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个夏天的早晨
人的一生中总有一些人、一些事，让你难以割舍、无法抉择。多年以后才发现：原来，那些人、那些事是你生命中挥翅舞动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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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一只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那么：人生旅途中偶尔遇见的一些人一些事，犹如冥冥之中注定，可以在多年以后会让你的人生轨迹发生莫大的改变。
如果多年以后秦天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一定不会忘记今年夏天这个阳光灿烂的早晨。这个早晨，他对一个初识的女孩说“我娶你”，对一个初识的男人说“没问题”，两句当时看似波澜不惊、理所当然的回答，却让他以后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他宁愿那几个字从没说出过口。
可是，谁又能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在女孩们准备吃早餐的时候，秦天正骑着共享单车回学校。清晨拂面的微风，树间斑驳的阳光，让秦天心里的不快一扫而去。街上川流而过的人们为了生计奔波，两旁的商店早已升起了卷闸门开始一天的忙碌，他不由感慨每个人的伟大，不管是路人乙还是路人甲，都在为或平凡或伟大的理想不断努力，无所谓一路坦途或是坎坷多舛，他们可能会妥协，但不会放弃，他们在前行的路上不慌不忙地坚强，走过了岁月，经历了人生，最终化为了无相的净土。
秦天在学校门口的小吃店吃了早饭，给边军他们打包了一大包豆浆、油条。快到宿舍楼下的时候，他碰到了自己的研究生导师王教授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秦天，正好找你呢。走！到那边的凉亭坐坐。”王教授是秦天的导师，人很和蔼，对秦天也很好，看到秦天过来立即叫他。
王教授本名王智，不到50岁就已是国内外有名的经济学家，在国家和华海市兼了不少专家、顾问的头衔。
王教授揽着秦天的肩膀边走边说“秦天，这是我读研时的同学张剑锋，现在在市公安局工作，有事想找你帮忙，待会你跟他聊几句。”
“你好，张剑锋，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走到凉亭，中年男人自我介绍，并向秦天伸手。
“你好，秦天。”秦天握住男人的手，感觉粗糙有力。
“我知道你，你们王教授跟我夸你好多次了，年少有为！”松开秦天的手，张剑锋爽朗开口。
“张队长，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秦天纳闷一个刑警队长找自己一个学生帮什么忙。
张剑锋说明了来意：“有个案子想请你协助一下，当然不会耽误你上课，也没什么危险。”
“没问题。”秦天刚加入党组织，思想觉悟高，年轻人正义感也强，所以不假思索地答应。
张剑锋一愣，秦天这么爽快地答应让他有点意外，来之前他还担心秦天不配合准备了一大堆说辞。想想目前这个案子跟了这么多年都没什么进展，找秦天协助纯粹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
“你不问问是什么案子就这么答应了？”
“我的生活很简单，上课、家教，最近刚找了一份酒吧服务生的兼职。这个时候你找我，说明这个案子应该和这家酒吧有关。而且，你刚才不是说既不耽误我上课，也没什么危险吗？那么，作为一个公民我有义务协助警方破案，况且我刚入了党，我也愿意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协助你们。”秦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智，你这学生有点意思，不错！”张剑锋笑着跟王教授说。
“那是，老子带的学生能差了？”王智见自己的得意门生被夸，顺带着给自己脸上贴金。
秦天是第一次听王教授自称“老子”，看得出来他跟张剑锋很熟。
张剑锋向四处观察，看附近没人，压低声音跟秦天交待了他的任务。“你现在上班的回归酒吧是华海叶家的一处产业，叶家的万荣集团是华海排名前五的民营企业，旗下涉及住宿餐饮、影视娱乐不少产业，是华海的纳税大户。万荣集团的董事长叶万荣是华海商会的副会长，也是华海慈善协会会长。我们梳理以前的案卷时，怀疑叶万荣可能跟十几年的一桩悬案有关，但我们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而且考虑到他的身份和社会影响，我们现在不能对他采取任何措施。所以想让你通过他的女儿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叶子萱就是叶万荣的女儿吧？”秦天问。“回归”的老板叶子大名叫“叶子萱”。
“对。我们希望你能和她多接触，最好能通过她接触到她的父亲。”
“我不善于跟女生打交道。”秦天有点为难。尤其是昨晚的事情，他很不愿意和那几个女生再有什么交集。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张剑锋对秦天很有信心。
“那接下来要我做什么？”秦天犹豫片刻答应下来。
“想办法打听一个叫‘福哥’的人。这件案子里很多涉案人员都提到了这个人，但很少有人亲眼见到过他。十几年前，这个‘福哥’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警方调查了十几年，排查了成千上万个名字中带‘福’或者‘富’的人，都不符合嫌疑人的特征，所有线索到他这都断了。”
张剑锋告诉秦天的任务是什么，并向他传授了一些打探消息的经验和注意事项，还有相互联系的一些暗语，关照他一定要注意保密、保证自己安全，最后递给秦天一张写着一串数字的纸条。“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发现的话及时联系我。”
“好的。”秦天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双眉微蹙马上又舒展开来，然后把纸条还给了张剑锋。“你的电话我记住了。”
张剑锋收回纸条，拍着他的肩膀连说“好”。
秦天跟二人道别后，加快步伐回宿舍去了。再晚的话，他打包的早饭就成午饭了。
看着秦天离去，王教授好奇心来了：“兄弟，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咱们认识这么多年，难得见你真心夸人啊。”
“这小子对我胃口。”张剑锋向王教授解释其中缘由，“我刚给他的手机号比较特殊，跟平常的手机号不一样，是我们系统内部加密的联系方式。他的表现我非常满意，一是看到这个特殊的号码，他不认为是我写错了，他觉得作为一个刑警队长，我不应该出现这种低级失误，他意识到这个号码是比较私密的联系方式。二是他没把这个号码马上存进手机，而是记在心里，这样这个号码就不会流露出去，我还敢断定以后他给我打完电话后还会删除通话记录。心思缜密冷静，处理恰到好处，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表情有一点不自然。他没经过训练做到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
“就一个电话号码，你就说出这么多弯弯道道，说不准这只是他的无意之举。秦天虽然聪明，但他还没参加工作，缺乏社会经验。”王教授是搞经济的，不太相信就一个小小的举动会有这么多的含义。
“兄弟，咱们从认识到现在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对方吗？我承认搞研究我不如你，但我看人绝对比你准多了。秦天绝对是个好苗子，如果这次案子他表现好的话，我破例收他进刑警队。”张剑锋止不住对秦天的赞誉。
王教授马上拒绝老同学“这可绝对不行！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一个学管理的高材生转行当刑警，还做了华海市刑警队的队长。再说了，他可是我最得意的学生，跟我做的每个项目都非常出色，这绝对是搞研究的料，我还要推荐他读博士、读博士后呢，怎么能让你给带歪了？”
“嘿嘿，好好好。不说这些了，咱俩难得碰头，走，喝两杯去。”张剑锋岔开话题，心里依旧打着秦天的主意。
“大早上的喝啥酒？我待会儿还有课呢！”
“谁说喝酒了？喝茶去！”
……
秦天回到宿舍的时候，边军刚起床正在洗漱，万逸和华子轩还在睡觉。
“昨晚怎么没回来？”边军用毛巾擦掉嘴角的牙膏沫，问刚进门的秦天。
“有客人喝醉了，折腾的很晚，就在店里凑合了一个晚上。”秦天不想细说昨晚发生的事情，这么说不算撒谎。
“以后有事，打个电话回来。”边军手上不停，一边收拾脸盆毛巾，一边关照秦天。
“知道了。”秦天知道边军是个话不多的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再温馨的话语从他嘴里出来都是干巴巴的。
“起床啦！”边军叫醒万严和华子轩，然后拿出油条和豆浆细嚼慢咽。
“逸哥、轩哥，我带了豆浆油条回来。” 秦天打完招呼，拿着换洗衣服走进卫生间去冲凉水澡。
他把水调到最大，清凉的水从花洒喷出，冲淋着他健壮的身体。头脑在凉水的冲淋下变得清醒。秦天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他从没想过和那么漂亮的女生有那样的艳遇，而且还说会娶她，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年少、太冲动，万一人家要嫁，他会娶人家吗？再想到早上张剑锋交给他的任务，秦天想自己现在算是警方的卧底吧，接着又胡乱想着如果遇到危险该采取什么样的应对方式，万一自己死了算不算烈士。
“兄弟啊，你还没冲完啊！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尿裤子了。”华子轩隔着门喊他。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胡思乱想了多长时间，直到敲门声将他惊醒，才匆忙穿好衣服出了卫生间。
“老四，下次早饭多带点，两根油条吃到肚子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万逸摸着肚子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见华子轩从卫生间出来，马上凑上去一脸谄媚，“轩轩哥，你今天吃不吃早饭啊？要不你让我吃一根？”
“胖子，少吃点，你最近又胖了。”还没等华子轩说话，边军立刻阻止万逸。
万逸表情讪然，赶紧转开话题，“哥几个，还有两个多月就要毕业了，大家聊聊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听我家老头安排呗！反正不管我有什么想法都会被无视的。算了，说这些就烦！”华子轩不假思索地率先抱怨，语气却颇为无奈。他虽然有四个姐姐，但作为华家这代唯一的男丁，注定是要子承父业，他父亲华国宇不可能让偌大的华氏集团后继无人。其实他很不喜欢成为一个商人，但身为华氏的继承人又不得不走这条路，三年前就是被他父亲硬逼着到交大读MBA的。
万逸一脸嫌弃和鄙视：“滚！你是子承父业做华海首富，还不情不愿的！你还让我们穷人活吗？”
“老三，你以前说的那些想法都不成熟，还是安心听你爸的安排。等你把公司的事情都打理好了，你有的是机会做你想做的事。重要的是不管以后你做什么，都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华子轩想了一下，突然拍了了一下脑袋，豁然开朗：“对啊！等我当家作主了，那还不是我说了算，本公子岂不是想干啥就干啥!嘿嘿！”
“老大，你呢？”
“我暂时没工作的打算，准备下半年的公务员考试。”
秦天三人听了并不意外。从政一直是他的理想，他很努力、很务实，他给自己人生的每个阶段都做好了规划，踏踏实实走好每步路，为将来做好充足的准备。
“我是个吃货，我的理想就是做个美食家，所以研究生选专业时，我想都没想就选了食品工程，将来我要做出世上最美的佳肴、吃遍天下最好的美食。”万逸说完还砸吧了一下嘴，那享受的感觉就好像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回味无穷。
“老四，你呢？之前都没听你说过想干什么。”华子轩盯着秦天问。
秦天之前从没认真想过自己的理想的是什么，他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说道：“我不知道，我还没想过。小时候我的理想是当警察、当科学家。小孩子是善变的，之前的理想都不算数的。后来我爸发生意外残疾了，我就想我要努力读书，考个好大学、找份钱多的工作，给我爸治病，所以我努力学习不停地跳级、不停地做兼职，就是想尽快毕业、尽量赚钱。我本科毕业时满怀信心地参加招聘会，结果没有一家单位要我，他们都嫌我年纪小，担心我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啥也干不了。当时对我打击特别大，我很失落，想去打工赚钱，但我爸不同意，所以我才继续读研的。我妈走的早，我不想我爸也没了。要说理想的话，我现在最大的理想就是希望我爸平平安安的，毕业后，把我爸接过来陪着他、养着他。为了他，我会拼了命地去努力，让我的理想不再只是理想。”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努力！让理想不再是理想。”
四兄弟伸出双手紧紧地窝在在一起。
曾经的年少，曾经的梦想，曾经的执着，曾经的轻狂，汇成了友谊的地久天长。
……
秦天的日程总是安排得满满的，只有双休日的上午有些空闲的时光。他会洗洗衣物，和边军他们漫无目的的聊天，也会讨论某个学院的某个女生如何如何。
四人之中，只有华子轩有女朋友，而且换了不止一个，其中有美艳的一线明星、清纯的学姐学妹、高贵的官宦千金、清秀的小家碧玉，等等等等，显然是别人眼中拱了好白菜的猪。
曾有人这么评价他们四人的爱情观和恋爱经历：
华子轩英俊潇洒，年少多金，身边从不缺少美女，不为一花一木放弃整片森林，流连各色美女，也在情理之中。
边军器宇不凡，成熟稳重，也获得不少美女的青睐，本着不立业不成家的宗旨，虽然单身至今，也算甘之如饴。
万逸家境殷实，性格谦和，想和美女一场风花雪月，却因肥胖错过了无数姻缘，纵使心诚意恳，也是万般无奈。
当说到秦天时，他叹气一声，没做评价。因为：秦天太悲催了，永远比同年级的女生小六七岁，一直是美女眼中的“小屁孩”。
“三哥，你知道怎么引起一个女生的注意，还不能让她感觉到你是刻意接近她。”秦天想到张剑锋交代的任务，趁机会请教华子轩。
听到秦天发问，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后，三人腾地一下围在秦天周围，七嘴八舌问个不停。就连一向稳重的边军也八卦起来，盯着秦天问东问西。
看到三人这阵仗，秦天急忙解释说就是正常的工作交往，并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是想追人家。华子轩他们显然不会相信他的解释，秦天只能把叶子萱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些，但涉及到任务的事情他只字未提。
“老四，想不到你喜欢成熟的御姐啊！”华子轩笑嘻嘻地看着秦天，然后传授自己的恋爱经验：“用心追，拿钱砸，保证她死心塌地的给你生娃。”
边军跟着出谋划策：“华子，你这套理论不适合老四！我认为你应该拿出男人的气概，恋爱中的女人都喜欢仰视男人，所以你得表现霸气点，用你的阳刚之气征服她的心。”
万逸煞费苦心地说：“老四，你还是听我的，追女生得有策略。咱们就来一出英雄救美，我们三个扮演流氓，关键时刻你出来英雄救美，保证你俘获她的芳心。”
三个人叽叽喳喳半天，秦天也没多大收获，只能以后见机行事。
吃完午饭，华子轩提议出去逛逛。秦天下午要去做家教，就没跟着一起去。但想到下午又要面对那个让他头疼的“小魔女”，不禁头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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