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沈蕖今天上衣比较短，有一小截腰露在外面，她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从未在这里碰到过这种情况，她没理他，想往别处走，可舞池的人越来越多，她挤半天终于出了舞池，可那人还是跟在她后面。
“怎么出来了？不想跳舞的话我们换个地方玩玩？”那人走到她面前说着。
沈蕖当即觉得恶心，见那男人浑身酒气，衣领都快开到肚脐，梳着油头，自以为很帅地吹了吹额前的几根头发，向她吹着口哨。
“请你自重。”沈蕖准备将池静静拉出来离开，没成想那男人拉着她胳膊：“去哪儿，来这儿装什么啊。”
这本就不是声色犬马的淫乐之所，怕是他想玩来错了地方，沈蕖不理会，大力甩开他的手，进舞池将池静静拉出来径直出了酒吧。
池静静见沈蕖一脸不快问她：“怎么了？”
“遇到变态了，今天先回去吧。”沈蕖想着就觉得恶心。
池静静听到这话，便气不打一处来，“我去，傻x吧，怪我怪我，要来这新地方，你没事吧。”
她之前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最多大家一起跳个舞，碰个酒，不然她们两人也不会常来，不过想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没事，我送你回去。”沈蕖开了车门。
“狗子在这附近，我去找他一起回，你让代驾慢点开。”池静静有些懊恼，本来今天有话跟她说的，现在这样子也不是时候。
沈蕖答应了一声，返身进了后座。
通向她单元楼的路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沈蕖总觉得有人跟着她，不觉间步伐也加快了，正开单元门的时候，门突然被人堵住了，那人暗幽幽说一句：“一起上去啊。”
沈蕖听见这声音，鸡皮疙瘩都起了全身，见酒吧那男人竟跟着自己过来了，心里一惊，连忙往外走，从包里掏手机准备给保安处打电话，那男人身子大，三两步就追上她，夺了她手机，有些愤怒：“给谁打电话呢？”
又转为阴险笑容：“那咱们去车上？”说着便抱住了她。
沈蕖急得要哭，坚持保持镇静，使劲挣都挣不掉，准备踹他的时候，身后出来一人一拳砸在了那男人脸上，那男人疼得放开了沈蕖，站没站稳，倒在了地上，沈蕖回过头，才发现是程岸。
程岸也没停手，接着上去给了那男人一拳又一拳，直到了那男人求饶，他仍是没停下，沈蕖见状从慌乱中醒过神来，上前把程岸拉开，程岸仍是攥着拳头，说了句：“报警。”
沈蕖接过他的电话，按110的手颤颤巍巍，刚打开通话界面，手机又被人重新拿去，程岸皱着眉头：“我来说。”
给那头派出所说明情况之后，见沈蕖那泪水横飞的脸，他想伸手想替她擦掉，又想着刚打过那个垃圾，只好用手背轻轻蹭了蹭，接着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
警察到的也快，看见地上鼻青脸肿的人痛苦□□着，也难免问了程岸一句：“你打的？”
“他摔的。”程岸说的一本正经。
旁边的警察也没多说，找沈蕖做着笔录，了解情况之后，让沈蕖在上面签了字，说道：“我们会向你们物业要求加强安保，这边的路灯也会让他们及时来修。”
沈蕖点了点头。
两位警察将猥琐男带了手铐押上车，临走前又对程岸说了句：“打人还是不对的啊。”
警车开走后，程岸带沈蕖进了电梯，问了沈蕖楼层，又问她：“要不我送你去你那朋友家住一晚？”
沈蕖想着池静静他男朋友出差刚回来，两人想必干柴烈火呢，她去不是扫兴。艰难的扯了一个笑容给他，回了句：“没关系。”
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将他的手腕捏得发白，不好意思连忙松开。
却被程岸怼回去：“真丑。”
到了家门口，“我不进去了，你门锁好，好好休息。”
程岸准备替她关门。
“你脸上刚被那人抓了，你进来我给你消消毒你再走。”
沈蕖看见那伤口，害怕之余又多了几分气来。
程岸摆了摆手，“小事儿，关门吧，把门锁好。”
门关上，沈蕖提在嗓子眼的一口气仍旧是没有松下来，在原地愣神半天，自言自语劝说自己没事了，安全了。
转过身望见阳台上窗子没关，想去关上，外面黑漆漆一片，想到刚刚，她一口气连带着其他地方，检查了各个方面，将房子里能开的灯都打开了。
然后又迅速进了卧室，反锁上门，洗漱之后蜷缩在床上，她突然觉得他爸妈这房子还是给她买大了，一眼看不全的感觉在今晚犹为糟糕。
闭眼半天，有可能是房间灯太亮，她毫无睡意，索性打开电视选了部综艺，想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将精神头松懈下来。
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看过综艺了，可是就是笑不出来，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阴风，她又想到了那人摸上她腰的触感，不禁打了好几个冷颤。
立即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听见手机响。
未等那边人开口，沈蕖所有的害怕不安恶心愤懑全然释放出来，最终化为一声委屈，叫了他的名字：“程岸。”
这一声叫的，程岸隔了好一会才出声问她：“睡不着？”
他下楼在车里坐了一会，心想说等她关了灯睡了再走，可没多久，她那一户房间大亮，一小时过去，仍旧亮着，他忍不住打了电话。
“有一点。”沈蕖回他，接着也问他：“你到家了吗？”问完又觉得多余，都是一个小区，再怎么也到了。
程岸嗯了一声，“到了。”
沈蕖又自责起来：“还害你受伤了，头上伤口处理了吗？”
“嗯。”他又骗她，语气再次放轻柔，“不怕了，快睡。”
这话一出口程岸也有些惊讶，他何曾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可是这一旦开了头，便也止不住了。
也许是夜已深了，沈蕖听见这话觉得特别缱绻温柔，心里紧绷的弦松了几分，话也不经大脑，脱口而出：“那你能不能别挂电话。”
“好，不挂。”程岸哄小孩一般的答应她。
他望着面前楼里唯一亮着的窗户，感觉窗里的姑娘现在肯定笑了，左脸上浅浅的梨涡肯定也露出来了，可可爱爱的，自己脸上也挂上了笑意，忽然问她：“摇篮曲听吗？”
沈蕖听到这话，想到小时候张玉琴哄她睡觉时唱的《舒伯特摇篮曲》，有些心安，正准备说声好的时候，就听到那边轻轻柔柔传来：
“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
似乎是为了配合睡觉的频率，不同于原曲的轻快，他唱的慢慢悠悠的，嗓音低哑晦暗，沈蕖听着，有耳鬓厮磨之感，这声音唱的她心里痒痒的，痒的还挺舒服的。
心里舒服了，很快抵不过夜色阑珊，沉沉睡去。
程岸听见那头均匀的呼吸声，也没将电话挂掉，阖上眼睛捏了捏鼻梁，忽然听到那头姑娘似乎睡熟了，侧了个身子，□□一声，他低头看了看，笑的荒唐，不禁在心里暗嘲，呵，这男人啊，都一个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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