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斯捷潘的请求
接下来的日子，赫洛西和斯捷潘简直泡进了书堆里，他们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下了课就搭伙去图书馆，找一个僻静的角落坐在一起看书，这片角落远离他人的视线，还有两盆小树。
由于这里的窗户处在背阳处，射进来的光线较为暗，也更加柔和，反而显得更加安静了。赫洛西挑着眉毛阅读关于场域理论的书籍，但他很快就觉得这本书在胡说，于是换了本冷战时期出版的关于核战争的书籍，里面详细阐述了各种核武器的性能和城市面对核打击的防御措施。
而斯捷潘正在翻看关于防化服的资料，里面详细介绍了各种等级的防化服以及他们抵御原子和生化武器，例如毒气弹或放射性尘埃的原理，他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刘易斯常常去参加射击课程，他被认为是入伍的好苗子，于是被选入了一些特殊课程中，除去平时的基础课，他还要学习射击，军事武器，国防和美式价值观，以确保他将来会是一个好士兵。
“弗兰克，还不够准，加把劲。”教官对刘易斯说，弗兰克是他的假名字。
“长官，我在努力。”刘易斯把子弹上膛，然后又瞄准射击，这门技术很靠感觉，所以称之为艺术更合适，他本就天赋不错，加上这些天的训练，他已经在移动靶项目里取得了像样的成绩。
“英知，原来你在这里！”他们的同班同学詹妮走了过来，赫洛西抬起头看到他这才反应过来英知是在称呼他自己，“噢，有什么事吗？”
詹妮笑起来十分温柔，她让赫洛西从座位上起身，赫洛西照做了，但搞不明白她的意图，他刚想开口，嘴巴就被詹妮堵上了。
詹妮凑了过来，把嘴巴狠狠的贴在了赫洛西的嘴唇上。
赫洛西脑子空白了，然后他浑身发麻，这是他的初吻，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吻上了，他毫无自制力地体会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把詹妮推开了，“你干什么！”他喝道。
詹妮仿佛一个胜利者一样向一旁看去，赫洛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个头发黑卷的男孩正呆滞地看着这边。
“麦克，我说过我有新男朋友了，现在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詹妮昂着头说，然后扬长而去，赫洛西终于反应过来，“不不是这样的。”
麦克呆滞的脸变了，变成了恼羞成怒的样子，赫洛西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伙伴，麦克黑着脸走过来，抓住赫洛西的领子把他撞在了图书馆的书架上。
“你这个野种！混蛋！”麦克吼道。
“不，我不是他男朋友。”赫洛西解释道。
“敢做不敢当，我要狠狠地教训你。”麦克的眼神十分绝望，他似乎还在想刚才那个不利画面，然后他很快就变得怒火中烧了。
“嘿兄弟，我理解你。”斯捷潘起身对麦克，他刚才都看见了，虽然他也很懵，“詹妮和他根本不熟，他们刚才是呃，刚才是”斯捷潘变得结巴起来，毕竟两人的确亲嘴了，而且还是詹妮主动的，他有点想说这是詹妮的恶作剧，但又不敢确定，事实上詹妮还很漂亮，要是真喜欢赫洛西也是件不错的事。
赫洛西吓坏了，不是因为麦克，而是因为自己被强吻了，他的心在乱撞，还没有走出来。
啪，麦克一巴掌打在赫洛西脸上，五六个男孩把赫洛西摔倒在地，然后他们疯狂地踹赫洛西，斯捷潘急了，他拿起一本大辞海打在麦克头上，麦克因此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他吐了口血，拿起一本厚书以牙还牙地砸向斯捷潘，却被斯捷潘挡了下来，这下斯捷潘也被揍了。
赫洛西捂着头喊：“斯捷潘，做点什么！”
斯捷潘一边招架着进攻一边问：“做什么？”
“做的越大越好！”赫洛西言简意赅的说。
斯捷潘听了，立刻抓住麦克的腿，扒开他的裤腿一嘴要在他小腿肚上，用出了最大的咬合力，麦克因为疼吼起来了，斯捷潘趁机站起来然后愤怒地使出全身力量挣开围过来的进攻，就像一堆医生制不住一个发疯的精神病一样。
赫洛西从地上一个翻滚起来，向图书馆门口跑去。
斯捷潘还是被控制住了，这些男孩们疯狂打他，尤其麦克最狠，他们把刚才没有制住斯捷潘的羞辱全部寄托在了拳头上。
赫洛西提着一根铁棍赶到了，他从背后偷袭，重重地敲晕了一个男孩，麦克狰狞着脸说：“揍死这个该死的日本人！”他心痛极了，詹妮和他分手让他悲痛欲绝，他哭着挽回，却换来了这个结果，他觉得詹妮是他的一切，现在他面前这个“日本人”竟然恬不知耻地夺走他的挚爱，还不承认。
剩下的五个男孩也打急了，他们肾上腺素飙升不知道害怕，他们一股脑的全部扑过来，赫洛西却转身就跑，他们死死追过去，赫洛西却突然回头攻击，命中了离他最近的人，然后调整自己的位置防止被包围，他精准攻击一个男孩的头部，一击打晕对方，然后迅速后撤逃离包围，再主动出击一棍破开麦克防御的胳膊，麦克只感觉胳膊都要断了，然后他的头部被命中，倒在地上。
赫洛西练习过武士刀的技术，和这根铁棍是互通的，他顺利地收拾掉了剩下的人，然后走到斯捷潘面前。
斯捷潘被打的鼻青脸肿，赫洛西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们从来没被打的这么惨，书架早歪了，书砸在斯捷潘的身上，快把他盖住了。
赫洛西收拾着压在斯捷潘身上的书，斯捷潘也试图站起来，忽然赫洛西在其中看到了一本《细胞生物学》，他把这本书藏在衣服里，扶起斯捷潘离开了图书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呢。”赫洛西问。
“那女孩挺辣，说实话到也不亏。”斯捷潘笑了声，他发觉自己越来越乐观了，“那个混蛋麦克，看起来对詹妮是真心的。”
“哦，是啊”赫洛西说，他咬了咬牙。
他们回到了寝室楼，刘易斯看到两人变成了一副鸟样，大惊失色。在了解完情况后，他当即决定要去料理麦克，赫洛西阻止了他。
“不急。”赫洛西简单地说，但两人都能看见他的面色黑得不行，赫洛西拿起从图书馆弄来的书，皱着眉头读了起来，斯捷潘和刘易斯也凑过来，但刘易斯坚持不住了。
“我不看了。”刘易斯说完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昏暗的夜晚房间，只有赫洛西和斯捷潘在书桌前一起看这本书。
赫洛西知道这可能是詹妮为了气麦克做的恶作剧，但她叫赫洛西“英知”的时候简直太温柔了，又不太像恶作剧。
赫洛西和斯捷潘带着伤来到教室里，赫洛西走到詹妮面前，“嘿，你不打算说说昨天的事吗”
“哦，对啊，怎么了？”詹妮嚼着西红柿平静地问赫洛西，她自然看到了赫洛西脸上的伤。
赫洛西四周看了看，低下声音说：“那是我的初吻！你为什么要吻我。”
“什么？初吻？”坐在詹妮前面的男生惊呼道，这惊动了全班的人，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这边了，赫洛西脸红得厉害，他希望詹妮快点回答他。
“初吻嘛，没什么，你不用在意。”詹妮用纸巾擦了擦嘴，“昨天在图书馆，我受够麦克了，于是脑袋一热就这样了，你懂了吧。”
赫洛西大概明白了，因为他感觉到詹妮无所谓的态度，和昨天的样子天差地别，詹妮昨天的样子全是装的。他知道詹妮把他耍了，还要走了他的初吻。
反倒是全班都被蒙在鼓里，好多人还觉得他们要恋爱了，正在窃窃私语。
“我看，那个詹妮是个贝齿。”刘易斯毫不客气的说，“而且他看不上你，你看她那个冷淡劲儿。”
三个男孩正在学校的一条小路旁边坐着，这里倒是有长椅和健身器材。
“没事兄弟，这可不是你的问题，你和我在图书馆看着书学着习，突然就被吻了！这怪你吗这不怪你。”
赫洛西失落极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嫌弃了，到底是哪里呢？
“肯定不是脸。”斯捷潘丢给赫洛西一个苹果，“即使以我们俄罗斯人的审美，你也挺好看的。”
“也不是身高。”刘易斯一边做引体向上一边说。
这时，麦克带着他的伙伴走了过来。
“我知道你的名字了，藤原英知，你果然是个该死的日本人。”他气狠狠地瞪着赫洛西，“不牛逼啦？你那个破棍子没带吧？”他掏出一个铁棍给赫洛西，五六个人包围了斯捷潘和赫洛西，刘易斯从单杠上下来，他马上就要暴揍这些人了，却又看到赫洛西给他使了个眼色，疯狂地制止他干涉这件事。
“可以了吗？”麦克伏下身指着自己后脑勺说，“朝这打，一棍子下去，我的小命，你的了。”他颖使气指地说，“我就数三下昂。”
看来麦克被詹妮抛下，开始赌上性命为自己扬眉吐气了。
他数道：“1”
“2”
“3”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麦克扒拉着赫洛西的脑袋说：“大伙都看见了啊，现在我有个小小的要求，给我跪下，叫声主人，我就放过你和你的弟兄。”他指了指斯捷潘。
斯捷潘半天没吭声，他不知道赫洛西有什么企图，只好沉默。
只见赫洛西从长凳上起来，面对着麦克，扑通一下跪了下去：“主人，放过我的弟兄吧。”
麦克捂着脸笑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开心极了，这种开心又被更大的虚空的悲伤所笼罩，他是胜利者，可詹妮呢？还是离他而去了。在塔拉大危机时，他和心爱已久的詹妮一起逃出并活下来，詹妮满含泪水答应了麦克的表白，那时麦克觉得自己的生命圆满了，他被无穷无尽的巨大幸福感所淹没，而现在，淹没他的再也不会是幸福了，他明白詹妮不喜欢他了，做什么也没用。
他放过了赫洛西，和兄弟们离开了。现在能给他一些微不足道慰藉的，只有他的这些兄弟们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斯捷潘抽搐的面孔僵硬地望着赫洛西，“你下跪了你是懦夫”
斯捷潘无法忍受，刚刚他经历了这世界上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刘易斯也慌了神，他跑到赫洛西面前，拼命的摇晃赫洛西：“为什么！为什么！”
刘易斯松开了赫洛西，捂住了脑袋面色痛苦。赫洛西站了起来，朝学校外面走去，两人就呆呆地坐在地上，竟然没有去追赫洛西。
放学了，麦克走上了回家的路，他还有家庭，上完学就会回家，这是州政府的政策：有家的学生可以回家，无家可归的学生住在学校。麦克打开家门，走进客厅，却看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倒在血泊中，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接下来，赫洛西从门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转轮shou枪。
“主人，我们又见面了。”赫洛西冷笑道，麦克扑倒了母亲和妹妹的尸体旁边，他已经完全崩溃了，他终于打着哆嗦抬起头来看赫洛西，却看到枪口对准了他。
“你觉得你为什么能对我耍这么多威风？”赫洛西慢条斯理地说，“因为我在让你欠债，欠的越多，还的也越多。”他把脸朝旁边歪了歪，眼睛却还是死死盯着目标，为的就是防止麦克突然行动夺他的枪或者逃跑，他说：“刚才我稍微逛了一下，你家里的储备粮挺多的啊，是从哪里抢来的？有压缩饼干、矿泉水、还有泡面，可乐。”
麦克面色苍白的说：“啊，我妈和我妹都死了詹妮也不要我了”
“你这个贱人，竟敢这么对我和我的兄弟，这都是你的代价。”赫洛西咬牙切齿的说：“现在你的家人因你而死，你的兄弟们也不会好过，我会酌情审判的，因为毕竟主谋是你嘛。”
“够了，”麦克往后一仰，闭上了眼睛，“杀了我吧。”
“嗯。”赫洛西回答，他开枪打死了麦克。
斯捷潘按照前苏联的版型自制了三件简陋防化服，就放在他们用作根据地的无主房子里，赫洛西穿着它来到麦克家，这不会让他掉落头发、皮屑或是脚印。赫洛西知道这或许是多虑的，俄勒冈州的目前的治安力量很差，但他却不敢偷懒。
他耐心擦拭了房间里的血迹，找齐了子弹和子弹壳并好好保存。他在郊外挖了个土坑，把三人的尸体丢了进去，然后倾倒了一些微生物降解素，这些东西可以在三天之内把尸体降解干净，这本来是用来处理生活垃圾的，由于用处不大，超市里没有人抢这个，赫洛西便拿了一袋。
这一切都发生在晚上，赫洛西趁着夜色再次回到了学校里，他走近宿舍，看到刘易斯和斯捷潘没有睡觉，而是在等他。
“我们去据点找过你，发现少了一件防化服。”斯捷潘说。
“我把麦克杀了，还有他的家人。”赫洛西淡淡地说。
听到这句话，两人心中的一团乱麻忽然解开了，他们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们两个真的不知所措了，我们到处找你都没你的影子。”刘易斯说：“我就知道你不是懦夫。”
“你杀了他的家人？”斯捷潘问。
“他的母亲和他的妹妹。”赫洛西回答，“我给他跪下，叫他主人，最后他欠的债太多了，自寻死路。”
“你杀了他的母亲和妹妹”斯捷潘说，“她们是无辜的。”
“我管那么多？她们是麦克的家人，仅此而已。”赫洛西咬着牙说，尽管已经报仇，但他想起自己和斯捷潘挨打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你杀了无辜的人还觉得很正常？”斯捷潘情绪有些激动，“做错事的是麦克！不是他母亲也不是他妹妹！”
“所以呢？我凭什么同情该死的麦克和他的家人？”赫洛西也激动起来，“我知道你们对此有异议，所以我没告诉你们自己行动了。”
“那你就不算是个好人。”斯捷潘说。
“是的。”赫洛西毫不争辩，“我干掉了可恨的仇人，毁灭了他的一切。这就像西征的成吉思汗爱做的事情一样，践踏敌人的尸骨，奴役他们的妻儿。如果你不知道成吉思汗，那么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欧洲人殖民美洲的时候，几乎杀光了印第安人，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这是他们的家乡，但他们没了。而后来，美国依然昌盛，是世界上最强的国家。为什么？弱肉强食，自然法则！”他说完一大溜，气喘吁吁的目视斯捷潘。
“可是”斯捷潘说，“仅仅杀掉麦克就行了。”
“天真！他的家人会不浅余力找他，会联系jc，会发挥各种作用，然后我们就被抓进监狱枪毙！哦什么？我不杀麦克就行了？我给他跪下叫他主人却不报仇？那我就是懦夫！这个结局你们喜欢吗？”
斯捷潘摇了摇头，“你可以不给他下跪，我们当场收拾他们，给他们个教训。”
“可以，但我不想那么做，我想看看麦克究竟能作死到什么地步，我就偏要顺着他！然后你们都看到了，这是他自找的，我凭什么对此负责任？要怪就怪他自己的吧！”
斯捷潘张了张嘴，还想说几句，却想不起任何能反驳的话来，赫洛西靠近他，“我讨厌谎言和假惺惺，我可以说：啊他的母亲和妹妹好可怜，但事实上我对他们毫无任何感情！小狼死了，李嘉图也死了，我去查过幸存者名单了，没有他！他们的死都让我十分悲痛，但麦克母亲和妹妹，我一点也不痛心，这是实话。”
斯捷潘低下了头，他沉默不语，赫洛西一大段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中的一些信念被赫洛西击垮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但他并不觉得赫洛西说的完全正确。
赫洛西看向刘易斯，“刘易斯，你怎么想？”
“我觉得报仇很正常，我没想这么多。如果让我去杀掉对我好的人，我会生不如死，但让我杀掉麦克这种人的家人，我觉得没什么。”刘易斯回答。
“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赫洛西说，“斯捷潘，刘易斯，你们是我的好兄弟，我或许是个坏人，但我觉得这没什么，我会对我的家人和朋友好，然后对敌人丧尽天良。斯捷潘，如果你不理解我，我对此表示遗憾。”
“赫洛西”斯捷潘抬起头来，他没说很多话却觉得口干舌燥，“我没你这么精明所以有些事你能释然我却不能。我没有对你的行动指手画脚的权力，所以这仅仅只是请求求你不要被仇恨吞噬，不要再轻易伤及无辜了。”斯捷潘态度变得很低微。
赫洛西看着斯捷潘，他忽然好难过，自己的伙伴如此卑微地请求自己，他本想还为自己辩驳几句，但他不忍心继续说了。
赫洛西只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斯捷潘的面色放松了下来。
刘易斯不喜欢这个气氛，他出来打圆场说：“好了伙计们，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吧。”
赫洛西把自己做的措施告诉了两个伙伴，“综上所述就是这样，三天后他们就化作一堆白骨，然后我再把骨头挖出来敲碎扔进河里，这样除了上帝没人能找到这些碎片。考虑到俄勒冈州这个情况，我被抓住的可能性几乎为0，要是真抓到我，我就认命！”
斯捷潘觉得赫洛西过度谨慎了，可有时候赫洛西却冲动且横冲直撞，他被赫洛西的反复变化搞糊涂了，索性不再想这件事。
至于刘易斯，他觉得斯捷潘太过于认真了，无论是价值观上还是行事动脑上，不过这让刘易斯觉得他很可靠。
这天夜里三个人把麦克家的物资全挪到了据点中，这下就算他们脱离学校也能生活很长时间了，但他们也没这个打算，在学校里他们更加安全、更加有趣也更加进步。
麦克的消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但没有人去管他。传言说他家里空无一物，像是搬家了似的，而且考虑到他失恋了，或许是和家人去了别的地方。也有人说他们家被抢劫，洗劫一空，社区工作人员粗略一看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于是此事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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