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变(3)
如果有人保护,这种性格必然是好的,可独当一面的时候,这种性格的坏处就会彰显出来了,这是一种致命的残缺。
阿蛮估计被我这种眼光盯久了,十分不自然,可是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我端正了一下姿态,从我这个角度望过去外面是一番生机盎然的景象,耀眼的阳光四处穿梭,前几天还是灰蒙蒙的天气,今天终于放晴了。
我拉着阿蛮,准备去外面转转,这几天压抑的气氛差点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阿蛮深知我此时需要散心,一直跟在我后面,我不言,她不语。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走到了皇宫,既然都到这里了也没有不进去的道理吧。
在我的印象中皇宫一直是这副萧条的模样,无论外面多么的欢快与活泼,皇宫里都是死气沉沉的。大得无边无际,却难碰到几个人,时至今日,我也不了解皇宫到底还有哪些地方我没去过,就算有些地方我去过,但是记忆中却寻不到影子。
皇宫就是这般大,大得让人心生不安,但还是有那么多人陆陆续续的想要进入皇宫,谋得一条出路。
或许是我当公主当久了,我已经厌烦了皇宫的红墙黄瓦,但别人对我这个公主只位有太多的虎视眈眈。
阿蛮看我神色不对,在后面小心翼翼的问道:“公主岂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如果在家她大可不必如此拘谨,但是在外面该有的礼数还是应该有,不然落人口实。
我摇摇头,未曾停下脚步,不缓不急的开口:“我没事。”
一路上有各种宫人跟我请安,她们都有小小的面孔,精致的五官,她们都对皇宫心生向往,所以用残生来换取在宫中生存的资格。仅仅是资格而已。
但今天的宫人未免多得出奇了,我抱着疑惑的态度慢慢前行,却无意碰到了良妃。
自从上次小皇弟一事后我们便没有任何交际,其实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际,只是那件事之后我们变得更加陌生了而已,隐隐间还有敌意。
小皇弟也跟在他母亲的身边,表现出了他这个孩子该有的天真。如果不是那件事,他现在应该更加快乐,更加健康吧。
几年前的那件事现在还让我记忆犹新。可是幕后主使却总是让人扑朔迷离,曾经父王也找人来调查过几个月,却是徒劳,这使我竟暗暗佩服起那个人的手段与藏匿的方式。
佩服归佩服,但是不开心是少不了的,我真的无法想象,如果当时我的母亲不是皇后,而是一个不受宠的贵人或是其他,我的下场又是如何的凄惨,或许,我今日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景妃也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我,阿蛮稍稍有些紧张,毕竟当时我还在皇宫的时候,我们的人和她们的人还打过一架,而且阵仗还不小,阿蛮更是首当其冲,这丫头觉得紧张是必然的。
可我却没有任何理由躲避景妃,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我问心无愧,我神色坦然,步履从容的走过去。
虽然她跟我闹过不愉快,可是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她是妃子,我是公主,辈分比她小,理应请安。
我也没有任何矫做之态,毕恭毕敬的对着她请安。
她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我,我静静的承接她的审视。
对于小皇子这件事,她恐怕还是心有芥蒂的,就算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她会把全部过错都归纳到我的身上,这样才能让她的怨恨有了发泄的出口。
对于这件事,我真的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她既然这样觉得,我也不想解释什么,几年前那事发生的时候我就没有站出来解释,因为我知道有时候不如让别人自己来揣测,自己解释反而会落得一个画蛇添足的下场。时隔多年的今日,我也没有必要解释。
跟她请安是礼貌为之,这是修养问题,与私人恩怨是无关的。再说,都过了这么久了,我也不想紧紧的握住仇恨不放,至于她放不放,那是她的事情。
如我所料,景妃在看见我之后脸色变阴沉了下来,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尤为刺目,她的语气也是那么冰冷:“静公主,近来可好。”
这本就是一句客套话,我也不至于傻巴巴的把她的这句话当成关心,我的语气不咸不淡,别人根本听不出我是什么情绪:“一切安好。”
四个字,简洁明了。
我也没心情跟她继续攀交下去,这四个字可谓是敷衍至极。
她蓦地笑了,笑得那么讽刺:“你可是好了,可怜我儿,到现在还在饱受摧残,你说命运咋那么不公呢,那些心思不正的人怎么就不早点去死呢,免得祸害千年。”
我听得出她说的人就是我,虽然没直接挑明,可是在场的人谁都明白,她说的是为何意。
阿蛮的脸色苍白了几分,想要为我辩论,却被我阻了下来,我神色入常,没有丝毫的慌乱,也没有丝毫的愠怒:“目光短浅的人,终不能成事,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想明白么?”
或是她想明白了,却不愿意面对。
良妃听到我的话震惊了两秒,显然她没有想到我竟直面反击。
我临走之前看了看我所谓的弟弟,那年他犹如迷戏花丛的精灵,蹦蹦跳跳的来到我的面前,一脸天真浪漫,稚嫩的童音在空中荡漾:“皇姐,压岁钱呢。”
现在的他却犹如惊弓之鸟一脸惨白的看着我,身子比以前弱了很多,我想弯下身摸摸他的脸蛋可最终还是没有实施,如果被好事人说出去,又免不了一阵风浪。
时过境迁,皇家人注定一生孤独。
我转身便走,留下重重的一声叹息。
飘落的树叶铺在平坦的石板路上,宫人还没及时清理。我步履匆匆的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走在我背后的阿蛮脸上虽然一脸疑惑,却并不多问,我就是喜欢她的这种性格,该说的就说,就算心里有天大的疑问也从不出口。
她指定琢磨我为何跟良妃说这些话,我向来不是一个爱解释的人,但今天却出奇的向良妃提出疑惑,洗脱嫌疑。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我都不屑于解释,但现在正处危难关头,最重要的是宫中府中同气连枝,不宜为了几年前的事情而徒添麻烦。
我明白这个道理,她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们在私人恩怨面前选择了放下。
皇宫的路总是七弯八拐的,照我的估计,就算有一个小偷来到这里没有专业人士的指路,就算他本事再高也只会迷路。
母后的寝宫在最繁华的地段,因为她是后宫中身份最尊贵的皇后,虽然她性子是一个寡淡的人,但她的住处是那么堂皇,一进去宛如置身于花海。
看着她种的花一个比一个开得艳,在看看我府中那些残花败柳,让我忍不住惆怅起来。
从小我就对这些花花草草不感兴趣,那次我因新鲜,种了一盆兰花,现在我什么花也不种了,我以前偶尔得来一粒种子说要种花,现在那植物长得跟杂草差不了多少。
我不再把我的花跟母后宫中的花相比较,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打击。
母后看我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依稀可以看到她双鬓微白的花发,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企图给她一点温暖。
她的手是滞血的冰冷,她也反握住我,面容是前所未有的憔悴,我便知道此次的事情不一般,如果是那些旁枝末节的小事,她司空见惯的心态不会让面目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母后,你告诉我,这次的事情是不是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语气亦如我小时候一般:“静女你还是不要想这些了吧,就算有再大的事情,我同你父皇也会保你安全。”从小她就把我置身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之中,不让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导致了我到现在也学不会对付别人,只能被动的受苦。
我听完这话表现出了一点不高兴的情绪,我是不满她们把我保护得如此只周全,我已经长大了,可她们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这样我以后一个人怎么独当一面?
皇后这个名称不仅仅只是一个空壳,我母后清晰的知道关键时刻什么为重,就算我在她面前表现出不高兴的情绪那也没用,她不吃这套。她全心全意的为了父皇与我考虑,绝对不会因为我一时的示弱就默认了我的任性,她知道我想彻查这件事。
我不说话,她继续开口:“你和秦韵是真心相爱的吧?”
我斩钉截铁的回答:“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此时的表情变得无比的精彩,无比的纠结,那种不忍的,疑惑的表情同时出现在她的脸上,我静默的看着她,等待下文。
只见她一脸无奈:“静女,嫁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也不要轻易放弃一个人。”
我自然听除了出了她句中包含的意思,她让我不要把全部事情都依赖秦韵,要自己留一个心眼,而且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不要怀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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