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七集一起看一场初雪
街角的奶茶店，林北星点了两杯星空葡萄，温热的，喝到口里淡淡的甜味，她偷眼去瞄他，正好对上张万森看过来的视线，麋鹿一样的眼神，无措中隐隐有些喜悦，手指还一点点的搓着奶茶杯子一角。
“不喜欢喝吗？”林北星问了句，又如数家珍的说了这家店面的几家招牌口味。
他呃了下，“不是，很好喝。”很乖的抿了口，入喉都是葡萄的清香，星空葡萄，这个名字好听，而且星星对他没有任何疏离感，真的像是梦里见面时的自然是，甚至坐的位置也离他很近，近到能嗅到她发丝上的香气。
张万森心脏砰砰乱跳，原本准备好的话乱成麻绳，全部打结卡在嗓子眼。
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他说，“你……”
“你……”林北星也同一时间朝他说。
俩人互相看着，彼此跟有火花似的，连收银台后的店员都注意到了，俊男靓女到哪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更何况，这个男人也太乖了吧。
纯纯的小奶狗。
“你先说吧。”他一再的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态。
林北星也笑笑，“那我就不客气啦，张万森，这些年你都在哪里，做什么呢，为什么一直不和……和你曾经的同学联系呢，比如高歌，你们以前还是邻居呢，我前段时间见到她，她也说当年你们一夜之间搬离南川，不知去了哪里。”
很多问题，她想说的话太多了，那些空白的十年，他在异国他乡还好吗？
他似乎有些拘谨，坐在那，时不时的会动一下肩膀，林北星看了眼，手比脑子快一步的拿了桌上的纸巾去帮他擦拭水渍，他受宠若惊，呆呆地看着她。
表情可爱的厉害，林北星扑哧一下笑了，“你别紧张。”
“我……我不紧张。”那是假的，他现在觉得自己脸烫的能煮鸡蛋，手心也都是汗，被星星触碰的肩膀也酥酥麻麻的。
奶茶店开了空调，暖风从空调机吹出，低低的嗡声里，他好不容易捋平顺了心，开始一板一眼的回答她的问题，唯独省略了自己做过的梦和康复所受的折磨。
短暂的沉默，他察觉了星星的失神，也只有在她的神思游离时，他才能大胆的以目光描摹她的眉眼，鼻梁然后是嘴唇。
星星的头发，滑到身前，有几缕差点沾到了奶茶吸管，他不假思索伸手，替她捋着顺到了耳后。
指腹蹭到了她面颊上细腻的皮肤，林北星杏眼睁的大大的，直勾勾的看向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你的头发应该扎起来，要不你用我这根……”他将手腕上的头绳取下，递给她，又后知后觉的咬了咬嘴唇，根本不敢和她有眼神对视，兔子头绳，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保护的很好，这样突然的举动，会不会太唐突了些？他微闭了闭眼，懊恼的在心里直叹气。
林北星抿着唇角，脸色微红，接过了头绳，利索的扎好头发，还没措辞好接下来的话，手机又震动了下，她低头一看是园长的，连着是短信轰炸。
“林北星，你才通过考核，怎么回事，尾巴就翘上天了，不把我当回事了，赶紧回来。”
“我给你半小时，半小时内回不来，你就被开除了。”
“不开除也行，扣你全勤！”
她哎呀一声，忽然站起来，吓了张万森一跳。
“我得回去准备资料，你跟我一起走，”说着上手拉着他，抄起摆在门边桶里的雨伞，直往外奔。
雪势渐大，地上积了薄薄一层，有些滑，为了防止她跌倒，他小心的在身后护着她，提醒着，“星星，我们打车。”
林北星被他这声星星叫的心里甜滋滋的，胸腔溢满了柔情，只觉他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能让人开心。
看着他熟练的打开手机，在微信上叫了车，她不由赞道，“果然是学霸，这就摸索透了。”
“嗯，是朋友教的，也不是很难，看了一遍就会了。”他声音说不出的低沉好听，像是一把音色极好的乐器，敲击着她的心，林北星不由发怔，默默盯着他侧脸，慢慢的眼前人和记忆中的男孩重叠，那些平行时空发生的一切虽然早已过去，可他真实的出现了，就代表自己所做的也不是没有任何用处。
是最后一次，游戏规则改变那次？他依旧说了我喜欢你，她被迫回来，也就是从那次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十八岁的张万森。
他用了自己的余生来换她的未来。
“全世界，在你身后，在你的过去，”礁石老人说的话响在耳边。
林北星摇摇头，不对，都不对，他已经来到她的未来了，所以这次，她会牢牢地把握住命运的眷顾，不管他为了什么回来，自己都不会轻易让他离开。
“张万森，今年的初雪，来的真是时候。”她目光飘向他。
视线交汇，他笑着点头，突然想起来，他之前好像许过愿，就是和星星一起看一场初雪，到了这刻，他忽然明白了在时空之海书店的老人说的那句话，如果平行时空再次开启，你会怎么做？
也许已经开启了，也说不定。
林北星，有句话，我很想告诉你，但是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会说出“喜欢你”这几个字。
“张万森，为了庆祝我无国界兽医的考核通过，明天我请你吃饭吧，”她似乎心情很好，再次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甜美动人。
他心底被狠狠一撞，控制不住就应了她。
雪后初晴，树梢房顶连着路边被扫成一堆的积雪，映着这个冬天银装素裹，他穿着羊绒大衣，系了灰色围巾，浅色裤子，甚至特意穿了皮鞋，精神饱满的见到星星后，没想到她径直带着他到了华新路。
在分叉路下车时，他慌忙要转身。
“你干嘛啊，”林北星拽着他袖子，硬是拖着他朝前走，“我昨天交资料的时候，园长奖励我一笔丰厚的报酬，所以今天一早用那笔钱买了不少食材，在家里吃，比外面实惠，你说是不是？”
他有些紧张，手指紧紧的攥成全，拢在身后，“我没想到是来你家里。”
“怎么，你是对我妈的手艺信不过还是信不过我的手艺？”她好笑的问。
昨天送她回来，他在门口停了很长时间，林北星就躲在窗户后，他等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甚至晚上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起当初失眠，他们在电话里背元素周期表，她再次打过去，那边很快接通，语气有难掩的开心。
他的父母就是做无国界兽医，所以他也很有经验，而且非洲总部那边，离他们很近，父母去救援小动物时，他会跟着，那些趣事经过他的娓娓道来更加生动。
林北星说，你从小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无国界兽医，如果不是当年的事，你现在也一定早就实现梦想了。
他没说话，在电话里沉默着，然后岔了话题去讲其他事。
林北星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的相处。
“念在咱们这么深厚的交情上，今天我可是特意下了厨的，赏个脸，待会好好尝尝，”她拖着他手臂，极其自然的动作，却惹得张万森瞬间红了脸。
脚下不由自主的跟着星星的步伐，甚至不敢快一分慢一分，“可我，什么都没买。”
“哎呀，你就是什么都不买，都没关系，只要负责吃饭就行，”她有满心的欢喜，要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家里人，等到哪天忽然表白的话也不至于太突然，至少给了家里人一个心理建设。
张万森撑着身子，执拗的定在原地，要是知道是来星星家，他一定不会空着手，太不礼貌了。
“你不要不好意思，我爸妈很开明的，只要你这个人好，就绝不会说什么，走，走，再等饭菜都凉了。”她见他不动，故意板着脸，嘟起嘴，叫他，“张万森。”
他支吾了下，脸更红了。
星星说的，好像是要正式的把他介绍给她爸妈了，这感觉，很特别，他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什么叫只要这个人好就不会说什么，什么叫她爸妈很开明。
“哦，那，那走吧，”他把手臂重新塞到她手心。
林北星眯着眼笑了笑。
林大海在开门的瞬间，看到妹妹挽着的男孩，眼瞪得跟铜铃似的，上去一把扒拉开，“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怎么就挽着了？”
等细细去看，感觉有些眼熟，他凑过去，几乎要贴着对方的脸。
张万森朝后退一步，又被林北星拽住，随即推开自家哥哥，“你身上的伤不疼了？”
她没注意，张万森眼神闪了下，下意识就看着林大海。
“不疼了，”林大海回答的快，旋即脑瓜子里走马观花的转了几个圈，咽了下唾沫的道，“你是……张万森？”
乖乖，那个坠塔的男孩，死而复生了？
“您好，我是张万森，林北星曾经的高中同学。”他如实的介绍自己。
林北星拂开哥哥，想朝里走，结果林大海居然依旧像一堵墙横在面前，不为所动，她蹙眉，还没开口，哥哥竟一个猛子扑上来，对着张万森的脸一通搓圆□□，嘴里还喃喃的说，“真是你啊，你没死，还活着，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居然还活着，你不会是回来找我报仇的吧？”
她无语的翻翻白眼。
张万森笑笑，脸颊有些酸，拨开林大海的手，躲在了星星身后。
“你会不会说话啊。张万森是福大命大，以后还有更大的福气等着呢，”她神情严肃，不理会哥哥还在感慨，转首看向他，换了笑脸，“别理他，咱们进去。”
她握着他的手，其实准确的说，是他的大手彻底的包裹住星星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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