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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


想要让那些观测者感到满意,只在红方发展是不够的。

        就算他努力避免了某人的死亡,对于观测者们来说也只是旁观的视角,体会不到他的辛苦,除非他是让某人复活,才能引起他们更大的反应。

        复活什么的,还是算了,本来就是超过界限的麻烦事,他现在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要是他来想办法给红方增加困难,然后自己出面解决,那么福尔摩斯真的要像论坛里猜测的那样进入黑方了。

        而在所以的可能性中,福尔摩斯是最不可能进入黑方阵营的人。

        世界上唯一的顾问侦探,福尔摩斯是侦探这个概念的集合体,或多或少也影响了汐见和音本人的想法。就像他曾经对于魔术之外的一切事物都没有任何兴趣,现在也逐渐变得没办法对犯罪视而不见了。

        所以还是要想办法,脱离福尔摩斯的身份的局限……如果可以换个人就好了。

        但这其实是件极其复杂的事情,精神和灵魂的关系总是世界上最难搞的事情。

        用鸡蛋来比喻的话,他与福尔摩斯的精神如今像是被打散的鸡蛋那样混合在一起,想把他们分离是很困难的,目前为止还没有现成的魔术可以让他拿来用,若是从头开始研究魔术,那就不是一两天的问题了。

        “这简直……”

        “太有意思了。”

        汐见和音彻底兴奋起来了,在他看来,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研究魔术更有趣的事情了,如今这种艰难的场面,也满足了他的愿望。

        英灵是超越人类的存在,也许要涉及魔法的领域。当一件事只要花费时间和财产就能做到,即使再困难也还是属于魔术的范围,而魔法,是魔术绝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化不可能为可能……

        天朦朦亮的时候,汐见和音将书本放回了书架,回头整理他这一通宵写出来的手稿笔记,整个桌面都铺面了纸张,整理起来有些困难。

        汐见和音凭借着残存的记忆,将写满了奇怪字符的手稿按顺序排好。在对于魔术的事情上,汐见和音向来是很仔细的,他偶尔也会想要不要收个弟子来帮他做些杂事,但果然其他人都是傻瓜笨蛋,万一笨手笨脚弄坏了他的东西就糟糕了。

        柯南倒是不错,不过那具比他还惨的一年级小孩子的身体,他用起来都觉得不顺手。

        他整理了快一个小时,将东西放好准备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电话的响铃声。

        是的,虽然汐见和音不擅长使用电器,他家里还是有一台老式的座机的。知道的人不多,会打来电话的人也只有他弟弟,这也是他在过去的二十一年里,认识的唯一一个普通人。

        这种电话他还是可以用的,就是需要小心一点。

        “学校的老师联系我了。”对面的人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已经一个周没去学校了,并且没有请假,如果没有别的事,今天最好去一趟。”

        “我没有说我要去念书。”汐见和音态度不怎么好的回答。

        他从成年人缩水成小鬼的样子已经够倒霉了,还要他去麻瓜学校念书,研究的兴奋过去之后,他的身体也有些累了,熬了整个通宵,他现在比较想睡觉。

        “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而且我的工作性质你也知道,你长时间不去学校的话,我会被上司约谈的。”

        “真麻烦……”汐见和音皱着眉说道,他打算去转一圈然后回来睡觉,又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早上六点钟,叹了口气,问电话那边的弟弟,“你往常都是这个时间醒来的吗,京弦?”

        “不,我还没有休息。”京弦有些受宠若惊,汐见和音往常可不怎么和他闲聊,所以他也养成了有事直说的习惯,现在有机会当然要多说几句,“我们这里来了个叫坂口安吾的新人,太能卷了。年纪轻轻的就开始加班,还说什么不下班就可以不上班,不睡觉就可以不起床……我迟早要把他外派出去,去卷别人好了,总之别卷我。”

        汐见和音有些后悔开了这个口了,像之前那样有事说事早点挂电话不好吗。

        “哥哥,你有没有那种魔术道具,可以让人不需要睡觉,一直精力充沛的那种?我熬了两天也快熬不住了……”

        “……没有,不要不劳而获!魔术不是魔法!”

        “有什么关系嘛,你不是也管我们叫麻瓜的。”

        汐见和音顺势把电话挂掉,被闹腾的一点都不困了。他昨天翻了一夜的书,有几本能用的上的没有带来日本,看了看时间,决定用这段时间给英国那边写封信,最好有人能给他送过来。

        信写好后,他用火漆印封好,从桌上抽出一张信纸。纸张在他手中逐渐改变了形状,变成了一只纸鹤的样子,汐见和音将那封信放在了纸鹤的嘴里,打开窗户放飞了出去,纸鹤在空中盘旋了两圈,最终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然后就该去上学了。

        他不禁沉默。作为从小接受精英的魔术师教育,就读的学校是英国的时钟塔,十六岁就继承了母系家族的「典位」的天才魔术师,他从来没有上过正常人的学校。

        京弦给他安排的学校,他去过一次,但是学的那些东西他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之后又忙着在各种现场奔波,也就顺理成章地不去上学了。

        既然答应了京弦,他还是决定去学校糊弄一天,看看能不能办个休学之类的……怎么会有魔术师去念普通高中,完全都是些对研究没有积极作用的无聊课程啊。

        汐见和音换上了帝丹高中的校服,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面巨大的全身镜,高度直达天花板,有着华丽的金色镜框。镜子是可以倒映出影子展现真实的物件,也是最不会欺骗人的。

        这是他从英国带来的镜子。原来他是这个样子……镜子里的少年穿着帝丹高中的校服,除了长发似乎有些不合规定外,看上去完全就是普通的中学生。汐见和音伸手比划了一下,现在的他比成年后矮了大约十公分,就连脸看上去也稚嫩的令人绝望。

        ——可以的话,顺便研究一下怎么变回原来的样子吧,他可不想当小孩子。

        他临时决定了去学校的行程,这个时间其实对于上学有些偏早,但是他已经在路上看到了不少穿着和他同样校服的学生往学校走了,快到校门口的时候,看到了大门前拉出的横幅。

        公开日。

        汐见和音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有些不清楚这到底是做什么的。公开……是什么忏悔大会之类的吗?还是展示?

        完全没有正常学生的相关知识的汐见和音在校门口陷入了沉思,然后听到了有人叫他的名字。

        “福尔摩斯同学?”

        他回过头,看到了同班同学的毛利兰。在他刚刚来到这个学校的时候,因为做过功课来问过毛利兰和工藤新一有关的事情,不过对方也不怎么清楚,他后来也干脆不来学校了。

        毛利兰认得他并不奇怪,对方一看就是那种温柔善良的女孩子,但是她旁边的柯南就不一样了,没记错的话对方是在小学一年级读书吧,怎么会跟着毛利兰来学校。

        是因为这个公开日?

        汐见和音的视线落到柯南身上的时候,发现对方露出了十分紧张的姿态。

        “江户川。”

        汐见和音看向了柯南,露出了颇为不解的表情,“我们昨天没有不欢而散吧?你似乎很不想见到我?”

        柯南:“……”

        汐见和音还是调出了系统,沙漏的流速又变得快了一些,这让什么都没做的他有些不理解,最终还是点开了论坛。

        论坛里有人发了截图,图片上的少年穿着帝丹高中的校服,半弯下腰询问着柯南,然而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有着被额发打下的阴影,整个人的气场看起来十分的冷漠又疏离。

        而那句原本只是顺口询问的话,也被重新断句成了,“你似乎……很不想见到,「我」?”

        “我”那个字也被粗体标黑,看上去似乎有什么深意。

        ……所以在别人眼里,他刚刚很可怕吗?他明明只是普通说话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好坏我好爱,怎么可以这么帅】

        【笑死了你这么问让人家怎么回答嘛!还能说昨天被你留下心理阴影怀疑你是黑方了吗!】

        【这样看起来更像黑方了呢福尔摩斯亲】

        【原先我看你们一股脑押黑我还想观望呢,这还能有别的选项吗!】

        【长得这么好看未必不能是卧底,纯黑方不掺水的可能性也太小了】

        【那青山也未必不可能因为黑方现在的战力太过凄惨,所以给酒厂加砝码啊。你想一个有着福尔摩斯之名的倍受警方信任的侦探,是黑方的话不是很带感吗!】

        【你们只考虑带感!你们考虑过红方的感受吗!这样的人是黑方也太可怕了吧!摩多摩多】

        ……

        汐见和音关上了论坛。

        真是难以理解啊,异界的观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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