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暴怒的战平山
“爸……你得救我们……”战无双的眼泪说着就直接掉了下来，她的眼眶微红，眼神里满是希冀，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怜兮兮地看着战平山，仿佛在看救世主，仿佛在看上帝。
战平山皱了皱眉头，指着战凌风：“你怎么回事！你是男孩子！怎么能跟着你妹妹胡来！”
“是我的错。”战凌风低下头来。
虽然当初他并不支持继续下药，还为此和战无双大吵了一架。可说到底，两人也只是冷战，战凌风并没有实际阻止战无双继续下药，而是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逃避。
若是知道会酿成那么大的祸事，当初说什么也要制止。
“你们做的这些……手脚干净吗？”战平山发泄完之后，恢复了冷静。
说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亲女儿，战家的大半家业都是这兄妹两个打理，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战平山都得把眼前的事情摆平。
战无双道：“都很小心的，不会有什么证据。”
战平山叹了口气：“我已经给你们找了最好的律师，现在已经从M国飞回来了，不过飞行航程有十三个小时，你们切记，在这十三个小时你，尽量拖延时间，不要被找到。如果被抓到了，就缄口不言，一定等律师来了再说。”
战无双哭着点了点头：“好，谢谢爸爸！”
“记住了。”
战平山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战家……要毁在你们两个蠢材手里了！”
这时，纳兰美卿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端了一杯咖啡和一盘水果，放在了战平山面前。
战平山又叹了口气，瞪了战无双和战凌风一眼：“赶紧给我滚，别在我眼前碍眼。”
战凌风和战无双哪敢多呆，立刻从战家大宅里撤了出来。
两人没有交谈，各自上车，各自离开。
战平山掏出手机，拨通了战枭的电话：“过来一趟。”
“是。”战枭早就料到战平山会找自己，在被战凌风叫醒之后，便开始洗漱换衣服，现在已经在去往战家大宅的路上了。
而与此同时，陆长歌和薄暮烟在监听战凌风和战无双的手机。
陆长歌道：“这个战平山，还真是不死心，都已经这样的情况了，还要包庇战氏兄妹。”
“现在我们物证已经齐全，就差人证了。”
这时，“叮”一声，陆长歌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战枭发来的一个地址。
陆长歌晃了晃手机：“战枭真是有默契啊，地址发来了，走吧，我送你，去看看慕容雨晴。”
要说这个地址，还真是神奇。
薄暮烟和陆长歌都以为，战枭会把慕容雨晴关到一个隐秘的地方，然而慕容雨晴其实就被关在闹市之中，和战枭所住的公寓在同一栋楼，在战枭那套房子的正上方。
“慕容雨晴住这可真不错，风景还挺好。”陆长歌调侃。
两人打开门后，便发现房间内黑摸摸一片，陆长歌打开了灯。
慕容雨晴还是被绑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见灯开了，都没有抬一下头。
慕容雨晴已经被关了足足一个月，所有的意志和希望都被磨灭干净。
每天战枭都会来给她送吃的，或是防风一会儿让慕容雨晴上厕所，这种被全面监管的日子，让慕容雨晴觉得一切索然无味。
若不是等着要再见薄暮烟一面，慕容雨晴可能都坚持不下去。
这一段时间，她满脑子都是那些毒方和解法。
她不明白，为什么薄暮烟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破解她的毒药。
这可是她研究了多年的心血，经历了无数次试验得出来的结果，而那个女人，却可以云淡风轻地解决这一切……
慕容雨晴向来自视甚高，怎能受得起如此打击。
“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嘛。”薄暮烟开口。
听到这声音，慕容雨晴猛然抬头，怔怔地看向薄暮烟：“你来了！”
薄暮烟默不作声，为慕容雨晴松了绑，便开始烧水泡茶，打开了电视，一脸淡定。
慕容雨晴看向薄暮烟，皱了皱眉头：“你不怕我跑？”
薄暮烟还真不怕，论武力值水平，慕容雨晴不是薄暮烟的对手，论下毒，恐怕薄暮烟都还技高一筹，想要控制住慕容雨晴，对于薄暮烟而言，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何苦要把人绑起来，多此一举。
薄暮烟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慕容雨晴的问题，为慕容雨晴倒了一杯茶，放到了桌前：“喝茶。”
慕容雨晴不知道薄暮烟到底想干嘛，警惕地看着薄暮烟，不太敢喝眼前的茶。
这时，电视播报着午间新闻。
“观众朋友们中午好，欢迎观看午间新闻，今天的热门新闻是战氏集团保健品风波，自早上八点钟起，开始不断有网友在网上公开举报战氏集团的婴幼儿保健品及中老年人保健品，声称食用战氏保健品后出现了腹泻的症状，话题一经开出后，便引得无数网民争相讨论，目前，该话题已经成为今日热搜第一，据悉，相关部门目前已经介入调查，战氏保健品暂停售卖，停业整顿。本台将持续追踪……”
慕容雨晴猛然抬头，看向了薄暮烟。
“是你！？”
薄暮烟勾了勾嘴角，笑而不语。
“你……你到底要干嘛……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与其关心我的目的，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现在战氏保健品已经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这件事获得全国上下的关注，战氏想要凭借资本的手段力量镇压这件事，已经不可能了。那么，警方势必会严查下去。我想，战凌风和战无双供出你，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要在这坐以待毙吗？到时候这些事一查出来，战凌风和战无双随便一个人吐了你的名字，你都会马上成为人人喊打的通缉犯。你也别想着再回春山了，那里已经被我处理过了。那这普天之下，还有什么地方你可以去？”
“你马上就要带着满肚子的不甘、愤懑、委屈、壮志难酬，在监狱里面度过痛苦的余生了。”
慕容雨晴咬着嘴唇，她倒是不怕监狱生活，只是在监狱之中，她根本没有机会研制毒药，她一生的心血，都无处施展。
“不过……”薄暮烟一顿，“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慕容雨晴皱了皱眉头：“有话直说。”
“你知道，特殊技能人员即使进了监狱，也有可能会被返聘协助办案吗？”
“还有这种事……”
“是，不过前提是这个特殊技能人员态度好，表现佳，有服务公众的意愿。”
“你想让我去自首？”
“没错。你被通缉，我看是迟早的事情了。我手上有一份证据，有你的，有战无双的，有战凌风的，你们一个都跑不掉。不过，我要对付的，是他们。我知道你在意的事情是什么，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只要自己去自首，并主动供出战凌风和战无双，我可以告诉你，你那五个毒药的解法分别是什么。”
慕容雨晴震惊：“你都能解！”
薄暮烟笑着挑眉：“很难吗？不然你以为陆长歌为什么还能活着？你以为，陆雪芳真的会死吗？”
“你……”慕容雨晴只觉得不可置信。
“想知道为什么我对毒理这么了解吗？”
“为什么……”
“因为你们失传了半个世纪的慕容氏毒谱，在我手上。”
这，当然也是薄暮烟师父给她的。
“这……这怎么可能！”
薄暮烟直接从包里拿出了一本老旧的册子来，在慕容雨晴的面前晃了晃。
只一眼，慕容雨晴就认了出来。
慕容雨晴不顾一切地就要扑过来，薄暮烟轻巧地微微一闪身，便躲了过去。
“我劝你别跟我白费力气，你打不过我。如果你这么莽撞，我现在就把他撕了。反正，我也看完了。”
这下，慕容雨晴立刻老实了。
“只要我去自首，并且高发战凌风和战无双，你就会把毒谱给我？”
“对，到时候我会去探监，送进去给你。”
“好。我去。”慕容雨晴马上就做了决定。
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任何事情能比慕容毒谱来得更加重要。
薄暮烟笑了笑：“很好，这个U盘，是当初我从你电脑里拷出来的，你可以交给警方。”
慕容雨晴接过硬盘：“好。”
薄暮烟还很贴心地拿了三千块现金放在了桌上：“这里有一千块，你有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时间是自由的，随你吃喝玩乐。明天早上九点，我就会去警察局，把我所掌握的材料递交，你只有在那之前先去，才算自首。”
慕容雨晴点头：“好。”
薄暮烟笑了笑：“不要耍花招哦，不然这慕容毒谱，我就拿去送给滨城的徐家。他们家现在风头正盛，有了这慕容毒谱，一定可以一统毒门的天下。”
“你！”慕容雨晴怒了。
薄暮烟又是笑了笑：“你急什么，你好好去自首，不就没这回事了？好了，我走了，你快抓紧时间享受吧。”
说罢，薄暮烟就带着陆长歌，离开了公寓。
上了车之后，陆长歌一脸崇拜。
“小媳妇儿……你刚刚也……太飒了！”
薄暮烟抿嘴笑了笑：“一般般吧。”
凌晨一点，慕容雨晴到警局自首。
凌晨四点，战无双和战凌风双双被逮捕拘留。
早上九点，警察局的官方邮箱收到了一份战无双和战凌风的对话语音记录。
早上十点，警察局对外公布战氏保健品一案审查结果。
从事发到破案，只用了一天时间。
网民们对办案速度大加赞赏，同时对战氏大家辱骂。
战氏集团的股份在一天之内下跌至崩盘，市值蒸发三个亿。
与此同时，民间自发抵制战氏所有的产品，连带战氏其他产业都受到极大影响，更有网友扒出战氏旗下所有公司名称及所有发售产品。
一时间，战氏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仅仅三天时间，便大厦将倾，风雨飘摇，除去战氏这几年在海外部署的资产外，国内资产岌岌可危。
京城四大家族时代陡然结束，转而成为三大家鼎力。
战平山年事已高，再无心东山再起，呆在国内任人指摘，心中愤懑，已经做好打算，将国内资产售卖一空，带着纳兰美卿到国外安居，从此过上养老生活。
而国内剩下的烂摊子，自然都由战枭一人承担。
这一日，是战平山和纳兰美卿呆在华夏的最后一日。
战家大宅的客厅摆放着满满当当的行李，这些都是家中的古董珠宝，战平山一口气全部搜罗出来，直接带走，完全不考虑战枭在国内的境况。
纳兰美卿依旧是那么淡定，在厨房里忙碌着。
家中的下人只剩下了一个保姆，这几日都忙着打点这些要运送到国外的行李，纳兰美卿只得亲自下厨，负责家中饮食。
战平山坐在客厅里，不停地看着手表，现在已经是五点五十，战枭为什么还没有来……
如今战家风雨飘摇，战平山做了多年太上皇，要真的操持起来，发现许多事力不从心，事情不知详略，难以处理，要打理这些剩余的事情，还是要靠战枭。
然而……
战枭……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战平山不断地搓着手，心跳变得越发快了起来。
若是战枭有二心，在财产分配上多一分少一分，时间紧迫，战平山哪有时间和战枭细究。
战平山在心中不由得叹气，自己富贵了大半辈子，许多时候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女人无数，儿女有四个，可没想到，到老了，竟然被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女所累，搞得一把年纪了要逃亡国外。
而四个孩子中，只剩下一个平日里不远不近不亲不疏的操持家业，也不知道到底是靠不靠得住。
纳兰美卿这时候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走到了战平山身边，轻声道：“战枭应该一会儿就到了，先上桌，喝完汤吧。”
“没心情。”战平山语气态度不大好。
战平山此刻对纳兰美卿的心情，万分复杂。
说到底，惹出这些事的战凌风和战无双，正式纳兰美卿的孩子。
可是出了那么大的事之后，也就只有纳兰美卿跟在了自己身边，不离不弃，也毫无怨言。
那么多年来，战平山虽说对纳兰美卿也不差，可是在外面的情妇，就没有断过。纳兰美卿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管。
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
战平山松了口气。
保姆去开门：“三少爷好。”
战枭往客厅走，而紧跟着战枭的，还有一人……
陆长歌。
战平山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长歌。
刹那间，他明白了……
战无双和战凌风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抓捕归案，正是拜眼前这两人所赐。
“你……你们……！”战平山的手微微发颤，指着眼前的两人，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战枭和陆长歌关上了门，走进了客厅，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战枭先开了口：“战凌风和战无双的事，确实和我有关，慕容雨晴在自首之前，一直在我手上。”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搞垮战家，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好处？”战枭嘲讽地笑着摇头，“是不是在你的眼里，做什么事都得有好处，才要去做。”
“那你到底图什么？损人不利己？”
战枭冷笑：“当年我妈的死，是战凌风和战无双让慕容雨晴下的毒。”
战平山一惊：“这……这怎么可能！”
纳兰美卿也顿珠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两个孩子竟然想杀人。
陆长歌轻笑：“怎么不可能？战凌风和战无双不仅想杀战枭的母亲，还想杀我，还想杀我母亲。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个案子能结得那么快那么迅速，就是因为事关命案，不仅仅是食品安全的问题。可惜了啊，本来还想让你在最后，庭审的时候知道这些，没想到，你一心直想着逃到国外，一点也不担心这儿子女儿的死活，庭审都等不到，就要走了。我只好受累上门来告诉你，免得看不到你震惊的嘴脸。”
战平山冷冷地看着战枭和陆长歌，嘴巴微微张开，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纳兰美卿听了这番话，如遭雷击，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处处忍让，息事宁人，只盼一切都太平安顺，而自己的一对儿女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原以为，战无双和战凌风应会在牢里关上个十几二十年，人到中年才放出来。
她还默默留了自己的嫁妆，立好了遗嘱，希望两个孩子出狱之后能有钱花。
现在看来……
这两人哪还能有出狱的时候，陆长歌和陆雪芳逃过一劫，而兰梦洁已经死了，事情……早已无法挽回。
陆长歌冷冷地看着战平山：“战平山，当年，你欺辱我母亲，仗着自己的地位高财力雄厚，胡作非为。你以为我母亲怀了我就会委曲求全跟在你身边做情人吗？我母亲不是那样的人。你毁了我母亲的一生，我也要毁你的下半生。”
“你这一生，机关算尽，事事都占尽便宜，没想到吧？人到晚年，碰到了一对不成器的儿女，一下败掉了所有的家业。落得要逃往国外去生活，看到你这么落魄，我就放心了。你我之前，从来没有父子之情，我敬你给了我一点血脉。这件事之后，我也不会再咬着你不妨，从此之后，井水不犯河水，再不相干。”
说罢，陆长歌冷冷看了战平山一眼，便直接站起来，转身离开。
他知道，相比于自己，战枭对待战平山的心情，复杂许多，他希望留下更私密的空间给他们。
当然，他也不希望再战家多呆一分钟。
战平山看着陆长歌就这么潇洒离去，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他这一生之中，其实最爱的便是陆雪芳。
只可惜，陆雪芳是所有的女人之中，对他最不屑一顾的。
对此，他很恼火，恼火陆雪芳的高傲，陆雪芳的不识趣，陆雪芳的冷漠。
连带着，他也恼火陆长歌，从不肯认自己这个生身父亲，还总是扬言叫嚣，要和战家过不去。
特别是……在他所有的儿女之中，陆长歌还偏偏是最优秀的那个。
而眼下，这个最优秀的儿子，还真的凭借了自己的力量，斗垮了整个战家。
战平山把目光落到眼前的战枭身上，他不住地叹气摇头。
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在家里平和温顺的战枭，竟然会里应外合，把战无双和战凌风亲手送进了监狱。
“我没有对不起你母亲……”战平山说道。
战枭冷笑了一声：“是吗？所以让人做情人，也算不上对不起？战平山……你真的太骄傲了。”战枭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我真是没想到啊，老了老了，竟然要任人宰割了。也罢，家里这些东西，够我过下半辈子了。”
战枭笑着，摇了摇头：“你要我打理的那些，我都已经打理好了，过一会儿，就会转到你的账户。”
战平山怔了怔。
“说到底，杀了我母亲的是战凌风和战无双，不是你，我并不想连你一起也恨上。可……如果当初你没有让我母亲做你的情妇，没有发生这一切，我和我母亲，也不会遇到这些事。作为父亲，你不负责任，你没有认真教育你的每一个孩子。作为一个男人，你更不负责任，你没有真心对待你的女人。我看不上你，并一生以你为戒。钱到你账上，你我……也就此两清。希望你在国外，好好生活。”
战枭看向了纳兰美卿：“阿姨，你也辛苦了。那么多年来，你没对我母亲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对我也很善意。无论发生什么事，您都是这么恬静而善解人意，那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说一声，谢谢您。不过……我也希望，以后再也不要相见。祝您之后平安健康，一切好运。”
说罢，战枭站起身来，认认真真地对着两人鞠了一躬，也扬长而去。
战家风光无限，横行无阻的时代……
就此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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