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现在拒绝是不是来不及了？
“殿下，我…”
阿波罗似乎看穿我的窘迫，“葛薇，不用跟我客气，这不算什么，慢慢习惯就好。”
他都这么说了，我收起犹豫不决的心思，一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坦然的跟他走进餐厅。
刚进门，一个高挑美女笑容满面迎上来，眼睛扫过我时上下打量一番，眉头皱在一起。
我假装没看到，眼皮抬都没抬，阿波罗这个神界公共情人身份真是害人。
“阿波罗殿下，您好久没来了。”
“原来的位子还在么？”
“一直为您留着呢。”
高挑美女带着我们上楼。
奥林匹斯山虽说是一座山，面积却异常大，山顶和各处平地已经被用道路联络起来建造成一座城市。
好多人叫它奥林匹斯城。
奥林匹斯神法学校建在奥林匹斯城比较繁华的地带，学校周围玩乐的地方数不胜数。
阿波罗带我来的是这附近最高级的一家餐厅，曾听伊尔莎说过，就餐还有人唱歌弹琴，我倒不以为意，人类世界这样的多了去。
进来之后才明白我的想法多么愚蠢，二楼很宽阔，有大厅和很多独立房间，下面水波流动，让人产生自己正走在海面上的错觉。
飘渺空灵的歌声仿佛天籁，清新悦耳的琴音直达心灵深处。
我随声望去，一位人身鱼尾的银发美人鱼趴在突出地面的浅浅水池里闭着眼睛轻声歌唱。
人鱼耶，我好奇的想走上前去看仔细。
“别过去，就在这看。”阿波罗拉住我的手。
“这位小姐是第一次来吧，第一次来的人对我们这里的人鱼都会相当感兴趣，不过好久没有你这样的人来过了。”
她语气中暗含着轻视我的意味，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脚步随即一顿。
“也没多少兴趣，不看了。”
说完我偷偷看阿波罗，他表情依旧，没他在身边我底气也不能这么足。
高挑美女大约只是想让我难堪一下，没想到我顺势下坡，她始料未及，脸色暗沉，好一会只是瞪着我。
“阿波罗殿下，你带来的人怎么素质越来越差，不符合你的风格，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么。”
怎么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瞧不起我的，我扭过头去刚要说话，阿波罗拍拍我的肩膀。
“葛薇，她没有恶意，你不是对人鱼感兴趣么，我陪你看一会。”
又抬起头微笑着的对高挑美女说“不占用你时间了，先去忙吧，你安排一下菜单，一会送到老位置。”
美女应了阿波罗，没在看我，转身走了。
我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不然她不敢当着阿波罗的面对我这么不客气。
“葛薇，她向来说话直接，不是针对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我没在意。”
阿波罗一直照顾我的情绪，我也不是矫情的人，这个话题就此带过。
阿波罗带着我又往前走了几步。
“人鱼是很危险的生物，不要离得太近比较好。”
这时我才发现阿波罗从刚才就一直抓着我的手没放开，我抬头望向阿波罗，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脖颈下颌角和半侧面部，他脸上一片平静，让我猜测不到他的情绪。
也许他不知道自己在抓着我的手，他目光直视前方没有看到我的视线，径直拉着我走到离水池几米外的地方。
一路上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阿波罗均点头示意，我则觉得像是被盯上的猎物，餐厅内女人的视线有意无意的都贴在我身上。
我确定那肯定不是友好的目光，少女充满羡慕和嫉妒，妇人充满审视和思量。
我又一次试图暗示阿波罗放开我的手，我可不想被众多视线像雷达一样跟踪，也不想被列为阿波罗粉丝的女性公敌。
我动动右手腕想要抬起来，阿波罗这次终于松开了我。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心里对阿波罗的行为充满不解，我对于阿波罗可以说是尘埃一样的存在，他是神中的神，为什么对我这么特别？
我心烦意乱的拨拨头发，全餐厅的女人可不是这么这么认为，满脸的写着我吃了阿波罗的豆腐。
我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如果这只是他表达善意的方式，或者单纯为了阻止我靠近人鱼。
阿波罗站在我身后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淡然的默默站在一旁。
人鱼没有因为我的靠近而有丝毫的改变还是闭着眼睛，一张一合的嘴里仿佛没有发任何声音。
但那种轻灵的声音却有生命一般回荡在整个大厅，脚下大海一样的透明水蓝色地板仿佛能穿透人的内心。
“人鱼之声是整个希腊大陆最美妙动听的声音，传说人类的世界中有误入人鱼之乡海域的水手，被歌声所迷惑不在返航，成为人鱼的祭品。”
小时候听美人鱼的故事，被感动的一塌糊涂，没想到真正的人鱼虽和故事里一样美丽竟是这么残忍的生物。
“人鱼是很怕生的种族，他们的领域一旦进入外人，人鱼会纷纷躲藏起来，水手被歌声所迷惑，一心寻找歌声的源头，便会迷失在茫茫大海上，再也返回不了凡人的世界。”
“我小时候听过人鱼的故事，可不是这样的，没想到真实的人鱼一点不温顺。”
“是么？”阿波罗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我张张嘴巴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就在这时，一直闭着眼睛的人鱼忽然睁开眼睛，目光直直的朝我射来。
我被突如其来的视线吓了一跳，没等我有所动作，人鱼径直朝我扑过来。
“葛薇！”阿波罗惊呼声就在耳边。
胳膊猛的一沉，人鱼已经紧紧握住我的双臂，她力道不大，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不至于使自己摔倒，一双悲伤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片刻间，阿波罗已到身边，一把揪起人鱼的后颈扔回水池，不知是不是阿波罗用了神力，人鱼匍匐在水池旁竟然再也起不来。
“你有人鱼之泪。”人鱼仍然盯着我，艰难的说。
“什什么？”
我惊魂未定，在刚才的拉扯中，随身携带的水滴吊坠不小心被拉扯出来。
阿波罗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餐厅的工作人员这会已经赶来，边跟我们道歉边拿网想要网住人鱼。
人鱼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的吊坠，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悲伤，大网往人鱼身上网去时，人鱼全身发乎阵阵战栗，眼里出现痛苦的神色。
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殿下，她好像没有恶意。”
“放心，只是带到驯养池，不会伤害她。”
餐厅里的人因为这个小插曲向这边张望的更多了。
“你没事吧。”阿波罗上下打量我。
“没事。”
“那好，走吧，去吃饭。”阿波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阿波罗说完，先行转身离开，我跟着他到了大厅一处角落隔间，这里隐蔽，多数人看不到，从这个角度又能将大厅的情况一览无余。
“葛薇，方便把你的吊坠给我看看么？”
他一说，我才想起来，刚才人鱼好像管这个叫人鱼之泪。
这个吊坠我从小就带着，妈妈说吊坠是我自己出去玩捡的，我对这段一点印象都没，什么时候在哪捡的完全不记得。
当时我带上特别喜欢，天天带着不愿意拿下来。
妈妈怕有伤害身体的情况，见我死活不愿意扔了，特意去相关坚定部门做了坚定，结果是无害，类似于玉石，这才放心让我一直佩戴。
这是我来到这里后唯一熟悉的东西了，我摘下吊坠递给阿波罗。
“果然是人鱼之泪，难怪那个人鱼反应强烈。”
“我我不知道。”从人界带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人鱼之泪？肯定是阿波罗和人鱼都认错了。
阿波罗直视我的眼睛，我下意识地低下头，心虚。
“你入学时候，我看过你的登记表，没有填家人，为什么？”
阿波罗把吊坠还给我，没追问吊坠的来源。
“这个”
该来的还是会来，我掂量着几种回答的可能方向，现在我的身份是宁芙。
一是编造一个普通点的宁芙身份，接下来阿波罗也许还会继续询问，那我要往下编造的东西会越来越多。
二是承认失忆，没了神力，一问三不知，这样也有风险，谁知道阿波罗会不会做文章，调查一番。
比起第一个选择的一直编造下去，第二个选择有概率避免很多麻烦。
快速思考后，我觉定选第二种。
“殿下，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我捏着吊坠，阿波罗耐心的没有催促我。
“我来到奥林匹斯山后…发生意外…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基本不记得以前的事，也没有神力。”
“那你的登记表”
“照着明塔填的。”
说真的，这个借口实在不够高明，我心里忐忑等着阿波罗的回应。
“哦？”
阿波罗右手托住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我。
“难怪你没有钱交学费。”
“啥？”
“我说你幸亏遇到我了呀，不然可怎么办呢。”
呃好吧，没想到阿波罗也这么快接受了设定，不过对我来说简直是喜出望外。
让我意外的是阿波罗对我的生活琐事很感兴趣。
我如实告诉他如何自己更生找到图书馆的工作，如何去神族家里做女佣，这些都是事实。
阿波罗在我描述人马族的时候哈哈大笑，我告诉他喀戎是基因突变的人马族，其它人马族令人生畏，阿波罗给我讲喀戎当年如何教导他，其实很严厉……
我长出一口气，一直惴惴不安的事情反倒这么轻松的卸掉心理负担。
放松下来后，我立即被侍者端上来的美味所吸引，冒着腾腾热气的辣牛排、鹅肝酱煎鲜贝、炸对虾、生蚝、蛋奶酥、水果沙拉、吐司奶酪……
来这以后，虽然食堂的饭菜很可口，不过我经济拮据，只买便宜的填饱肚子，好久没解解馋了。
我切了一块牛排满嘴流油的放进嘴里。
真香。
“葛薇，今天上课时候来接刻耳的人你认识么？”
我正嚼着牛排，马上明白他是说普鲁托。
“见过两次。”
阿波罗切了一块牛排放到我盘子里。
“你知道他是谁么？”
“只知道他叫普鲁托，是冥界的人。”
“他自己说的？”
“没，我问的。”
“他跟你说别的了吗？”
“我在图书馆工作时偶然碰到他，没说什么。”
阿波罗的问题让我有点不舒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跟他讲太多普鲁托的事情。
“葛薇，你以后最好少跟他接触。”
“为什么，殿下？”
“他是冥界的人，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我不理解阿波罗所说的伤害，默默点头应承。
回到学校已经七点半，阿波罗坚持送我到学校门口才离开。
走到图书馆和寝室的岔口，我犹豫了一下，快步往寝室走去。
回到寝室时，难得明塔也在。
“明塔，好羡慕你，竟然能召唤地狱三头犬。”
丽萨仰躺在沙发上，丽萨性格豪放大大咧咧，召唤失败也不过沮丧一会，现在正满面春风的羡慕明塔。
“是呀，三头犬是哈迪斯殿下的爱犬，按理说根本不受召唤的，这算是爆炸性新闻啦，可惜，只有咱们几个人知道，阿波罗殿下还不让宣扬。”
伊尔莎抱着她的小狐狸窝在床上。
明塔半喜半忧的靠着沙发，刚认识明塔时，我没发现她是这么拼的人，自从上学后无论什么功课明塔总是一副拼命三郎状，她回答想要离神更近。
人各有志，我只能感慨学渣不理解学霸的内心。
“约会的某人回来啦。”丽萨八卦的挤眉弄眼。
“不是约会，他是我债主。”我底气不足的否认。
“怎么不是，你们见过阿波罗随便请一个宁芙仙子吃饭的么。”这句丽萨是冲着伊尔莎和明塔说的。
明塔又恢复笑容，“葛薇，能和阿波罗约会可是女孩们的梦想哦。”
可我的梦想不是阿波罗，我喜欢普鲁托，这话我说不出口，只好任由她们调侃。
可是，想想也挺奇怪，怎么光凭长相就会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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