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男人之间的矛盾
司徒鸢轻叹一声：“当年念妃被打入冷宫，可孩子是无辜的，我不忍见颜儿孤身一人，便时常去看她，久而久之，即便不是我亲生的，却也同己出无异！”
司徒凝汐明白，姑姑之所以会对墨颜视如己出，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墨颜是墨锦荣的女儿，爱屋及乌。
这墨颜公主的性情倒是和墨玥公主相差甚远，有她陪在姑姑身边，司徒凝汐也放心不少。
司徒凝汐陪司徒鸢聊到傍晚时分，才离开遥鸢阁。
刚一回到翼王府，便得知府中炸开了锅。
“我要宰了秦月歌！”内堂传来熟悉的声音。
却让司徒凝汐觉得有些怪异，这声音……不是墨凌梵么？
“南宫翼，你放开，我这次一定要宰了秦月歌那混蛋，居然敢把我打晕丢在柴房！”
司徒凝汐进入内堂便看到南宫翼抓着一脸愤恨的墨凌梵，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两个墨凌梵？
“秦月歌，别装了，顶着我的脸在外面招摇了一天，很得意是不是？”墨凌梵看着司徒凝汐身后的‘墨凌梵’。
却见‘墨凌梵’笑得意犹未尽，不紧不慢的撕下一张面皮，秦月歌的容颜展现在众人面前。
司徒凝汐这才明白，怪不得今日‘墨凌梵’举止怪异，居然还说出“郡主与秦阁主奉旨成婚，夫妻恩爱”这种话。
原来跟在她身边的一直是秦月歌，她早该想到的，易容术做得如此精妙绝伦，这世上除了秦月歌，再无他人。
“原本我都跟萧为谈好了，由我假扮他进宫，谁知道你抢了他的位置，我知道跟你谈不拢，索性敲晕了丢柴房比较直接！”秦月歌淡淡的笑道，仿佛没把这当成多大的事。
况且，一个男人总跟在他妻子身边，作为男人，秦月歌真的很不爽。
司徒凝汐扶额，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
亏他想得出来，墨凌梵此人向来孤傲，他居然还对他做出这种事，这回以墨凌梵的性子，可又得折腾一阵子。
“秦月歌，我要宰了你……”墨凌梵的怒火更甚，想要冲过来跟秦月歌拼命的动作被南宫翼钳制。
“墨凌梵，你冷静一点，你再这么吵下去，不只是翼王府，就连大街小巷都知道堂堂墨神医被人打晕关柴房了，你的脸皮还要不要？”南宫翼的话似是起了作用。
墨凌梵气呼呼的瞪着秦月歌，仿佛要用眼神将他凌迟，却再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司徒凝汐摇了摇头，男人之间的矛盾，她懒得参与，转身回房歇息去了。
刚踏入房间，准备关门，却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司徒凝汐看着秦月歌，愤然甩手。
“你来做什么？”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那会让她想起父亲的死，更是在提醒自己有多懦弱，竟然还对他留着一丝情谊。
腰间一紧，被人从身后抱住！
“秦月歌，你做什么？”司徒凝汐恼怒道，在他怀里挣扎着，越挣扎就越紧，秦月歌是打定主意不打算放手，她便放弃了挣扎。
“汐儿，对不起……”秦月歌低声无力的说到。
司徒凝汐的身子僵住，他竟然会跟她说对不起？
“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也做了太多不小心的事，我们的孩子，还有你父亲……若我对你的事上心些，便不会有这些意外发生！”秦月歌的语气透露着太多的无奈。
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可他心里的痛若不说出来，或许就真的失去她了。
孩子……
司徒凝汐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掉落下来，嘲讽道：“你终于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之前不是为了消除和洛沁朵在一起的阻碍，要打掉他么？若不是她以肚子里孩子的性命跟他谈条件，同意救洛沁朵，他早就该打掉那个孩子了。
此时虽已成过往，却依然是她心中不可提及的痛。
“汐儿……”秦月歌苦涩道：“其实我从未想过要打掉他，你信么？”
司徒凝汐蹙眉，心里更加难受起来。
“有没有想过要打掉，还重要么？终究是没了！”
“对不起……”秦月歌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湿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颈间：“是我的疏忽，竟让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对你下毒，我一定把此人揪出来，绝不放过！”
秦月歌说道最后的话，语气有些狠厉。
“你知道她是谁！”司徒凝汐肯定的说道。
“我不会放过她，只是还没到时候！”
司徒凝汐心中愤然，觉得他这话太过敷衍。
奋力挣脱了他的钳制，怒瞪着他：“这世上有什么是你秦月歌做不到的事？时候到与未到，不过是你想与不想！”
秦月歌摇头，诚恳的说道：“汐儿，还有很多事需要查清楚，此时不仅事关洛城发生的一切，还有你爹的死因，你可有想过，为何他们所经过之处会遇到山匪？你爹为张公公挡剑，又是为何？堂堂漠北侯爷，为何要舍命救一个宦官？”
司徒凝汐哑然，此事确实疑点颇多，可她无法过心里那道坎儿。
“我只看到我爹死在你剑下！”
秦月歌有些无奈，对于她，他总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双手紧扣她的双肩，坚定的说道：“我会向你证明，究竟是谁在主导这一切。但是，我绝不容许你离开我！”
司徒凝汐冷笑：“秦月歌，我曾爱你如磐石，可你又做了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对我做了这些事之后，还信誓旦旦的警告我不许离开？”
司徒凝汐抹了把泪：“当初你肆无忌惮的告诉我，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你要和洛沁朵在一起的信念，你说我除了霁月阁夫人的头衔，什么都得不到，如你所愿，我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赔上了孩子和父亲的性命，秦月歌，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我只想独自一人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你还想怎样？”
秦月歌将她禁锢在怀里，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我想要你，你的余生不能没有我，你费尽心思嫁给我，牺牲了太多，当真甘心就这么放过我？”
“你……都听到了？”司徒凝汐疑惑的看着他，那双眼神，如漩涡般将她吞噬。
“你和庆妃说话时，我就在屋外，门又没关，我自然听见了！”秦月歌柔声说道，拇指轻点着她柔软的唇，有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幸好庆妃是个明白人，为我说了不少好话，汐儿，你心里是否还有我？”
司徒凝汐脸色通红，他从未如此认真问过她。
“我……”司徒凝汐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对着他的双眼，竟说不出半句违心之言：“我做不到……”
秦月歌勾唇，脸色瞬间轻松了不少，她还做不到释怀，便是心里还有他，只是进退两难，他们之间隔着漠北侯的命，他最担心的便是她毅然决然的说不爱他。
只要她还没将绝情的话说出口，便是心里还有他。
“扣扣”敲门声将两人的心思抽回。
秦月歌打开房间的门，发现墨凌梵站在门口，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墨先生，天色已完，你来这里做什么？”
墨凌梵一见到这男人，心里的怒火立即蹭蹭蹭的往上冒，先前把他扔在柴房的事还没算呢。
“我找凝汐与你何干？你在意的女人不是在别的房间么？”
‘你在意的女人’是秦月歌和司徒凝汐共同的禁忌，墨凌梵此番是准备挑事来了。
司徒凝汐怕他们打起来，便走过去横在他二人中间。
“凌梵，找我何事？”
墨凌梵看向秦月歌的眼神有些得意，剑眉高挑，仿佛在问：你还不走？
秦月歌读懂了他的眼神，往屋内走了几步，在司徒凝汐的床上坐下。
墨凌梵也不恼，只把他当隐形人。
“凝汐，昨日月圆之夜，洛沁朵的毒发作了，你和她中的是同一种毒，身体可有何异常？”
司徒凝汐仔细想了想：“我没事啊！”
墨凌梵手指扣住她的手腕，细细的诊脉，确定她体内的毒暂时被压制，血液中的解毒之效又在慢慢恢复，才稍稍放心。
“洛沁朵昨夜毒发？为何没有任何动静？”司徒凝汐记得，第一次见洛沁朵毒发，是在新婚那日，她被秦月歌抓到洛家，被迫放血。
加之洛沁朵本身便有体寒之症，锁魂之毒发作起来更加痛苦难忍，可昨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墨凌梵看了眼秦月歌，已有所指的开口：“有人不想闹出太大动静，整夜陪在洛小姐身边，这才使洛小姐挺过了毒发的过程。”
秦月歌见他一脸怪异，凌厉的目光扫视过去：“你不要血口喷人，昨夜我进了皇宫，此事庆妃已同凝汐说过！”
“我说是秦阁主了吗？你激动什么？”墨凌梵见他一脸想要将他千刀万剐的模样，心里十分痛快。
“那是谁？”司徒凝汐好奇的问道，方才墨凌梵说有人陪着洛沁朵时，她的第一反应也怀疑是秦月歌。
“这是别人的小秘密，我便不与你说了！”墨凌梵起身，准备离开：“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歇息了，凝汐，若觉得不适，即刻来找我，不可耽搁！”
司徒凝汐点了点头，看着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一时间陷入了沉寂，房间内又只剩下她与秦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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