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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大伯及大伯母的目光一起看了过来,许拙看眼许行,吐了吐舌头,什么话也没说地贴上了邢刻,跟他一起走。

        孙芳丽和许清朗在背后“哎”了一声。

        大伯母则皱着眉道:“不是,出出这孩子怎么回事,还哥哥呢,一点哥哥样都没有,外人都欺负弟弟了他什么态度啊……”

        大伯:“你少说两句,小孩子撞一下怎么了,刚刚阿行不也撞了出出?”

        大伯母不悦:“那到底是阿行是你儿子,还是出出是你儿子?大过节的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这人的心根本就是歪着长的!”

        大伯:“我……”

        身后的争论声渐渐远去,反倒是前边高高兴兴穿了一套年节装的小胡老师变得近了起来。

        许拙根本没听伯父伯母之间的交谈,只贴着邢刻道:“阿刻,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哇,真是吓死我了!”

        “死”字是许拙最近从李东那学来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口癖比流行病还容易传染。

        邢刻说:“没有突然。”

        他一直就在许家背后走着。

        风太大了,许拙没听清:“啊?”

        邢刻说:“没事,那也是你朋友?”

        许拙摇头:“是我堂弟哇。”

        邢刻蹙眉:“以后别总让他推你。”

        许拙想说,也不是他让的呀。但看看邢刻不太好看的脸色,还是收回了,瘪瘪嘴道:“知道咯。”

        邢刻似乎是不太满意他这样散漫的态度,停下脚步说:“我是认真说的,别总让人欺负你,这种事会……”

        会上瘾。任何关系如果有一方总处于劣势方,就会形成惯性。

        但后面的话邢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不想说了,只转口道:“反正,下次他推你,你要推回去,打你也要打回去,打不过的话跟我说,我帮你。”

        许拙眨着眼睛看邢刻,他这个年纪还没有许拙高呢,可是说这段话时,眼底却有一股惊人的戾气,仿佛已经积蓄多时。

        许拙当然知道不可以一直让人欺负,也明白邢刻的话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是正确的。但却并不是唯一解。

        有些事走到极端,也许真的就只剩下以暴制暴一条路可以走,但这在现实中一旦发生了,其实是无奈大于一切的事情。

        而更无奈的是,脑海里因此只剩下这一种解决方式。它会让人变得局限,进而摧毁掉人生。

        这是许拙潜意识里的想法,他暂时还没有办法用语言表达出来,内心只知道他不是特别赞成邢刻的说法,也不愿意戾气在他眼底这样一直堆积下去。

        于是许拙伸手摸了摸邢刻的大耳罩:“阿刻,这个是不是很暖和哇?”

        邢刻一愣,眉头皱起来:“还行。”

        “你爸爸的吗?”许拙道。这耳罩太大了,一看就不是幼童款。

        邢刻眼底闪过了一丝厌恶,片刻后,敛下眼睫:“不是,是妈妈的。”

        许拙:“喔。”

        邢刻张了张嘴:“你是不是觉得我管太多?”

        “没有哇。”许拙摇头:“我只是在想,大小胡老师也很心疼阿刻,但是他们为什么不打阿刻的爸爸妈妈啊?”

        邢刻一愣。

        许拙说:“阿刻,你希望大小胡老师帮你打爸爸妈妈吗?”

        邢刻立刻道:“当然不。”

        “为什么呀?”许拙发出了十分好奇的声音,抬起小脑袋道:“我脑子笨,想不明白,但我觉得,大小胡老师这么做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许拙一边说,一边甜滋滋地笑了起来,像说小秘密一样对邢刻道:“我最喜欢大小胡老师啦!阿刻,你喜不喜欢?”

        两个小人这会儿已经走近小胡老师了。

        元旦晚会的流程是,孩子们先回班上,家长们在大厅就坐,等孩子们按顺序表演完以后,才会从舞台上下来,去到他们身边。

        所以小胡老师远远瞧见走过来的两个小孩,立刻朝他们热情地张开了双手:“出出,阿刻,小宝贝们在说什么呀?”

        许拙立刻咧着嘴没心没肺地跑了上去,转眼就将秘密公之于众:“说喜欢小胡老师!”

        反倒是邢刻慢吞吞地走在后边,好像在思索什么。

        好半天,才低声应了句:“……嗯。”

        小胡老师上报了大班寝室的空调问题,窗户缝是彻底找不着了,但老年机也越来越不热了可不能惯着。

        幼儿园反应速度算快,打算直接在孩子们放假之前把这件事解决了。

        于是大班同学到班上聊着天,互换贺卡的时候,空调师傅就在背后默默地修着空调机器。

        偶尔会看孩子们一眼。

        许拙虽然是这个班级的新生,却因为大咧又温暖的性格,收到了最多的贺卡。尤其是女生的,都快在他的小桌子上堆成山了。

        因为从大班开始,就是小胡老师负责女生穿衣,大胡老师负责男生,所以阳明幼儿园的孩子还是很懂得性别差异的。

        如此一来,许拙收到女生贺卡这件事就非常引小男生们的妒忌了。

        李东羡慕得眼睛都快要掉下来了,一个劲儿地用手指戳许拙:“你怎么收到了这么多啊这么多,真烦人。”

        许拙咧嘴直笑。

        刘北辰在一旁也很看不过眼道:“人家送你的都是买的好贺卡,你送的是纸片裁的,真丢脸,你家怎么都不给你买贺卡啊?”

        这是在说许拙。

        许拙给班上的每一个孩子都送了贺卡,但是贺卡很贵,那种带音乐带图画的就更贵了。

        许拙不想随便花钱,也送不起三十多张贺卡,于是买了五颜六色的纸张,让爸爸妈妈裁剪好,剩下的他一张一张画过去。

        每一张贺卡都是想着小朋友画的,很有心意和特色,许拙十分满意。

        上一世他就是这么干的,这一世同样干过来,更是坦然地晃了晃腿道:“我家没有那么多钱哇,所以要省一点。”

        刘北辰皱起眉头:“好的爸爸妈妈才不会让孩子省钱呢!他们都会把最好的给孩子!”

        大胡老师在一旁听见了,叹口气,正要走过来说点什么,就见许拙竖起九根手指,笑眯眯道:“对哇!所以我胖了八斤呢!”

        邢刻在一旁本来很不高兴,听见许拙这句话,神色才稍稍缓和一些。

        片刻后,转过头把他一只手指头掰下去:“这才是八。”

        许拙:“……喔。”

        刘北辰还想说点什么,谁料这时候有个女生走过来,对许拙说:“出出同学,谢谢你的贺卡,我超级喜欢!上面还画了草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草莓呀?”

        刘北辰顿时被气到了,背过身去不同他们说话。

        而邢刻则也默默翻开了许拙送给他的那张贺卡。

        在这方面,邢刻没有许拙那么大方。他内心别扭,不能坦然接受家境贫寒和父母不爱的事实,如果不是因为有许拙,他今天甚至有可能不会来。热闹温馨的节日感从来都同他无关。

        而选择来了以后,他也做不到像许拙那样从容。

        邢刻只送了一张贺卡,是给许拙的。那是小商店里最好看的贺卡,打开后不仅有音乐,还会出现城堡。

        邢刻没有钱,所以买贺卡的钱是他前些时日捡瓶子换的。不过这些他没同任何人说,因为就像刘北辰说的那样,他会觉得丢脸。

        也就是因为他会觉得丢脸,所以眼下许拙直面相似的困境,送出简易贺卡的坦荡模样,在他看来就仿佛会发光一般,拓宽了他的世界。

        --原来这种事,可以不用觉得丢脸。

        许拙给每个孩子的贺卡都画了他们喜欢的东西,或者是他们身上的特色,连大小胡老师都有。

        他很有绘画天分,画得都很传神。

        但只有邢刻的那张不一样。

        邢刻的那张贺卡,是他们之前绘画课时一起合作的画。

        叠起来的纸张,小的一半是邢刻画的黑房屋和黑小人,大的一半,则是许拙画得鸟语花香。

        还有一个变了形的小人,从鸟语花香直奔黑色房屋,紧紧牵住了黑色小人的手,把黑色小人的身体也渐渐沾上了鸟语花香的颜色。

        邢刻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将它重新合上了。

        许拙瞥见,担忧道:“阿刻,你怎么不看呀?”

        邢刻张了张嘴,低声道:“……我看了。”

        许拙说:“可是你很快就合上了,是不喜欢吗?”

        邢刻紧紧按住纸张,说:“不是。”

        可他的表情也完全不是喜欢的样子啊。

        许拙皱紧眉头,正想问问邢刻是怎么回事,前边的小胡老师便突然道了句:“孩子们起来了,轮到我们班表演啦!”

        教室瞬间像被炸了锅一样,许拙说什么都被淹没了,他于是只能抓了抓头发,无奈又担心地站起身来。

        也差不多就是在这时候,站在他身后的邢刻伸手拉住了他。

        许拙特别爱腻乎人,父母、大小胡老师、大伯、连杏花苑里的徐奶奶他现在都腻乎上了,平日里也很爱贴邢刻。

        邢刻和他的性格是相反的,并没有那么爱粘人。所以两个人之间,普遍是许拙粘邢刻多一些。

        所以这还是头一回,邢刻伸手抓住了许拙的手。

        邢刻的衣服太薄了,坐在教室里这么久,手也依旧是凉的。

        而胖了八斤的许拙就像个小暖炉一样,哪哪都是暖和的。

        邢刻有些生疏地抓紧了那只小手,然后走到许拙身边,声音很轻很轻地对他说了句:“谢谢。”

        “谢谢”这个词,幼儿园小班老师就会教了。但邢刻从小脾气就差,他对谁都不说谢谢,哪怕是大小胡老师,他也没有说过。

        在邢刻看来,语言来得太飘忽,远没有行动有力。

        可一直到这一天,他才终于意识到,有时当行动也难以表达的时候,人就是会安耐不住地选择借住言语去表达的。

        语言不意味着轻,它其实意味着重。

        因为人类本身,就是在行动难以表达的情景之下,费劲发明出它的。

        许拙呆呆地回过头来,邢刻已经将纸张往口袋里一放,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了。

        空调师傅拎着工具箱,在背后抬起帽檐看了这群孩子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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