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我不是想回陈家。”安元摇摇头。
“如果陈家在乎我,来接我的就不止是秦叔你一人。”
“那里对我来说太过陌生,我不想去搅和,想自己起家,不再被人看清!一年不行,就两年三年,总有办法的。秦叔,你有什么明路,可以教教我吗?”
若说之前的努力想法,大概还有迫于白主夫的要求,不得不去做;如今再提,却是全心为了自己。
总感觉心里有团火,促使自己做点什么。
秦厘想到陈当家那薄情模样,心情复杂,本就有点犹豫,不知道劝她回去算不算件好事。
罢了。
闻言,轻叹口气;“你既然不想回去,我也不逼你。”
“只是你要想清楚,身后没有陈家助力,这条路会走得很困难。”
“没关系,我可以吃苦!”
秦厘因她天真想法,苦笑一下,给她分析:“自立家门无非行商或入仕。入仕你是行不通了,那些学子自小入学,熟读四书五经等典籍,做得文章写得诗,你如今这年纪再过十年也赶不上。还有一条路便是从军—不过如今太平盛世,外族不敢招惹我朝,少了很多立战功的机会,此路也不通。”
“便只剩行商。商虽为末本,可在当今天子的扶持下,没有以往那样受歧视,还有商人可通过银钱买官。你有手艺,若能稍加经营,商卖应该不成问题。”
安元听到有戏,迫切追问:“如何经营?”
“我还需要精心想想。不着急,你先养好身子吧。”秦厘道。
安元有点失落,她太着急了,急着想做出一番成绩。
可急没有用。
她沉默地点点头。
在厨房熬粥的陈何氏,见粥已熬成绵密浓稠的状态,连忙将灶里头的柴火夹出来,稍稍盖上盖子,进屋去看安元醒没。
“她叔,粥我熬好了,你去喝一碗吧……”边说着,边往里走,一眼瞧见安元依靠在床头上,步子走快两步,“哎哟,你可算醒了!身子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上手摸摸她。
安元痒得往里头躲躲,笑着说:“让你担心了,叔。我没事,就是觉没睡好,乏得很。”
陈何氏心里的大石落地,轻拍了下她肩膀,压根没舍得出力,语气嗔恼地教训道:“你还好说,好好的出去,几天不见人着家,差点把我跟你婶急坏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来挺倒霉的……”安元将那天的事说了一下。
秦厘救人的时候,已经知道大概经过,如今再听安元描述细节,那种憋屈感又涌起来。
公子的孩子,本该衣食无忧,人生顺遂,可瞧瞧,如今过的什么日子,还要受这无妄之灾!
他暗自捏紧手。
“这人也太不讲理了!”陈何氏跟个爆竹一般,整个人都炸毛了,在床前来回走动,臭骂那张家。
“仗着有俩臭钱,如此蛮横,小心被天收!那个什么少爷,好好的男儿不学好,只怕以后都嫁不出去!我就看他什么时候闹笑话。”
“还有你说这当官的,不为民主持公道,这样子做事,怎么也没个人举报她,叫她乌纱帽不保。”
“官商勾结,再平常不过了,我们斗不过的。”秦厘摇头叹息,“天高皇帝远的,哪里有人管得住这里,土大王要称帝。”
安元垂下眼,盯着身上的被子出神了会,突然想到:“秦叔,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秦厘:“白府来的信。”
安元猛地抬头:“小泽也知道了?”
“知道。我看你两天不回家,以为是去找小泽被他们抓了,跟你婶去白府找人来着。”说到这,陈何氏有些心虚。
“他有没有说什么?”安元追问,心跳快两拍。
陈何氏:“就着急找你。有个事说了,你别怪我们。”
“什么?”
陈何氏:“你知道小泽有几兄弟姐妹吗?”
安元想了想:“之前听他提了一嘴,好像五兄弟姐妹呢,上头三个姐姐一个哥哥,他最小。他们家关系有点复杂,好像跟他三姐不太对头,不过没太详细说,我也不是很了解。怎么了吗?”
秦厘安静听着,没吭声。
陈何氏沉默了好一会,才硬着头皮道:“我们不知道,错把他三姐当成亲姐了,说了些话,现在他们家已经知道你们俩的事了。他娘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哈?”安元弹直身,“然后呢?小泽怎么样?”
“最后没什么事,她娘骂了几句,让关几天禁闭。他爹说让我们不要乱上门,你最近要去找小泽的话,得小心点。”陈何氏小声道。
安元皱眉,忧心忡忡:“知道了。”
日落西山,晚霞染了半边天,绚丽的橘红铺了满眼。
秦厘见她无恙,安心回了陈府。
陈何氏给她端来热粥,等她吃饱才回了家。
一碗热粥下肚,别提多美,终于感觉缓过来。
陈何氏怕她乱跑,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半夜出去,加上确实还觉身上有点乏力,怕走不动道,安元这才按捺住去找白意泽的心思。
出她所料,连着两天都没见到人。
冬末从怀里抽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公子写给你的,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别叫人瞧见了,又害我们公子挨训。”
安元仔细将信收好,问道:“不是说只思过三天吗?数数日子也够了。”
冬末冷哼声:“还不明白吗,我们公子不想见你,赶紧回去吧。”
说完,没再理安元,直接回去了。
安元看着他背影,失落地垂下眼,摸摸心口的信封,三步一停顿地往回走。
冬末关好门,冲在后门候着的白管家福福身,道:“信交给她了,话也说了。”
白管家点头:“这事不要让公子知道。自己去账房那领赏吧。
冬末喜开颜笑:“好。”
安元回了家,将信封拆了。
对着反复看。
她小时候因为好奇,偷偷趴在村里书堂学过几个字,好在信里也没什么难字,她看了好几遍,勉勉强强算是了解信的意思:
我一切安好,近日勿找,安心养好身体。
她长呼口气。
想了想,心里还是不太踏实。
意思虽然关切,转变想到冬末的话,又有点犹疑。
这会不会是个推脱借口?
难道,开始嫌弃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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