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欲使其灭亡
“我想，宸妃娘娘心中已有了答案！”司徒凝汐见她一脸沉默，便知道她想到了：“可即便是棋子，念妃曾深得圣宠，并且生下了皇上最疼爱的墨颜公主，虽入冷宫，却已悔过！回顾这一生，也算是为自己而活！”
“宸妃娘娘，你呢？”
司徒凝汐的话，让宸妃无法回答。
“我相信你与念妃一样，生在叶家不起眼的旁支，又或者，根本不是叶家的人，只是他们找来的替代品，可叶家的手段，杀伐果断，你自然无力反抗，只得由着他们把你送进宫中！”司徒凝汐几乎能猜到她大概经历了什么：“你一定有想过，倘若受宠，或许皇上可助你摆脱叶家的掌控，可你和叶家都失算了，皇上并不愿意再看到念妃那张脸，以至于你在宫中多年，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虏获圣心。”
宸妃饶有兴致的看向司徒凝汐：“你怎知我不是甘愿效忠于叶家呢？”
“或许，你一开始，的确是对叶家忠心不二！”司徒凝汐笃定的说道，她始终不信，忠诚，能取代人本能的求生欲：“可人在求生的本能面前，忠诚……也得看自己的主子是什么人，你很清楚，一旦事情败露，叶家定会弃车保帅，就如当年的念妃一样，比起叶家，皇上更能给你一线生机。”
虽然不想承认，可宸妃心中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比她年轻许多的女子，的确非一般人。
司徒凝汐脑袋有些昏沉，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
先前与叶明源交手，抵挡他一击重击，体力已消耗的所剩无几，这牢中刺鼻的味道让她十分难受，靠着墙壁缓缓蹲下，坐在地上。
睡眼朦胧，依稀听见有人唤她“汐儿”。
司徒凝汐努力想要睁开眼，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紧接着，又睡了过去。
醒来时，周围的一切皆是陌生，看似牢房，却又不想牢房，没有那股难闻的味道，也没有那肮脏的污秽。
周围三面环墙，一面是圆木拼接而成的格栅。
“汐儿！你感觉如何？”秦月歌坐在床沿，一脸心疼道。
“我怎么了？为何会感觉头晕？”司徒凝汐刚醒来，头脑还有些昏沉，依稀想起了之前的事。
“墨凌梵说疲劳过度，动了胎气！”秦月歌心疼的揉着她苍白的脸颊，依然圆润光滑，却少了血色：“你是不是跟叶明源动手了？”
“我知道被带走会发生什么，就像先前一样……”在肮脏的牢里度过，这次若不是秦月歌在，她还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甚至能不能离开那里都未可知：“孩子……”
“孩子没事，只是动了胎气！”秦月歌也不知该说什么，若是跟叶明源动手，以司徒凝汐的功夫无异于以卵击石，可她说的没错，她不能被带走。
听到孩子没事，司徒凝汐总算松了一口气：“这里是什么地方？”
“牢房！”秦月歌应道，眼底划过愧疚之色：“事态紧急，我等不到查明真相，只得先让太子奏请皇上给你换间舒适的牢房！”
他捧在手心的女子，今日竟被人关进了那肮脏的牢房，而他却是事后才知道，这口气，他迟早讨回来。
“已经很好了！”司徒凝汐看得出他自责，柔声浅笑道：“只是……宫里怎会有如此干净的牢房？”
“听闻此处曾关押过庆妃，也是皇上秘密派人打造的，狱卒都是皇上的亲信，想来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此事秦月歌也是从太子那里听说的。
按照十几年前那件后宫私通案，发生的着实突然，想来皇上也是怀疑其中的内情，皇家无家事，后宫与朝堂利益相关，后宫所发生的事，满朝文武都在看，为了安抚朝堂，皇上只好将庆妃收押。
可此事太过诡异，皇上唯恐有人对庆妃下手，便让人秘密打造了这处牢房，外面重重守卫、狱卒，皆是亲信。
看来皇上真的对姑姑用情至深啊！司徒凝汐这下算是看出来了，有了对比，什么都显而易见。
念妃死了，丽妃疯了，宸妃一事尚未完结，还在狱中，唯独庆妃，虽被禁足在自己的寝宫，多年来却相安无事，除了自由，一切如常。
皇上对庆妃的特殊对待，她和秦月歌能看得出来，自然也瞒不过朝中大臣，只是禁足也算是惩罚，众人都不好再谏言。
如今叶明源公然与孟鹏举勾结，怕是有备而来。
帝京形势，变化莫测，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会有何种转变。
司徒凝汐靠在秦月歌怀里，哪怕此刻身陷牢狱，哪怕外面天下大乱，她也想留住此刻短暂的宁静。
秦月歌离开牢房时，天色已暗，秦棠等候在牢房外，身旁竟然还多了一个人。
此人一身粉色宫女装，秦月歌倒是认识，转眼看向她，示意她有话就说。
“秦阁主，庆妃娘娘有请！”絮儿欠身恭敬道。
秦月歌点了点头，转眼看向秦棠：“你先回去！”
“是！”
秦月歌跟在絮儿身后，缓步来到遥鸢阁。
这里他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种诡异的气氛。
“本宫多次派人去羲和宫找凝汐，都没有见到，到底出了什么事？”庆妃的神色慌张，一脸着急。
秦月歌颔首，也不打算隐瞒：“念妃死在冷宫，死前最后见到的是凝汐，如今叶明源紧抓着此事不放，抓了凝汐，如今她在狱中！”
“什么?”庆妃一脸震惊茫然：“她去找念妃做什么？”
“为了查当年之事，此事也是皇上应允的，念妃之死太突然，我到现在还毫无头绪！”秦月歌说道：“皇上给凝汐换了牢房，暂时还算相安无事，只是此案……我尚不知该从何查起！”
庆妃思索了片刻：“还有三天，便是皇上的寿辰，你须帮我做件事！”
……
秦月歌走出遥鸢阁时，步伐沉重，门口的侍卫如往常一般坚守岗位，遥鸢阁内外也一如既往的寂静。
那侍卫见秦月歌出来，仿佛有些慌乱，秦月歌转眼看向他，感受到他紊乱的气息。
若无其事的离开，秦月歌唇角却勾出一丝弧度，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松懈，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找不到的线索，原来藏在此处！
回到羲和宫内，已是深夜，秦月歌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上次司徒凝汐等他的地方，这次换成了凌肃。
凌肃直勾勾的看着他走向自己，欲言又止。
秦月歌实在有些烦躁：“凌肃，我有夫人了，不打算纳妾！”
凌肃：……
这夫妻俩犀利起来一样让人心情不爽，他看上去像是男人的模样么？
就算是有想法，自己也是对他夫人有想法好吗？
可这话他也就只能想想，绝不敢说出口的。
凌肃话锋一转，追问道：“庆妃娘娘找你何事？可是为了凝汐？”
司徒凝汐发生这种事，他的着急丝毫不亚于秦月歌，最重要的是，秦月歌上次去渝州之前，便把司徒凝汐的安危交给了他，即便到现在，这个命令依然在心里束缚着他。
可今日司徒凝汐被叶明源带走，他们竟然是事后才知道的，他面对秦月歌事，还有些心虚。
秦月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说了一句：“放消息给叶明源，就说我手上有他买通朝中官员的证据，你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便无视身后凌肃的反应，霁月阁的宗旨是服从，没有人可以质疑他的命令，下属接不接受不重要，他只看结果，与凌肃共事这么久，他知道凌肃办事绝不会让他失望。
况且司徒凝汐一事，凌肃自责己身，他是知道的，与其自责，倒不如给他找些事做。
凌肃想了无数种方法，最后都被自己否决，谁让他在宫里认识的人太少呢？
在他犯难的时候，萧为给他支了一招。
看着桌上那张纸上的图案，是个鹰形面具，凌肃不疑有他：“行不行啊？叶明源那么精明的人，能上当？”
“你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萧为挑眉道：“这鹰形面具的主人，是世子在一次剿匪中遇到的头目，此人身份尚未查清，这宫里加倍森严，你若想买通下人替你送信，必定会被人认出来，叶明源与朝中多少大臣有关联尚未可知，宫里的耳目众多，你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透露消息，只能故作神秘，再则，叶明源事后追查起来，也只会想到这个鹰面人，绝不会跟霁月阁联系起来。”
“这不是栽赃嫁祸么？萧为啊，你家世子挺正义一个人，没想到你能想出这么阴损的主意！”凌肃这话半分夸奖半分贬义，随即又勾唇笑道：“不过，我喜欢！”
“废话，若是不损，你能喜欢？”萧为这话算是把凌肃骂回去了，堵得凌肃哑口无言。
……
叶明源回到住处，却发现房间内多处一个人，那身影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你是何人？竟敢闯进丞相府？”
那修长的身影转过身，犀利的鹰形面具，配上这身黑衣，给人增添了几分诡异。
“是你？”叶明源一脸诧异，转身一脸防备的看了眼门外，确定无人，才关上门：“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可是丞相府，大白天的你就敢来，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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