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节 镇南王府的除夕

　　已到了腊月二十九日了，各色齐备，两府中都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镇南王府，宁荣二公府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并内塞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照灯，点得两条金龙一般。次日，有诰封者，皆按品级着朝服，进宫朝贺行礼，领宴。回来各自到宁国府内，诸子弟有未随入朝者，皆在排班伺侯，然后引入宗祠。
　　且说妙玉是初次进贾祠，细细留神，处处仔细。两旁一副长联，：肝脑涂地，兆姓赖保育之恩；功名贯天，百代仰蒸尝之盛。抱厦悬一九龙金匾，：“星辉辅弼”。两边一副对联，：勋业有光昭日月，功名无间及儿孙。五间正殿一闹龙填青匾，：“慎终追远”。旁边一副对联，：已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荣宁。都是御笔。里边香烛辉煌，锦帐绣幕，虽列着神主，却看不真切。妙玉只是感到几分玄妙。不愧是勋业鼎盛之家。
　　贾珍主祭，贾赦陪祭，贾政献爵，贾琏、贾琮献帛，宝玉捧香，贾菖、贾菱展拜毯，守焚池。青衣乐奏，三献爵，拜兴毕，焚帛奠酒，礼毕乐止，退出。贾家真是英才辈出，人物鼎盛。回忆起以前郑家也是毫不逊色。
　　正堂上，锦幔高挂，彩屏张护，香烛辉煌。正居中悬着宁荣二祖遗像，皆是披蟒腰玉，两边还有几轴列祖遗影。妙玉感觉到十分肃穆。有一股道运在弥漫着。宁荣二公仿佛活了过来。
　　贾府子孙从内仪门挨次列站，直到正堂廊下。众家人小厮皆在仪门之外。每一道菜至，传至仪门，旁支子弟接了，按次传至阶上贾珍手中。贾琏随女眷在槛内。每每传菜上供于桌前。本来荣宁二府已经选择分祭祖宗，现在贾琏封王，却是有几分肆无忌惮。
　　尤氏上房请贾母上去坐了。两边又铺皮褥，让贾母一辈的两三个妯娌坐了。尊老是我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平时再怎么尊贵，祭祀祖宗时也要讲究个长幼。再下面是邢夫人，王夫人等做了。小一辈，宝琴是客做了。其余姐妹，都站立两侧，恭谨的伺候着。贾母吃茶，与老妯娌闲话了两三句，便命打道回府。众人散去。贾母笑道：“你这里供着祖宗，好生派妥当人夜里看香火，不是大意得的。”尤氏答应了。
　　贾母下轿回府，笑道：“一年了，各自都有赏钱。”王夫人，赵姨娘，秦可卿安排人发放赏钱。男一起，女一起，俱行过了礼，然后落座。两府男妇、小厮、丫鬟、亦按差役上、中、下行礼毕，散给押岁钱。再就大摆宴席。各处佛堂灶王前焚香上供，，大观园正门上也挑着大明角灯，两溜高照，各处皆有路灯。上下人等，皆打扮得花团锦簇，语笑喧阗，燃放烟花，人口走动不绝。
　　妙玉悄悄戳了贾琏一把。行走到到僻静之处。悄声说道：“贾琏，你家宗祠多有神妙，不如我们回去看一下。”贾琏：“我也感觉到几分的不同。”这时秦可卿与林黛玉走了过来。秦可卿：“这时好的调了蜜似的，也不哭了，在这里嘀咕什么？”林黛玉低声而笑。妙玉脸色羞红。贾琏：“妙玉说，要去祖宗那里上一路香。”秦可卿拉了黛玉：“同去，同去。”
　　贾琏与秦可卿，林黛玉，妙玉回到祠堂。进门见到贾珍，尤氏，惜春等在这里。尤氏见贾琏到来，：“惜春妹妹嚷着要给祖宗上香，我们做哥嫂的就来了。”贾琏：“我们就一同上香，守岁。”贾珍把其余人等打发出去。上前拈香祭拜。待到众人磕头完毕，眼前升起一阵光华。祠堂内景象大变。贾敬，贾代善，贾代化，贾演，贾源出现在眼前。
　　贾演，贾源端坐上首。贾演开口道：“我之子孙里面，果然还是有跟脚深厚的。你们也是有缘之人。”贾珍道：“我和尤氏，是小妹提醒才能够有幸见到父祖辈。”贾源道：“那也是你的缘分。有什么疑惑要问，尽可开口，我们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们。”贾珍满怀希望道：“世间人可得生？”贾源道：“永生不知道，存在的长久一些，倒是可以。”贾珍：“怎样才能长久存在？”贾演：“长生分为两类，一类是人体寿命悠长。凡间的人都可以见到的长寿。一类是真灵永存。”贾珍：“祖宗，可有修炼之法传下。”贾演：“修炼因人而异，应时顺天。没有可以直接让你成就不朽的做法。”贾代善：“我们做官的，也就是追求因功勋配享太庙。国之不亡，真灵永存。”贾珍：“这有几人可以做到？”贾敬：“我也是见为官与永生没有帮助，才转而修道。”惜春出言：“你们有以功勋长生，有以神道长生，有自己修道。我们的路，在哪里？”贾代化：“你积德行善，还修佛道，自有自己道路，却是跟脚深厚之人。”林黛玉施了一礼：“不知我的道路在何处？”贾源道：“你们本是离恨天花神下凡，自有一番遭遇。不管是劫难，还是机缘，都比普通人不知道好到哪里去。”秦可卿：“祖父可是说，金陵十二钗都在此列。”贾源：“现在已经不止十二钗。”贾代善：“你们的归宿好坏都寄托在贾琏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贾琏：“我们不能只求长生，长生虚无缥缈不可求。我还是想知道，下面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贾代善：“末世已经开启。下面会兵荒马乱，但是作为末世的皇帝，还没有降生。宫里还有贵人要进入。大周本可以长久，现在因为封神，却换来速忘。天道之下留有一线生机，贾珍，护送义忠亲王的儿子去海外建国，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贾琏的谋划，还是可行。立国功德也可以得长生。”贾珍：“当真可以？那我要筹划出海了。”
　　贾琏：“现在，金陵十二衩的正册，副册，又副册都齐全了。贾家也如日中天。我也不知道警幻仙姑下一步要做什么？”贾源道：“你不要掉以轻心，贾家现在就是依托大周，大周存则贾家存，大周亡，则贾家亡。大周都快要没有了。你以为这镇南王又有多少分量？”贾琏：“那要怎样？”贾代善：“后面皇室还有一场选秀女，各家贵女要进京。贾家就不要再参合进去了。要拉远与皇室的距离。这样才能从权利的漩涡中挣脱出来。”秦可卿：“那样，大姑娘那里，就危险了。”贾代善：“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贾家能够保全大部分就是上天福佑了。”
　　贾演道：“链儿做的不错。现在有了这么多后人，还与各个势力结成姻亲。在这乱世之中总会保全一二。不至于被一窝端了。”贾琏：“可知道未来进宫的贵人中，谁会产下小皇子？”贾演：“这天上与人间一样，都在角力，现在还没有定下来。总之，都是几家大族在争斗。”
　　妙玉：“不知道都有谁家？”贾演：“并不是每家都知道封神的事情。他们还在为外戚的身份，争论个不停。我们知道的有穆家，郑家，李家，张家，夏家等七八家。”妙玉：“他们怎么就如此热衷送女儿进宫呢？郑家不会还想演一出贵不可言的戏码？”贾演：“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他们在天庭的府邸正在坍塌。为了摆脱坠入深渊的结局，他们急需皇家的援手。”贾琏：“这皇家，亲情淡薄，只有君臣之别，全无夫妻之谊。又如何可以信得过？身在末世，这些谋求终是一场空。”
　　贾源：“你们要警惕警幻仙姑。要说谋求最大的，当属警幻。警幻仙姑想要离恨天拔天飞升，这是最大的野心。而且她把离恨天的飞升定为通灵宝玉和绛珠仙草的悲惨遭遇。黛玉和宝玉就要为了离恨天飞升而没有好的结局。贾家也要为她的野心陪葬。”贾代善：“黛玉，你要放宽心胸，紧跟着贾琏。不要让警幻仙姑阴谋得逞。警幻在贾府布下了万艳同悲大阵，你们要自己保重，还要宽以待人，善待自己身边的丫鬟。”贾代化：“妙玉，你生活的环境和经历导致了你对人的态度。这些要改变。你们每个人都告诉了这么多，也可以了。警幻仙姑快来了。你们应该各自回去了。”
　　贾琏，贾珍几人一阵恍惚，眼前景象还在祠堂中间。堂中香烟袅袅。几人跪下叩头。然后退出去，吩咐族人勤去烧香。黛玉望向天空，：“快看，下雪了。”贾琏等人回到镇南王府贾母处。
　　贾府的婢女们，下人们正开始进行他们的才艺表演。宝珠道：“奶奶，正念着你们几位，你们就回来了。”秦可卿：“你们念着我干什么？”宝珠：“真稀罕，奶奶会不知道。大家上去表演，都等着赏钱呢!你们这大财主跑了，我们唱个什么劲？”秦可卿道：“好好好，给各位主子端上铜钱来，一会子谁演的好，使劲的商。”下面的小丫鬟叫好，跑出去招呼大家好戏开场。
　　秦可卿，贾琏，妙玉，林黛玉四人心不在焉，应付给台上的打赏。史湘云对秦可卿说：“累了吗？要不休息一会，我在这里替你看着。”秦可卿答应了，就把这儿交给史湘云。林黛玉把手里竹筐交给紫鹃道了一声疲乏，也告辞而去。贾琏见宝玉一会就将手里钱财打赏出去。就叫宝玉接过手里放铜钱的竹筐。自己说出去看看。妙玉也离开座位，紧紧跟了出去。
　　贾琏直奔百花楼而去。妙玉：“怎么走的这样急忙？”贾琏：“封神的册子，就放在百花楼里。我有些不放心。”二人匆忙赶去，地上下了一层雪，两行脚印就在前方。妙玉：“看来夫人和林姑娘就在楼里。不会有事。”贾琏：“小心无大错，大不了出来透透气。”贾琏手拉着妙玉，闪身进了楼里。楼里灯火辉煌，贾琏一层层攀登上去。秦可卿，林黛玉正被困在楼中央。看情形迷迷茫茫，似乎走不出那里。
　　秦可卿见贾琏来了，心放进肚子里。：“你可来了。急死我了。”贾琏道：“怎么了？”秦可卿：“这封神的册子好重。有一股拉扯的力量在上面。时间长了，我和黛玉坚持不住。”贾琏伸手握住榜单。妙玉伸手打出一张符箓。眼前变得纤毫可见。五条光线笼罩在上面，另一端向空中延伸而去。外面空中立着五个人。
　　贾琏叫到：“警幻仙姑，痴梦仙姑，钟情大士，引愁金女，度恨菩提，大过年的，你们来到贾府有何贵干？”警幻仙姑：“贾琏，此物干扰天道运行，你还是交出来好。”贾琏：“什么天道运行？都是放屁。贾家不会任人宰割，绝对不会交出去。”妙玉开口道：“贾琏，这五彩光芒，粉色代表情，警幻司人间风月债；青色，木，代表春天，痴梦仙姑。黄色，火，司主夏天，钟情大士。白色，金，司主秋天，引愁金女。黑色水，利于冬，度恨菩提。痴梦仙姑，钟情大士，我说的可对。”警幻冷哼一声，算你还有些见识。可是又怎样，你们打不过，又挣不脱。贾琏道：“那又怎样？你们也抢不去。你们能够在世界中长存，就不会忍到现在。”贾琏从怀里掏出金印，：“仙凡有别，方外之人不得干预王朝气运。”金印平平无奇，在警幻等人眼里却是光芒四射。五人渐渐压制不住贾琏。警幻仙姑却道：“贾琏，自从去年安氏自命名为大梁王一来。人族王朝气运奈何不了我等。不然这京城我们绝不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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