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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于敏中的才华


“行了,有事回头再说”于汉翔沉声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闹,也不嫌丢人。”

        “爹!”于大夫人哭道“当年您说三弟不能无子,命我和范郎把敏中给她,我们听了您的;后来您又担心这事被敏中知道,命我和范郎十年不得回家,我们也听了您的。可您瞧瞧,您瞧瞧她都做了什么事呀!”

        于汉翔沉默下来。

        于大夫人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的敏中才十三岁啊,她就给安排了两个通房,两个和您儿媳一样大的通房!三弟都嫌老不肯要,她却给了敏中!”

        于枋听了顿觉尴尬不已。

        “这还不算完”于大夫人含着泪恨道“她为了方便日后拿捏儿媳,竟想叫通房提前生下庶子,为此强逼着敏中日日和那通房睡觉,一日没睡就要责打敏中,我可怜的敏中啊!我可怜的儿啊!”

        于树范听到这里,也上前对于汉翔道:“父亲长年在家,弟妹的行事绝不可能瞒过您。儿子不想指谪父亲什么,只说如今那女子已有身孕,传扬出去必定会坏了敏中的名声,还请爹拿个主意。”

        “这算得了什么”于枋道“大哥也忒小心了,谁家公子哥没几个通房庶子的,要是真有碍父亲也不会同意是不是?”

        “三弟!”于柟责备道。

        于枋浑然不惧,仍接着说道:“再说宛娘也是为了敏中好,怕他沉溺美色不知上进,这才想到了这么个法子。怎么到大哥大嫂嘴里就成害他了?”

        于树范脸色更加难看了。

        裴琅真想立时变成隐形人,他们一家吵吵闹闹也就罢了,自己一个外人夹在中间可真别扭。

        幸好于汉翔注意到了他,对他说道:“阿琅没事就先回罢,老朽治家不严叫你看笑话了,这画嘛,还是改日再画罢。”

        “老大人言重了。”裴琅心想这画怕是画不成了,作了一揖便要转身离去。

        “敏中,去送送阿琅。你许久未见你姐姐了罢,正好趁势去见见她,今晚不用回来了。”于汉翔吩咐道。

        “是。”于敏中说完便拉着裴琅走了,留下花园里还在争吵不休的众人。

        两人共骑一匹马上路,马跑得很快,冷冽的寒风不停地刮在他们脸上,等到家的时候两人的脸都被冻得通红。

        于敏中还是第一次来裴琅家,下了马就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老沈氏见到他们后十分惊讶,忙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位是。。。”

        “祖母,这就是嫂嫂的弟弟,叫敏中。”裴琅向她介绍道。

        “老夫人好。”于敏中行礼道。

        “哎哟,快进屋去”老沈氏热情地招呼道“外头这么冷,被冻得不轻罢?快进去烤烤,你姐夫出门参加诗会去了,你姐姐在里头呢。”

        “哎。”于敏中答应道。

        等进了屋子,于敏惠也惊讶地问道:“中哥儿怎么也来了?”

        “好些日子不见姐姐了,特意过来瞧瞧。”于敏中道。

        “可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大伯母和母亲吵起来了?”于敏惠冰雪聪明,略略一想便猜到了原因。

        于敏中见被她说中了,便也不准备瞒她,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粗粗说了一遍。

        于敏惠听罢止不住地叹气道:“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出阁前不知劝了母亲多少遍,只恨我无能,怎么都劝不动她。”

        “不怪姐姐,母亲那样的人,谁又能劝得了她。”于敏中宽慰道。

        于敏惠关切地看着他,道:“中哥儿,你难过么?有什么想说的就跟姐姐说说,说出来总会好受些。”

        “姐姐放心罢,我好着呢”于敏中道“我的亲人只有姐姐一个,旁的我才不关心。”

        “敏中”于敏惠担忧道。

        于敏中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姐姐真不用担心,我都快做父亲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对了,姐姐还不知道罢,我的侍妾有孕了,和姐姐一样的月份,你说巧不巧。”

        “母亲往你屋里塞人了?”于敏惠抓着他的手问道“几时的事?你方才怎么不说?”

        于敏中苦笑道:“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

        “是谁?母亲把谁给你了?”于敏惠追问道。

        于敏中显得有些为难,犹豫着说道:“是是琼花和琼枝。”

        “什么?!”于敏惠惊得站了起来,吓得于敏中连忙扶她坐下。

        “姐姐是有身子的人,千万当心。”于敏中劝道。

        于敏惠顺了口气,仍旧气道:“母亲糊涂!那琼花和琼枝比我还大十来岁,怎能给你做妾?”

        “没关系的”于敏中轻声道“我不在乎这些。何况琼花为人老实,琼枝虽然嘴碎了点儿,倒也称得上良善。其实也还好,她们对我都挺好的。”

        于敏惠听了更加心疼不已。

        “就当是做了把善事,给她们养老了”于敏中仰着脸笑道“她们这个年纪,要嫁人也颇为不易,就算嫁了也不定过得如何呢。倒不如跟了我,衣食无忧不说,还能有个孩子傍身。”

        裴琅没想到看似骄纵无比的于敏中也能有这么细腻的心思,不由深感自己平日对他的认识太过流于表面了。

        他随意找了个借口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他们姐弟二人。

        一刻钟后于敏中也出来了,向老沈氏问清了裴琅在哪里后,便直接过去找他了。

        裴琅正在自己屋里铺床,听见揭帘声忙扭头去看,见是于敏中进来了便问他:“怎么不多说会儿?”

        “说完了”于敏中四下打量了一圈,道“我晚上睡这儿么?”

        “你也可以睡书房。”裴琅边铺边说道。

        “你都给我铺好了”于敏中指了指床上的两个被窝,道“我得跟你睡,否则岂不是辜负了你的美意。”

        裴琅不理他,摸了摸被子的厚度问道:“你盖三层被子还会冷么?”他可记得于敏中相当畏寒。

        “多厚的被子?”于敏中反问道。

        裴琅从床上下来,道:“自个儿过来摸摸不就知道了。”

        于敏中走过去摸了摸,掂量着说道:“还行,不过我肯定还会冷。”

        “还不够厚么?不行我再给你加一条。”裴琅无奈道,这得有多怕冷啊。

        “不用,这就够了”于敏中道“我自己暖不热被窝,再厚的被子也没用,一样会冷。”

        “那你冬天都是怎么过来的?”裴琅问他。

        于敏中听罢勾了勾嘴角,暧昧地笑道:“我在家都有丫鬟专门帮我暖床的。”

        他见裴琅似要发怒,连忙又补充道:“不过出门在外顾不了这么多,将就一下就行了。”

        裴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揭开帘子出去了。回来时手上多了个炉子,炉子上还放着个水壶。

        “这个炉子放你身边,我多添些碳”裴琅“咚”地一声把炉子放到地上,道“等会儿我再给你拿个手炉,你晚上用热水泡泡脚,再抱着手炉睡觉,应当就不冷了。”

        于敏中哑然,半晌才低声道:“多谢。”

        裴琅不在意地说道:“没事,谁叫你是我见过最事儿的人。”

        “‘事儿’是何意?”于敏中不解地问道。

        “就是事情多,喜欢挑三拣四,你就是这样的。”裴琅道。

        于敏中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认真地看着裴琅道:“你是不是不喜欢?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改,再也不这样了。”

        “可别”裴琅被他这话恶心到了,惊恐道“你爱咋咋地,可别说‘为了我’什么什么的,太膈应了。”

        他一不留神,东北话都飘出来了。

        于敏中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注意到他都说了什么。

        晚上裴琅给于敏中备好手炉又兑好热水,自己就抱着被子准备出门了。

        “你去哪儿?”于敏中问道。

        “你占了我的屋子,我只能睡书房了。”裴琅说着便掀开了帘子。

        “不行!”于敏中踢开水盆,赤着脚追上去道“我怕鬼,一个人不敢睡。”

        “哪有什么鬼。”裴琅不耐道。

        于敏中死拽着他道:“反正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老夫人会觉得我们闹矛盾了,还得过来劝我们。”

        裴琅看了看旁边老沈氏的屋子,里面一片漆黑,看来已经睡下了,自己这么出去还真有可能惊动到她。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放下了帘子,把被子重新抱了回去。

        于敏中等他一进来就拴上了门,然后又坐回床上继续泡脚。

        “你真的怕鬼?”裴琅问道。

        于敏中点了点头。

        裴琅不再说话,自己点着灯看起书来。

        于敏中泡好脚也从他书柜里抽了一本书,刚翻开就从里面飘出一页纸来,他捡起来看了看,发现是裴琅写的一首诗,便默念道:

        黎明日未升,郎朗读书声。

        三餐竟未食,辗转月色明。

        明月照冷窗,窗内一学生。

        忧思难入眠,起坐将书捧。

        还未念完便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裴琅见他笑得实在夸张,不禁奇怪道:“你在笑什么?”

        于敏中笑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等自己笑够再说。

        裴琅不再管他,继续低头读自己的书。

        于敏中又笑了一会儿,觉得肚子抽痛了才勉强停住,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道:“我原以为你县试作的那首诗就够糟了,没想到还有比它更糟的。”

        “什么更糟的?”裴琅好奇地问道。

        于敏中扬了扬手里的草稿纸,道:“你这首‘诗’啊,太糟了罢哈哈哈哈”说罢又忍不住笑起来。

        裴琅从他手里抽走那张纸,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后也窘迫起来,道:“我原就不会写诗,这首更是写着玩儿的,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你怎么不问我?”于敏中敛了笑容坐起身道“不如我教你罢。”

        “我以为你只会写”裴琅把纸丢到桌上,转身正对着他道“你要是还会教,就教教我罢,我快被写诗愁死了。”

        “不难的,我跟你一说你就懂了”于敏中道。

        “有什么写作技巧么?”裴琅问道。

        于敏中笑道:“所谓写作技巧,是会了不用看,看了更不会。那些说看了就会的,写出来的东西全不对。”

        “那该怎么办?”裴琅疑惑地看着他。

        “当然是不求技巧了”于敏中道“诗词者,无论古今唯重意境,意境乃是其根本,技巧则是其末梢,倘若一味追求技巧,岂非舍本逐末?”

        “这我知道,可什么才是意境?我总觉得自己抓不住它。”裴琅懊恼道。

        “意境便是联想,境有三景:首为风景,次为情景,三为心景”于敏中道“自然万千,人文器物,是为风景;情之所感,喜怒忧戚,是为情景;心之所思,觉悟念虑,是为心景。”

        裴琅觉得有些明白了。

        “一景入画,二景为诗,三景皆备,方才为天人合一。姑云:诗证大道。诸子百家,首论诗经,是以不妄。”于敏中最后总结道。

        裴琅细细品味着他的言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总之写诗是需要体悟的,不仅要体察世间万物,还要体察自己的心境”于敏中道“总之你有不懂的就来问我好了,我别的不敢说,写诗方面还是可以的。”

        裴琅赞同道:“你的确很厉害,难怪别人都叫你神童。我虽不会写诗,却也能品出这几句话的水平,非在写诗一道炉火纯青之人绝总结不出。”

        “过奖过奖。”于敏中言辞很是谦虚,面上却十分得意,说完便爬上床钻进了被窝。

        裴琅猛然发觉此人的可爱之处了,到底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他轻笑两声,把灯吹灭后抹黑上了床。

        “你冷么?”他问于敏中道。

        “还行,不是很冷。”于敏中抱紧了怀里的手炉道。

        裴琅放心了,阖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起来了,裴琅还像昨天一样骑马载着他,把他送到于家门口就走了。

        也不知于家人昨天争吵出个结果没有,他心想道。

        又是一年除夕夜,裴琅忆起去年和双卿一起过年的种种,不禁有一丝恍然如梦的感觉。

        “这一年年的,过得也太快了。”他感慨道。

        老沈氏接口道:“可不是,一眨眼你们都这么大了,明年这时候呐,就能跟重孙一起过年啦。”

        裴琅听了笑道:“祖母这般健康长寿,再过个二十年,就能跟玄孙一起过年了。”

        老沈氏乐道:“那我可得好好活着,非得活到那天不可。”

        “一定能。”裴琅信心十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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