黎秋皱眉：“你叫？”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顾羡之。”
黎秋心有余虑，点了点头。
…等等等等等等！
顾羡之！？那个魔王？！
黎秋握紧剑，想和他决一死战。
结果人早就跑了。
很远的树后，暗蓝衣袍少年握了握玉佩：“终于找到你了。”
“我真是太念你了。”
这个你，不是黎秋还能是谁。
这个人，不是顾羡之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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