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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徐盈盈知道季知翊问她的“躲”是在躲什么。

        西街躲郭家,是为了顺利的给王大爷买到青团;在学院门口躲郭家,是为了不给王大爷添乱,也是为了自己不用被罚。

        她心中有挂碍。

        挂碍可以有很多种,或大或小的都算。

        心有挂碍,不敢大施拳脚。

        心无挂碍,便可大杀四方。

        “躲?在这里躲什么?”她轻声笑道,眉目张扬,“武院打架合理,估计打残了,姓郭的才会长记性。”

        季知翊低沉的笑几声,附和起来:“说得好有道理哦。”

        郭涛阴沉的盯着眼前谈笑风生的二人,心中早就怒火冲天,他拿着佩剑指着季知翊:“你这小子最好滚远点,我来找的是你身边这人,别逼我杀……”

        季知翊懒得看郭涛那副气急败坏的嘴脸,转头温声向身旁的徐盈盈问道:“你听见猪哼哼什么呢吗?”

        徐盈盈侧目瞧了季知翊一眼,惊奇此人还能有这幅温顺正经的模样,此时算是勉强顺眼吧。

        她看在与季知翊“同仇敌忾”的份上,暂时不打算追究西街他甩自己的那一下。

        徐盈盈语气冷了下来:“人,哪能听懂猪哼唧什么。”

        她拔出腰间长刀,反手握着置于护腕上,拭着煞气刀身,缓缓抬起眼皮看向郭涛——

        “杀猪之前,猪不都这样?”

        季知翊听闻沉沉笑了两声,比起徐盈盈一副伶牙俐齿不服规劝的性子,他更喜欢徐盈盈锋芒毕露,桀骜不驯的模样。

        看来要闹大了。

        魏文荣见面前这两人胸有成竹的模样一时间有些胆颤,过往徐盈盈拿着拿那把黑刀支配他的恐惧再次浮上心头。

        魏文荣心有退意。

        原本郭涛说要替自己教训徐盈盈的,谁能想到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季知翊上来把他们二人赶到了马场中央,还和这个徐盈盈站在了一块。

        倒是位于“观众席”的季知觅摇着红枫折扇,看的不亦乐乎。

        在一旁的谢子博与之相反,满脸是焦虑与担忧。

        季知觅见状安抚了谢子博几句,谢子博又快又含糊了说了一堆话他愣是一句也没听清楚。

        他很有耐心的让谢子博一字一句的说到,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徐大哥,她从房顶上摔下来了背上有伤,我怕她骑马也会摔下来。”

        谢子博可是将曾公子那口吐鲜血,胳膊反折的可怖模样看的一清二楚。

        季知觅不多想,自己兄长向来能打,徐兄更是人中龙凤。

        怎么看都是我方完爆对面。

        季知觅叫谢子博大可不用担心,一抬头便瞧见郭涛对身后的魏文荣做了个什么手势。

        魏文荣会意,向着身后扬了扬手中的鞭子,那边的密林中窸窸窣窣的冒出来五六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精壮汉子,成包围状将徐季二人围了起来。

        季知觅若无其事的看着冒出来的“帮凶”,满不在乎道:“强弱异势啊。”

        他将视线再次放在了徐季二人身上。

        隔着很远的距离,徐盈盈也能将郭涛盯着自己的阴鹜眼神看得一清二楚。

        郭涛冷笑道:“呵,你现在在爷面前跪下磕几个响头道个歉,做牛做马的求我让我原谅你还是来得及的。”

        季知翊不悦的“啧”了一声,挽了个枪花,刚想策马上前时,徐盈盈抬手拦住了他。

        只见徐盈盈持着那把黑色长刀与肩持平,黝黑如墨一般的刀身暴露在太阳底下,恍若吞噬了大半的光亮与暖意,着实令人惊心动魄。

        众人一阵唏嘘,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怪异、通身漆黑的长刀。

        “看见我手中的这把刀了吗?”徐盈盈将刀锋指向郭涛,扬起了头,铿锵有力道:“宁折不弯!”

        徐盈盈话音刚落,人群中猛地爆发出一阵欢呼。

        好一个宁折不弯!

        季知翊稳了一下差点被人群欢呼惊扰到的马匹,侧头看了过去,重新打量了徐盈盈一翻。

        季家军中可没这样的“女子”。

        “若想让我跪下,对你做牛做马,那你得凭本事了,”徐盈盈勾起唇轻蔑笑道,“我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而你——不配!”

        季知翊微微睁大了眸子,心中异样的震动了下,头脑中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想将眼前这个人收在季家军中。

        场边学子的叫好声不绝于耳,季知翊权当是那边塞高铸城墙上的鸣角,血水化作寒露附着在银枪上。

        自从撤离边疆,季知翊很久没有拿出自己的枯荣银枪,像这般畅快的打上一架。

        虽然对面弱得不成气候,无甚对战的资格。

        但身旁那人握着黑刀意气勃发的眉眼将绚烂的日光都比了下去,不过是一个小丫头那“宁折不弯”的豪言壮语令他心神共鸣。

        猫抓老鼠般嬉戏,令季知翊心情愉悦起来。

        多少个年月了?季知翊从没记过。

        边塞的风粗狂,裹挟着腥味吹了一年又一年,他看乌压压的军队,看尸骨填满的沟壑,看天边残月照着人间的荒唐。

        自小在边塞长大的他从未想过正常生活是何等无趣模样,他不想过也不屑于,觉得那些道德伦理在京城中纯属摆设,高高在上的权贵们纸醉金迷斗的都是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此刻,季知翊眼前的前路清晰起来,他要的或许不是边塞嗜血杀戮、无休止的战场,也不是常人口中安安稳稳的成家立业。

        来这一遭人间,是为了恣意快活,是为了与心意相通的“兄弟”共赴“笑尽一杯酒,杀人学院中”的豪情!

        他勾起唇角,称心快意的笑了,原来这人无趣的一生可以活成这般痛快模样。

        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也没那么多束缚着自己无形锁链,只是为了义气,只是为了随心。

        郭涛带来的人五大三粗的,满身腱子肉,一看都是练家子。

        徐盈盈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单论力气的话肯定比不过这些健壮的莽夫。

        现在不知道身为一条线上的季知翊是什么门道,不能冒险强取豪夺,还是稳妥起见,得智取。

        “他们不成气候,”季知翊似乎知晓徐盈盈此时在想什么,他安抚似的开口,紧接着语气陡转直下,是挡不住的狂妄轻浮,“那种病秧子似的老马也配与我黎乌马一战?”

        黎乌马。

        寻常人家可能不知道,在马场外围观的诸多学子中就有几位来自京城的纨绔,他们对此马是清楚的。

        几个面面相觑,能拿到此马并驱使的还能有谁?

        他们决定退出这场闹剧。

        徐盈盈心大,她才不管什么马,只要自己用的顺手就是好马。

        这黎乌马疾驰起来宛若一阵飙风,刹那间冲破两个练家子的围攻,徐盈盈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缓慢,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马有几根鬃毛。

        自心底而起的激昂斗意令她浑身畅快淋漓,风声在耳畔不断撕裂着,手中的长刀发出悦耳的嗡鸣声。

        不见踪影的王大爷,家中枯井中带血的短剑。

        她刻意忽略了这两件事给自己带来的焦躁,此时也算是发泄了。

        徐盈盈俯身躲过两道袭来的寒光剑刃,反手握着长刀奋力一拨一提,黑刀的刀背绞在他们手腕上,将那两人手中的剑勾得脱了手,狠狠的插在草地上。

        紧接着另外一道凌冽破风声冲着徐盈盈袭来,徐盈盈刚想硬接下这一剑时,季知翊的银枪已经到了。

        兵刃相撞的吱呀声响彻全场,令场外围观的一众学子牙酸耳鸣。

        忽而日光大盛,日头终于从厚重的云层中冒出头,闪了众人眸子,也照亮了马场上缠斗的身影。

        待众人恢复,放眼看去——

        那诡异黑刀像是在吸收着天地光芒,而那威武银枪在日光中大放光彩神威!

        徐盈盈这才看清这柄八尺大枪真面目——

        通身银白,枪头与枪柄的连接处特地浇筑了树根似的造型,其中隐约点缀了些小花。这银色“树根”不仅和谐雅致的攀附在枪柄上,还稳稳托起了枪头。

        她认得这花,是天天见,年年见的——梨花。

        徐盈盈还注意到了前两天差点拧了自己脖子的那双手,季知翊双手套着精钢护手正牢牢地持着那银枪。

        他这才知道,这护手原来是为了更好地持稳枪身而特意打造的。

        季知翊持着银枪在她面前稳稳接下这一剑,他给了徐盈盈一个眼神,徐盈盈立刻会意毫不犹豫的后仰身子与马背贴平。

        季知翊这才毫无顾忌的振臂挥动银枪,一式是走的大开大合,在徐盈盈面前蛮横地横扫而过。

        一切发生得突然,那人手中的剑不稳,在显露出破绽的一瞬间那银枪突刺,狠狠地朝他肩膀刺了进去。

        血雾在徐盈盈身侧炸开。

        季知翊利落收枪,不做停留立刻纵马奔腾,加速前进突破了二三青驹的拦赌,直直冲向了远处骑着白马的魏文荣。

        徐盈盈跟在他身后。

        只见银枪直接冲向魏文荣用来防身的佩剑剑身,剑刃不可承受的发出崩裂声响,断刃炸开高速旋转着掠过季知翊那漠然冷硬的眉眼。

        那银枪从魏文荣的腋下穿过,刺穿衣物,准确到不伤他一丝皮肉,只见季知翊低喝一声,硬生生的将魏文荣提了起来,宛若一个□□布袋晃晃悠悠的挂在了那银枪上。

        季知翊打马吊着魏文荣,恍若狂傲的将军取敌人首级,游街示众呢。

        魏文荣当即害怕到大声哭喊:“别杀我!”

        徐盈盈屏住呼吸凝神看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好一柄霸道银枪!

        好一个骁勇无畏的人儿!

        这姓季的虽然脑子有点病且欠揍,但是个值得一战的高手!

        此时的武院先生们正在不远处半山腰的凉亭中围观小孩子过家家,一边喝着酒一边拍手叫好。

        武院对于学子之间的互殴没有什么规矩,同门之间的讨教在武院先生们的眼中是日常,是切磋,是长知识。

        所以只要不出人命,那些教头先生都会默认学子可以肆意决斗。

        学院外的人来武院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要过了学院监督的检查确定了来访者无意引发事端做出对书院不利的事情便可入武院。

        像郭涛这种两面三刀,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不过那些人都没有郭涛会整事。

        开口说话的人约莫不过四十岁,两鬓略显斑白:“这小子最不安分,才入学一年就快打到我脸上来了。”

        他说罢仰头干了一壶酒。

        坐在他旁边书生打扮的人,看起来是斯斯文文,开口是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样:“荀教头说的不错,这届学生不好带啊,各个懈怠的不行,要我说还真没一个能打的。”

        “在你口中哪届学生好带了?”依着凉亭抱胸而立的独眼接上话头:“这年头武林凋敝,人人都想读圣贤书,会拿个兵器使都已经算是不错了。”

        荀教头往马场瞥了一眼,惊讶道:“诶?那银枪好生眼熟。”

        “那黑刀看着不更眼熟?”独眼淡淡开口,“沉霜刀,毛都没长全的小兔崽子倒是什么都敢拿出来使。”

        书生倒是不在乎他们用哪家哪户的兵器,瞧了半晌发出了疑问:“徐盈这小子为啥把刀用出了剑法?荀教头你怎么教的学生?”

        荀教头:“……”

        我不知道,这我得问姓王的。

        书生咂了咂舌,幸灾乐祸道:“亏你是武院第一教头!”

        还没待荀教头想好怎么回答时,他便看见一直板着脸的独眼回头。

        独眼仿佛失了心魂,怔怔道:“那是……楚澜韫的枪?”

        那书生脸上的笑也当场凝固,似垮不垮的难看极了。

        荀教头愣了半晌,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我好像……也认出徐盈用的剑法是哪家的剑法了。”

        徐盈盈见魏文荣被拿下,迅猛出刀,用刀背砍了几个练家子的手,他们吃痛手劲滞泄,便给了她机会,率先一压一振纷纷缴了他们的武器。

        这黎乌马倒是被季知翊训得听话极了。徐盈盈丝毫不用担心自己移动的速度跟不上自己的刀。

        徐盈盈对面的阵仗在季知翊的冲撞中乱了套,包围出现缺漏,她不会放过季知翊给他创造的有利时机。

        徐盈盈的头发被红色布帛束起,墨发与红条交相掩映一并高高扬起。

        她一骑绝尘而去,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众人只见黑马嘶鸣着直驱跃出包围的马群,如同离弦的利剑冲向远处的郭涛。

        郭涛坐下的马驹感知到威胁,为了避开锋芒毕露的黎乌马扬起了前蹄。

        郭涛被这气势唬住了,一时身形不稳摔下了马去。

        就在围观的众人惊叹完黑马强大爆发力,紧着这注意力被忽然停下来的季知翊吸引了过去。

        只见季知翊将魏文荣打下马后,调转马头,一人一枪阻拦下试图赶上徐盈盈支援郭涛的众人。

        季知翊持枪纵马立于煌煌日光之下,明明年纪轻轻,却给人一种莫然威压,宛若泰山压顶般不可撼动其半分,只得直面锋芒。

        二人之间有种浑然天成的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知晓对方下一步想要去哪里有什么目的,好似相伴多年的知交好友,对方的一招一式接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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