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先试一试吧
督主府。
九安送完人回去，就看到顾洵还坐在那若有所思。
察觉到他回来，顾洵难得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这次的事情你办的不错。”
“那……督主，属下这俸禄也好几年没涨了，那这个……”九安说着，身为东厂二把手的他，在顾洵面前笑得一脸的狗腿。
“涨，本座给你翻一倍。”顾洵说着，从语气当中也能听出，他此刻的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
“谢督主！”九安激动地谢恩，外头那些人一个个都在说他们督主如何如何恐怖，但只有他们这些跟前的人才明白，那些东西都是对外的，他们督主对待自己人，一向还是非常大方的。
“嗯，另外，你去帮本座准备一些东西……”顾洵对着九安又吩咐了几句。
九安听了眉心跳了跳，督主让他准备的这些东西都是女子之物，看来是真的把刚才那人说的话听进去了，这是打算送东西哄人了？
他家督主其实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好学。
但是长公主和寻常女子不同，这些东西真的能把人给哄好吗？
毕竟长公主那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区区胭脂水粉、衣服首饰，怕是很难打动她吧？
九安心里带着怀疑，但当着顾洵的面，他肯定是什么都不敢说的，只能按照顾洵吩咐的乖乖去做。
不过通过这件事情，九安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他家督主的嘴虽然是比死鸭子还硬，但是行动上还是诚实的，长公主在他心中的份量是越来越重了。
看来自己日后再遇到姜凤卿时，也要注意着些态度了。
等到九安下去准备之后，顾洵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抽屉中打开一个盒子，里头摆放着的是一块血玉。
而这块玉，正是姜凤卿一开始送他的那一块。
摩挲着手中的玉，顾洵苦笑一声，按照他原来的性格，本该直接将这块玉丢掉的，但却鬼使神差收起来放在这盒子里。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对姜凤卿就是不同的。
顾洵试想一下，如果姜凤卿做的那些事情，换成别的女子对自己做一遍，他觉得那他肯定不会手软，那人的尸体只怕早就凉了。
想到这里，顾洵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看着手中的玉佩，然后又缓缓地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罢了，先试一试吧……
左右他都是随心而活，不是吗？
除此之外，他最近两日其实还一直做着一个噩梦，梦境当中，姜凤卿死了，他也死了，身边好多人都死了……
梦里的很多东西他都看得不真切，但唯一能够真实感觉到的就是心痛。
他顾洵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向来都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不惧鬼神，从不心慈手软，但是像那样的噩梦，他到现在为止，是第一次做。
不止如此，心底深处还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他，这个梦不同寻常，它似乎不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噩梦，还好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但预示着什么呢？难道说，他和姜凤卿最后也会如那梦境当中一样，都死了？
那场梦境当中的画面，有很多就好像是破碎的镜子，是一片片的碎片，很难拼凑整齐，顾洵每次想要看清的时候，反而会变得更加不真实。
但……梦境当中似乎发了一场瘟疫，在那场瘟疫爆发后，又出现了一个道士，那个道士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想到这里，顾洵来到书案前，他拿起画笔，在宣纸上缓缓落笔……
……
公主府。
姜凤卿此刻正在坐在府中的花园水池旁，手里拿着一盆鱼食，稍微洒了一把，池子里的鱼儿们便兴奋地围过来争抢食物。
巧儿看周围起风了，丝丝凉意拂来，便给姜凤卿拿了个披风过来围上。
如今虽然还不到冬日，但是这风吹到身上的时候，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凉的。
而姜凤卿的眼神始终看着池子里的鱼儿们，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着池子又洒了一把鱼食进去，头也不回地对着巧儿说道：“你看，这些鱼是不是很蠢？明明都已经吃饱了，但是本宫只是稍微再喂了点东西，它们还是会凑过来。”
“公主，奴婢听说鱼儿的记性差，有时候吃了东西就忘了，所以公主还是别喂太多了，免得这些鱼撑死了。”巧儿听不懂姜凤卿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在实话实说。
公主府这些池子里的鱼儿平日里其实也都是有专门的人照顾的，但今日她家公主却不知怎么了，居然兴致勃勃的过来喂鱼了。
姜凤卿听到这话，唇角有些嘲弄的轻轻勾起，“是啊，这些鱼儿要是再吃就得撑死了。”
说完，姜凤卿就将手中的鱼食放到了一旁。
前世的她便如同这池子里的鱼一样愚蠢，太后和姜铎只要对着她露一点好出来，她就巴巴的贴上去。
她贪恋着这种温暖，特别是在父皇离世之后，姜凤卿对这种温暖就更加渴望和依恋了，甚至将他们当做自己在这世上唯二的亲人。
而他们母子却像投喂鱼儿一样，一点一点的，就把鱼儿给撑死了。
所以前世她的下场才会如此凄惨……
姜凤卿和这些蠢笨的鱼儿不同，她是聪明的，但前世的她直到死才发现自己一直被人戏耍着，或许只是不想去发觉。
重生后，她终于发现自己的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她止不住的想，她父皇当时是不是也如此孤寂？
姜凤卿想到了顾洵，其实从军营回来之后，她就在想，她对他的执念到底是因为前世的顾洵还是现在的顾洵，前世顾洵曾那样深情的看着她，每当她想起那样的眼神时，心里就控制不住的发紧。
可现在的顾洵不是，姜凤卿可以肯定，如今的顾洵和前世她最后一幕看到的不同。
所以，她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这是这么久以来，姜凤卿头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可不知道怎么的，产生了这个念头后，她并不觉得开心，反而心里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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