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断崖庄昼夜不分，日常以漏刻判定时间。当壶中浮箭指到酉时时，断崖庄中众人齐聚祠堂，祭拜祖先。

        祠堂内，九位少主均着鸦黑色卍字纹交领大袖袍。男子束冠，女子簪花。近侍从属皆立于祠堂外，着靛蓝色束腰交领袍。

        大姐玉咺嫘从内堂请出祖先神位，恭恭敬敬的置于祠堂正殿之上。亲自将事先备好的猪羊放在桌案上，仆下端上各式糕点水果。

        一切准备妥当，仆下将盎齐之酒端给九位少主，进行初祭。上祭天地，下祭祖宗。同时，仆下焚祭品于泰坛，埋祭品于泰折。待酒洒大地后，祠堂内众人手持三炷香，跪地三拜，恭敬严肃。

        初祭完毕，由断崖庄诸位少主携从属进行亚祭。仆下将酒爵端给诸位从属，洒酒祭天地，再持三炷香跪地三拜。

        终祭，由天庭使者进行。在仆下将酒爵端给诸位天庭使者时，一名下属匆忙跑进祠堂在玉咺嫘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祭祀中，外人不得进入祠堂，这是规矩。若在平日，玉咺嫘一定会严厉斥责并加以惩戒。然而今日玉咺嫘却只叮嘱他两句便让他离去，众人觉得定是有事发生。

        玉咺嫘若无其事的令众人将终祭进行完毕，亲自将猪羊从案桌上撤下，又将祖先神位请回内堂。将焚烧金银箔纸的任务交给仆下后，走到院中，对天庭使者拱手行礼，道：“劳动诸位仙君，断崖庄感激不尽。本应留诸位饮宴，只是今日是我兄妹第一次独立祭祖，出了些差错，不便留客了。望诸位仙君见谅，他日断崖庄必亲赴天庭致谢。”

        说着还露出一副惭愧的表情，表明确实是断崖庄准备不周，并无其他事情发生。

        然而熟知长姐心性的断崖庄少主们却不这么想。玉咺嫘一向在意断崖庄的颜面，如今宁愿冒着被天庭看轻的风险也不愿说出的事情，怕不是件小事。

        众仙离去后，玉咺嫘命断崖庄众人进议事堂议事，从属仆下均堂外待命。

        待只剩下兄妹九人，老八玉咺姈迫不及待地问道：“长姐，出什么事了？”

        “下属来报，凡世有烟火气。”

        玉咺嫘话说的轻巧，不知内情的人只当是有人不遵习俗而已。玉咺姈歪头琢磨，突然间恍然大悟。其余众人也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因清明时节上香祭扫祈福之人众多，故而断崖庄的祭祖要比凡世早两日。而此时的凡世因寒食节的缘故，本该无烟火气才对。

        “会不会是有人不尊习俗，开了火？”玉咺姈天真地说道。

        “即便一两人不尊习俗，那点儿火星怎会引得下属来报？”玉咺卓狠狠敲了玉咺姈的后脑勺一下。

        玉咺姈揉着被敲疼的脑袋瓜，虽不服气，却也觉得玉咺卓说的有礼。

        “在何方？”玉咺姀问道。

        如今凡世处于割据乱世，经天族批准的，近日倒也是有几片土地要改朝换代的。

        “东焦国西京城。”玉咺嫘依旧紧皱眉头，“还没到改朝换代的时候呢。”

        断崖庄监管凡世的职责之一，便是凡世改朝换代前，他们必须通报天庭，并得到许可。也就是得到了天庭的登基许可证，凡世的皇帝才可登基。这在凡世的小众上流贵族间，是个公开的秘密。因此，那些梦想君临天下的家族，地位越高祭拜越勤快的原因之一，便是希望断崖庄能注意到并认可他们。若始终得不到断崖庄的关注或不被认可，不死心的人便会阴谋兵变。不能及时察觉兵变的发生，便是断崖庄的失职，会受到责罚。

        作为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家族，想捉断崖庄错处的天族可不在少数。他们总是担心，不受天庭律法约束，又有实力颠覆天地的断崖庄，会有背叛天庭的一日。

        而此时，除了失职之责，玉咺姀还在担心着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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