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隔天一早，a市国际机场。
【前往瑞士日内瓦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a85751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还没有登机的旅客请马上由4号登机。这是ca85751次航班最后一次登机广播。谢谢！】
广播在耳边不断回响，可姜梦冉还固执的在登机口逗留，左顾右盼的不知在等什么。
姜斌坐在轮椅上，身边有几名护工陪同。
他情况比住院那会好了许多，现在也能磕磕绊绊的说完整句话：“冉……冉……在……等……谁？”
他几乎是很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说完后还需要大口吸气缓上一缓。
姜梦冉顿时觉得内疚不已，爸爸身体本就不好，她还因为一己私欲，让他这个风口处等上那么久，实在不应该。
“没有，走吧。”她摇摇头，掩下的眼底的失落，弯腰推着姜斌进入登机口。
当女孩的背影消失在四号登机口后，凌舟才从角落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他面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内心的复杂情绪却在不停翻涌。
在嘈杂的机场大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的祈愿很快被吹散——
“一定要回来。”
没想到这一趟竟然去了三个月。
因为连线处理公事有许多不便，姜梦冉比平时更加忙碌。
每天三点一线的，不是工作就是开游戏直播，要不然就在医院陪爸爸做康复训练，有时候更是直接累瘫在床上睡个昏天暗地。
加上两地之间有时差，她几乎找不到机会跟凌舟联络，所以三个月以来两个人之间联系的次数，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
更何况，有好几次跟凌舟连线时，她敏感的察觉凌舟的态度有点说不出的怪异。不知道是不是那药有什么副作用，他正逮着个机会找她秋后算账呢。
姜梦冉心虚得很，每次只聊两句关于叶冉的话题，就匆匆挂线。
想要大致了解凌舟目前的生活现况，也只能透过莉莎。
莉莎直言不讳：“没什么变化啊，该上班还上班，该应酬还应酬，不知道多么惬意。”
听她这样说，姜梦冉心里有点酸酸的。
这段时间她时不时就会想念凌舟，想着他在做什么，想着他过得好不好。他倒好，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她。
也对，登机那天他压根都没来。可见在他人生中，工作才是全部，她姜梦冉就是个调剂品！
“现在他是做饭做少了，外带也只需要买一份。没你这个白吃白住的在那里，不知道省下多少钱了。”
这话也是话糟理不糟，毕竟凌舟那么个吝啬的人，还真是有可能斤斤计较那点饭钱。
姜梦冉没在他家里捣乱，他不知该有多高兴。
“还有啊，不知道是不是‘不止八分钟’言论传了出去，那些说他不近女色的谣言不攻自破，之前偃旗息鼓的名媛们奋勇出击，他现在身边可说是美女环绕……如果你还要这个男人啊，就早点回来吧。”
姜梦冉握着手机的手嘎嘎作响，双眸中有两束小火苗乱窜，恨不得把那渣男焚烧掉。
不思念她就算了，还敢美女环绕！就不怕她把他的秘密爆出来！
在闺蜜面前，姜梦冉可是很注重颜面的，她输人不输阵，言之凿凿道：“啧，谁稀罕那个男人啊。这里的老外又高又帅，还格外绅士，追我的人，都能在日内瓦绕一个周了！”
莉莎嗤了一声：“你就死鸭子嘴硬吧，到时候别抱着我哭就行。”
被轻蔑的姜梦冉撂下狠话：“才不会，谁主动找他谁就是狗。”
盖电话后，姜梦冉愤恨的努了努嘴。
她还真没有说谎，隔壁一老外帅哥确实正在追求她，还明确表明如果她愿意接受他，他会高兴得绕着日内瓦跑一个圈……
然而，事实上凌舟并没有过得很惬意。
思念越演越烈，霸道的侵袭他的五脏六腑，令他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失眠症又发作了，他每天晚上无法入眠。只有去到她之间暂住的房间，汲取她残留的味道，他才能堪堪入睡。
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满含期待的打开门，看看她是不是回来了。
回应他的却是满室清静。
看到叶冉在沙发上蹦蹦跳跳的样子，他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平时姜梦冉在沙发上跟小白兔嬉戏的画面。
很吵闹，却很温馨。
凌舟缓缓移到沙发旁把小白兔抱进怀里，抬手抚了抚它的毛发。
他弯曲着背脊，汲取兔子身上的温度，整个人看起来孤苦伶仃的：“叶冉，她不回来了，怎么办？”
思念蔓延的时候，有好多次的冲动想要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却被生生抑制住了。
他是以什么身份去问？
凌舟回想到四年前她突然失联的那几天，他也是经历过一样的恐惧。
如果他的人生里再没有她了，他该怎么办？
四年前，他的大脑被恐慌支配，所以向她表白，成为她的恋人，也成了一切错误的开始。
所以现在，他不能重蹈覆辙。
明明现在是最好的状况，说过要桥归桥路归路，她再也不打扰他的生活，不是正合他的心意吗？
可为何，左胸心脏的那块区域，那么痛？
决定提早回去还是姜斌提议的，恰逢春节快到了，他比较传统，觉得春节就应该在国内度过。
加上姜斌已经逐渐康复，依靠辅助器还是能够行动自如的，也就跟医生商量好了，接下来的治疗通过远程指导完成。
知道即将能够跟凌舟见面，姜梦冉高兴得忘乎所以，完全把‘谁主动谁是狗’的flag抛之脑后，兴致勃勃逛街买手信去。
“莉莎，我给你买手信，你想要什么呀？”
莉莎直截了当揭穿她：“得了吧，想问我要什么手信是假，想让我给意见是真吧？”
姜梦冉没有丝毫尴尬，反而顺着杆子上：“知我者莫若莉莎姐，你就说说嘛，我给舟舟买什么好？”
看她那个没出息的样子，莉莎忍不住揶揄她：“不要你的老外邻居了？”
姜梦冉承认，邻居小哥哥比凌舟温柔，比凌舟会甜言蜜语，比凌舟更懂得讨她欢心。
但他不是凌舟。
世上优秀的人比比皆是，但他们都不是凌舟。
所有她毫不犹豫：“不要，只要舟舟。”
莉莎在那里是鸡皮疙瘩都起了，却还是好意给了她一点建议。
她话音刚落，姜梦冉吓得手机都差点握不住，惊呼道：“你疯了吧？”
怎么能买让她一个女孩子去买那种东西呢？
那些东西是很私密的啊！
莉莎还苦口婆心的给她洗脑，什么对凌舟那样的木头就是应该主动，什么暗示不行就来明示……
姜梦冉的脸颊越来越烫，最后丢下一句‘我是不可能去买的！’就挂线了。
半小时后。
某家著名品牌男士内裤专卖店。
一女子带着墨镜鬼鬼祟祟潜入，在专柜上随便拿了一盒后，烫手山芋似的扔在柜台上，递了信用卡过去，全程一声不敢吭，唯有露出的耳垂红得像西红柿。
纵使如此，收银员还是忍不住朝着她多看了两眼。
她走后，对方操着一口流利的德语，跟同事笑谈：“东方人就是含蓄，买男士内裤都会害羞。”
害羞的东方人在除夕那天一大早就搭上了返回a市的航班。
全程耗时14个小时，可以说，姜梦冉的大半天就在飞机上度过了。
她的回程计划没有通知任何人，却没想到，有一个人因为她一整天没回复讯息而心神不宁。
凌晨三点钟，凌舟又一次从床上爬起来看向手机。
目光停在最后一条短信上。给姜梦冉的那句‘除夕快乐’，已经发出去十个小时了，她却没有回复。
瑞士那里早已经是白天了，她理应看到了这句祝福。
所以，她仅仅是不想回答他吗？
为什么呢？
对她而言，他的问候已经是可有可无了吗？甚至，他这个人，她也不稀罕搭理了吗？
凌舟把头埋进枕头里，脆弱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明明说好一个月就回来的，怎么不回来了，怎么可以骗人呢？”
抵达a市的时候，路上已经寂静无人了。
许是时差还没调回来，姜梦冉一点也不觉得疲惫，反而一想到凌舟就精神奕奕。
她想第一时间见到他，即使这个时间他在睡觉，也没有关系。
来到安悦居，她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却没想到还是把里面的人给吵醒了。
还没来得及把一身的风雪抖去，就看见凌舟从她的房间走了出来。
昏暗的灯光下，凌舟直直站在那儿默不吭声的画面有些渗人，而更渗人的事他脸上的表情。
他表情阴郁幽怨，像是受了什么极大地伤害，很迫切的想要向她讨还。
姜梦冉不明所以，试图缓解这怪异的气氛，她展齿一笑道：“嗨，我回来啦。”
凌舟依然是站在那里凝神注视着她，没有任何的动作。
就当她以为三个月过去，凌舟是不是不认得她了的时候——
男人倏地迈开大步，向她奔了过来，他速度很快，力度很大，直把她撞到木门上，甚至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姜梦冉痛呼的声音没机会出口，就看见凌舟低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不容抗拒的擒住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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