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眼睛里都是火
服务员过来打扫完地上的碎酒杯，许爰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怎么走到哪里都有苏昡？
他既然在这里，那她更该走了。
许爰拿起包，对几人欠了欠身，“抱歉，我得离开了。”话落，她抬脚就走。
林深愣了一下，喊了一声，“许爰！”
许爰脚步一顿，但仅仅是一下，她忽然不想再迁就他，也不想再听他说什么，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她自诩这三年来，不欠林深什么。
“许小姐！别走啊！”陈总愣了，连忙快步地拦住她，“是不是我们突然来了，打扰了你？”
“不是，是我突然想起有事儿没做，想早些回去。”许爰摇头。
“很重要的事情吗？”陈总看着许爰，“Ｖ区还有几个朋友听我们说起你，也想见见你。我可夸下了海口，说许小姐可漂亮了，绝对配得上苏少。你既然在这里，别急着走，过去打个招呼吧！”
许爰头疼，“不少意思，下次吧！我是真……”
“苏少不是爰爰你的男朋友吗？就算你要离开，也该先告诉他一声吧？你就这么一声不响地离开，既然你跟苏少一起来的，他一会儿找不到你，不会担心吗？”程妍妍忽然说。
许爰慢慢地转过头看向程妍妍。
爰爰？
她何时和她熟到这个地步了？
“是啊，许小姐，你就算要离开，也该知会苏少一声嘛！免得苏少担心你。我可记得那天你喝多了，苏少连我们十多人都扔在了饭店，亲自开车送你离开的。”陈总立即说。
“是啊，若不是太急的事儿，难得今日又是个机会。有几个同行的老朋友，听我们说起，的确是想一睹许爰小姐的真容。”杨总哈哈地笑，“这几天，他们都扒拉着手机的新闻照片看，说老眼昏花了，看不清楚，还是改日看真人的好。今天还以为看不见了，颇为遗憾。”
“可不是，苏少竟然一声不吭地藏着，没说你也来了。”陈总不满，“苏少不地道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许爰要走的路都用话堵死了，热情相请，使得许爰再拉不下脸离开。
一旁，程妍妍被许爰看着，笑颜明媚，状似交情十分友好，一口一个爰爰的叫着，同时笑着附和，“走吧，去Ｖ区，我还没见过苏少呢，我刚刚来，知道林深来了，便跑过来找他了。”
许爰看向林深。
林深微微抿着唇，面无表情，没说话。
许爰看着他和程妍妍站在一起，忽然觉得，就算她去Ｖ区找苏昡又能怎么样呢？苏昡顶多会欺负她，又不是吃了她。而且比起在苏昡面前，她至少不用面对林深和程妍妍在一起这么难受。
果然，人在有选择的时候，才会知道什么叫做趋利避害。
于是，她笑着点头，“那好吧！”
陈总和杨总见她答应，二人都很高兴，抬手请她随同前往Ｖ区。
许爰反而被他们谦让相请地走在了他们前面，像是贵宾。
程妍妍伸手去拽站着不动的林深，语调欢喜，“走啊，我爸也一定十分高兴看到你。”
林深躲开她的手，点点头。
程妍妍见他躲开，也不恼，依旧笑着，跟着他一起往Ｖ区走，同时还悄悄地说，“真没想到爰爰的男朋友真的是云天的苏昡，我起初还真不相信呢。”
林深不答话，仿佛没听见。
程妍妍又小声说，“真是真人不可貌相！我怎么也想不出来他们两个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你见过他们在一起吗？”
林深忽然偏头看了她一眼。
程妍妍脚步一顿，立即对他笑着说，“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我们快走吧，他们已经进去了。难道你不好奇吗？”
林深转过头，慢慢地踱步，走了进去。
程妍妍捏了捏手心的汗，跟了进去。
Ｖ区的确比刚刚他们所在的区人少，但一眼看去，就会知道，这里才是真正的上层名流显贵。
与刚刚热闹的数百人的区域相比，这里聊聊几十人，几波地分散坐着。
陈总和杨总引领着许爰跨过了两个隔断，来到了一处灯光略显昏暗的隔断，人未到，陈总爽朗的声音就传了进去，“哈哈，苏少，你猜我和杨总把谁给找来了？你藏着掖着的人，还是没藏过我们的眼睛。”
许爰有些无语地停住脚步。
“咦？许小姐，请啊！”陈总已经迈了进去，没见许爰跟着，回头笑着招呼她。
许爰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里防设，迈步走了进去。
这里面光线虽然有些微暗，但是空间却不小，四周随意地坐了七八个人。其中靠窗子的一处真皮沙发上坐了一个年轻俊雅的身影，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懒散地半靠着沙发躺着，手里握着酒杯。如在自己家里一般，舒适自在。
不是苏昡是谁？
也只有他在这样的酒会，特立独行地穿一身休闲装，且还穿的从容闲雅。
再看看他独占一个真皮沙发，而四周六七人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虽然也闲适，但是不如他那般自在。而且每个人都穿着正式的西装，打着领带，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独独他不同。
可是即便他这样不正式，可是他身上自有一种气度，没有人会小看他，哪怕排除他的身份。
许爰一天见他两次，大晚上又看到他，即便做好了心里设防，见到他后，还是难免气闷。
他这副样子，她就想揍人！
“苏少，你看看，是不是许小姐？”陈总笑看着苏昡，然后对四周坐着的人邀功，“你们谁说没见过许小姐真人？我可给你们找来了，改天请我喝酒啊。”
“这就是苏少的女朋友？”一人忽然站起身。
“当然是！”陈总与有荣焉，“怎么样？许小姐真人比照片漂亮多了吧？”
“嗯，的确是真人更漂亮！”那人走过来，对许爰伸出手，自我介绍，“许小姐，你好，我是羽明科技的袁强。”
“你好！”许爰只能和他握手。
又有人站起身，上前对许爰伸手介绍，“许小姐，你好，我是嘉译的周潇柏。”
“你好！”
又有人上前，“许小姐，你好，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了，我是柒安的……”
“行了，你们一个个的，围着我的女朋友，晃得我眼睛都花了，她一下子记不住这么多。”苏昡慢悠悠好听的嗓音忽然开口。
“苏少，别啊，是不是女朋友太漂亮？不想我们握手啊！我们一把年纪了，你放心，抢不走你的人。”一人笑着说。
“不是担心你们抢走，而是这里所坐的都是自己人，早晚她都会认识，何必客气。”苏昡放下酒杯，对许爰招手，“过来。”
仿佛，她就是他带来的一般。
“也对！”一人大笑，看着苏昡说，“既然你拦住了我们介绍，那稍后你可要仔仔细细地将我们介绍给许小姐认识。不能下次走大街上，我们认出许小姐，她认不出我们。”
“好！”苏昡笑着点头。
许爰站着不动，想着见也见了，是不是可以找个借口走。
“过来！”苏昡含笑看着许爰，“你挡着门口，你不进来，后面的人怎么进来？”
许爰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想起林深和程妍妍还在她身后，她不由自主地挪动脚步走向他。
还没到他身边，苏昡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了他身边，挨着他坐下，嗓音柔和，低声询问，“想喝什么？”
许爰偏头看了他一眼，想躲开，但看到程妍妍忽然拽住林深走向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她慢慢地问，“都有什么喝的？”
苏昡微笑，“辣的酒，要不要？”
许爰顿时瞪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摇头，“不要。”
“那就跟我一样喝白开水吧！”苏昡从桌子上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
许爰这才注意到他刚刚拿着的酒杯里面装的不是酒，而是水，她不反对地点点头。
在酒会上喝白开水，他也真够可以的！
那边程妍妍已经拉着林深到了程总面前，欢喜地说，“爸爸，您看，我将谁给带来了？”
“呵呵，是林深啊！好久不见你了。”程总和蔼地看着林深，对程妍妍揶揄，“我说妍妍怎么进来这里就没了影，原来是去找你了。她时常在我面前说起你，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没去家里坐？”
林深看着程总，任程妍妍拉住他，喊了一声，“程伯伯。”
“你妈妈身体还好吗？”程总笑着让他们坐，一边询问。
“还好！”林深坐在了一旁。
程妍妍紧挨着林深坐在了他旁边。
程总又问了几个关心的问题，林深都一一作答了，不拘谨生硬，有几分随意，和往常不同。
许爰握着水杯，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着白开水，耳朵想不听那边的聊天，可是程总和林深、以及程妍妍偶尔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窜进她耳里。
曾经她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场景，林深带着她的女朋友和他女朋友的父亲碰面轻松地聊天。而她就坐在一旁，距离他不远处，像是一个无关陌生人一样，看着他们这一出见家长。
她忽然觉得，她长这么大，经历的最荒谬的事情就是今天晚上这一幕了。
即便和苏昡牵扯在一起，也没有这件事情给她这么荒谬的感觉。
老天似乎看她以前生活过的太好了，派了一个林深出来，成了她迈不过去的砍。
“瞧瞧，他们还唠起了家常！”陈总笑着指着林深三人，对程总玩笑似地说，“程总，这位林总，不会是你未来的女婿吧！”
许爰看着林深，林深坐着，神色未动。
程总大笑，“哈哈，若是我这个女儿将来能嫁给林深，是她的福气。”
这就是不反对了！
“爸爸！”程妍妍忽然娇羞扭捏地喊了一声，类似撒娇，不满地瞪着程总，“您说什么呢！”
“不是你天天在我面前说林深如何如何吗？如今还害羞了？”程总笑看着林深，“我的确一直比较喜欢林深，自小看着这孩子长大，越来越优秀。”
林深微低下头，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程伯伯抬举了！”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见外！”程总笑着摇摇头，对众人说，“他们在一个学校读书。林深今年就毕业了吧！妍妍才大三，还要再上一年才能毕业。”
众人都点点头。
有人夸奖，“程小姐和林总看起来十分般配。”
有人感慨，“年轻就是好啊！我们都老了！”
有人叹息，“可不是，想想我们年轻那会儿，再看看他们。唉？苏少，你怎么给许小姐和白开水啊！女孩子不是都最不爱喝这个吗？”
苏昡微笑，“喝白开水败火！”
“这大夏天的，能有什么火？”那人反驳苏昡。
一人忽然说，“这你就不懂了，苏少是女朋友在怀，肝火旺盛。”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
许爰的脸不由得红了，这都什么人啊！她要坐不住了。
苏昡偏头看了许爰一眼，她今晚穿着冰蓝色的晚礼长裙，香肩半露，裙子十分合身，裁剪别致得体，裙摆绣着几株云朵玫瑰，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清丽明艳，但又不俗不媚，雅致宜人。尤其微暗的灯光下，她微红着脸，与她裙摆处的玫瑰相得益彰。他忽然一笑。
“看看，我说中了吧！苏少的眼睛里都是火。”那人又说。
众人都向苏昡看来，再度哄然大笑。
许爰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尤其有一道目光，让她几乎恨不得拿手去挡，忍不住放下水杯就要站起来走人。
苏昡一把拽住她，看着众人，温雅好听的嗓音无奈地笑，“你们别什么话都说，我的面皮是厚，但是她的面皮子可薄，若是把她吓跑了，我也不陪着你们在这里待着了。”
“别啊，许小姐既然面皮子薄，我们不说就是了。”那人连忙保证。
“许小姐可不能走，你若是走了，苏少一准丢下我们就走。”陈总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说，“你们还不知道吧？今天苏少可是又有一件壮举啊，还是和许小姐有关。”
“苏少回国这两个月壮举还少吗？”一人接过话，“快说说，苏少今天又有什么壮举？明天是不是我们就能看到什么新闻？”
“嗯，还真说不准，毕竟这可是一件轰动的大事儿啊！”陈总故意卖了个关子，看向苏昡，“你说是不是啊？苏少？”
苏昡微笑地看着陈总，“你的消息得到的可真快！”
“那是，我总归是苏云棋下的嘛！没点儿拿消息的本事，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去？”陈总大笑。
“快说！快说！”有人催促。
陈总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在众人看来的目光下解惑，“今天啊，据说苏少为了陪许小姐，放了本来约好的亿阳的鸽子。亿阳那边恼了，几十亿的单子啊，就这么飞走了。”
“啊？真的啊？”有人惊了。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苏昡。
许爰一怔，也看向苏昡，今天他的确是陪着她了。亿阳她知道，是个跨国集团。他竟然……
不会吧？
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是因为她，他对亿阳爽约。毕竟今天她遇到他的时候，他实在看起来有点儿悠闲得无所事事。
陈总见许爰愣愣的表情，惊讶地问，“许小姐难道不知道？”
许爰想着她哪里知道？她摇摇头，“陈总你可能误会了，他今天……”
“我今天陪着你和奶奶去了医院看望病人，之后，又陪着你们去吃饭。”苏昡慢悠悠地截住她的话，“你还跟我闹脾气，嫌我没做好，把我推到了墙上，还是奶奶心疼我，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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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家说一件事儿。
《京门风月》和《青春制暖》同时更新，几乎耗费掉了我每天的全天时间。尝试了一个月之后，我终于明白，自己不是铁人。哪怕喜欢写文到近乎疯魔，很多情节和故事就在我脑中，身体也吃不消了。这个月，大姨妈提前来了近一个礼拜，而且某小朋友抗议，礼拜六日别人的妈妈都带着人家去玩，问我啥时候有空。我想说没空，但次数太多，加之我也真有些疲惫了，便说不出口了。所以，跟大家恳请一个劳逸结合的方式。调整一下更新。
以后，《京门风月》礼拜一至礼拜六更新（礼拜日休息），《青春制暖》礼拜一、三、五更新（礼拜六日休息）。从下个礼拜计算吧。大家帮我记一下，顺便监督我，免得我一时改不过来。
大约这也是先例了，爱我的亲们能够理解，我就别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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