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39
第二次月度考核很平淡地结束了。两个team表演完，老师们也没说什么。而结束考核之后被叫去办公室，高允珠team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金志星被骂说表现力不行，老师问你们怎么分的part，又骂队长，说高允珠，你分不明白part不会问公司？
“killingpart被你们搞成恐怖片，练习了一个月就给公司看到这种程度的表演？”
高允珠只能不停地鞠躬道歉。理所当然地，室长说这一次输掉的是高允珠team。即使是已经因为那一通责骂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结果的时候，高允珠还是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为什么会输，第一个浮现出的想法，随后觉得自己很可笑，是比赛就会有输赢，但是……
上次高恩欧尼是怎么做的来着，欧尼抱住她，语气有些遗憾，但是很真诚，说允珠做的很好，辛苦了。自己也应该这样吧，赢了的是高恩欧尼的话，不也应该开心吗？但是完全迈不动脚步。而lami扯着她的袖子语气几乎哭出来：“欧尼……”
高允珠能看见高恩脸上的笑意被担忧取代，随后世界就变得有些模糊。有眼泪要控制不住流下来，她捂住脸闷声说欧尼恭喜你们，对不起。转身离开办公室，连室长拍着桌子怒喊她的名字也置之不理。
“什么啊。”
额头被戳了几下，李东赫毫不留情地嘲笑着还在抽泣的亲故：“好丢人，从以前都现在都没什么长进。”
高允珠猛地抬头瞪向李东赫，脸上还有泪痕，眼睛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在昏暗的安全通道里也闪闪发光，是残余的泪水和愤怒。
她站起来，用力踢李东赫的小腿，然后把他推到墙上。他也配合故意示弱地夸张痛呼。
衣领被抓住，她说是啊，一直都没什么长进。你不也是这样吗？
“那不是很好吗？”他握住高允珠的手，说得情真意切：“我们都被留在了过去，没那么多烦恼的时候。”
“你自己留在过去吧。”高允珠甩开李东赫的手：“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往前走的。但是李东赫，你也知道这个企划吧，到底是赢还是输，公开谁，淘汰谁，根本就只是看公司的想法。”
李东赫笑了下，觉得困惑：“知道的话，为什么你还会在这哭？”
“很丢脸。”她抹去脸上的眼泪，表情冷下来：“不管是输，还是被选成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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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珠怎么了？生病了吗？”
李东赫被崔智秀叫到走廊的时候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他听到这个问题敏锐地问：“你知道？”
“……你也知道？”
对暗号一样的，他们说的是s/m的新企划。崔智秀发给高允珠的kkt一直是未读，第二天在学校也没见到高允珠。
李东赫耸肩，说大概因为丢脸躲起来了吧。崔智秀点点头，说谢谢。
他看着崔智秀离开的背影，想高允珠你交的其他亲故也不过如此啊。放学后去高允珠的家，很久没去了居然还记得路。他在狭长的巷子里东拐西拐，进到店里，高妈妈正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他也笑着打招呼：“东赫啊，好久不见，长高了。”
“姨母还是这么漂亮。”他嘴甜地恭维着，接过去那盘水果说我帮姨母拿吧。高妈妈道谢，说上去吧，允珠在卧室，真是谢谢你们了。
把水果放到桌上，他皱眉看向沙发上的人：“哥，你为什么在这里？”
李马克说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又有人上来了，是崔智秀。她身后还跟着不认识的一个男生，李马克站起身跟他们俩打招呼。李东赫扫了眼那男生校服上的名牌，是只听说名字的崔秀彬。
他们进了高允珠的卧室，罗渽民已经在了，看了眼他们，又专心哄缩在被子里的高允珠。她问谁来了，在罗渽民报出一串名字后，伸出只手说智秀啊。崔智秀握住她的手，男生们都走了出去。
沙发不大。李马克很有哥哥美地让罗渽民坐上去，自己则随意盘腿坐到了地上。李东赫摸了摸阳台边几盆旺盛生长的植物，拿起一边的水壶开始浇花。
“你和允珠是怎么认识的啊？”
李马克问崔秀彬。后者还站着，回答的语气有些认生：“我们是同岁亲故。”
李东赫背对着他们，翻了个白眼。这一屋子里除了李马克，全都是高允珠的同岁亲故。
“啊……”李马克点头，若有所思：“你也是练习生吗？”
崔秀彬点点头，自我介绍会社是bighit。李东赫说哦，防弹前辈的公司？
“很久以前就想认识你了。”罗渽民说。
崔秀彬看着罗渽民，也露出腼腆的笑容：“我也是。”
这一波节奏诡异的寒暄后，他们四个又相对无话。高妈妈给他们拿来饮料，看到呆站着的崔秀彬觉得奇怪：“去坐着啊秀彬，饭还得一会才好。”
崔秀彬在高妈妈的指示下坐到了罗渽民身边。他们面面相觑，李马克问罗渽民腰伤好点了吗，他说还好。
高妈妈问渽民啊，腰怎么了？
“没什么，以前当运动员时候的旧伤，有去定期治疗。”
“当练习生很辛苦吧。”高妈妈眼圈泛红：“也不知道允珠怎么了，我也帮不上什么，真的谢谢你们来看她……”
卧室门被推开，高允珠挽着崔智秀出来了。她除了眼睛有点肿，看起来状态还可以。高妈妈问她饿不饿，她说不饿，去公司了。
高妈妈说允珠啊，但是你今天到现在都没吃什么，吃点饭再去吧。
她点点头说好。高妈妈说准备了很多，都留下来吃饭吧。高允珠说李东赫你不是还在身材管理，回会社吃沙拉吧。李东赫说没关系，姨母做的饭当然要吃~
高允珠要去帮忙，被高妈妈赶回去，说你去陪好你的小朋友们吧。
而她的小朋友们之间气氛僵硬。崔智秀和李东赫倒是在聊天，剩下三个人就只是默默听着，一句话不讲。
崔秀彬长手长脚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很拘谨。高允珠对上他的视线笑了，说谢谢你也来了。他说没关系，从书包里掏出一盒草莓牛奶递过去。
罗渽民先她一步接过去，还帮她插好吸管。问允珠还是喜欢喝这个吗？她点头，说草莓牛奶诶，谁能不喜欢。
他说这样啊，对崔秀彬说谢谢给我们允珠买这个。
崔智秀捂着嘴在偷笑。高允珠喝着草莓牛奶，转移话题问他们：“说要不要看漫画？”
他们进了高允珠的房间。崔秀彬对塞满了半个书柜的漫画很是惊叹，拿了本火影开始专心二次元。李东赫挑眉，说比之前更夸张了呢。
崔智秀对这些兴致缺缺，舒适地倒在高允珠床上开始玩手机。李马克则打量着墙上挂着的两条smtm项链，问：“允珠是smtm的粉丝吗？”
“阿尼。”她干脆地否认了：“别人送的。”
“是谁啊？”罗渽民问：“上次就很好奇了。”
“马克哥可能记得。”专心看着漫画的崔秀彬也分了点精力听高允珠的回答，她说是youngb，梁洪源。
“……”李马克其实不记得了。但感谢万能的搜索引擎，那混混的脸在手机屏幕上被放大，他的记忆复苏，惊讶地说原来是他。
“东赫，渽民，不记得了吗？”他给两个弟弟看梁洪源的照片：“就是，那个混混，欺负学生的时候被允珠阻止了。”
罗渽民啊了一声，在李马克期待的视线里说完全没印象了。
“不过允珠，听起来完全不是你会交朋友的那种孩子。”罗渽民皱眉，语气担忧。
“不是亲故啊。”高允珠也认真回答：“他比我大一岁。”
崔秀彬笑了，说允珠好喜欢做这种事，然竣哥也跟我说过类似的美谈呢。
崔智秀也想起来了，说当时的崔然竣真的，节食到我以为是鬼魂的程度。你们会社的体重管理太可怕了。
崔秀彬叹气，翻过一页漫画。一张粉色的心形便利贴从书页间飘然掉落，他愣了下，李东赫已经眼疾手快地捡起来，阴阳怪气地拉长音，说是告白信件呢，志敏nim写给允珠的。
她打了下李东赫的胳膊，抢过便利贴，看完抿着嘴笑起来。崔智秀来了兴致，问她志敏是谁啊，她含糊着回答中学的后辈。
李马克皱眉思索了会，说允珠啊，你不是上的女子中学吗？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秒。崔智秀尖叫着飞扑到高允珠背上让她好好讲讲这个后辈，崔秀彬手里的漫画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掉到了腿上。罗渽民去解救自己的小女友，又顾忌着崔智秀有些畏首畏尾。
高妈妈上来叫他们吃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混乱的景象。她看了会闹成一团的孩子们，也笑起来。悄悄下了楼，给允珠发过去kakao，说饭已经好了，记得吃。
高妈妈做了排骨年糕和参鸡汤。他们围坐在桌前。高允珠没什么胃口，靠在罗渽民肩上玩手机，偶尔张嘴吃一下他喂过来的食物。崔智秀也没吃太多，她放下筷子，两个女孩子又挽着手回房间聊天，关上门之前高允珠还嘱咐他们尽量多吃点，不然妈妈会伤心。
李东赫盯着紧闭的房间门，语气笃定：“她们肯定在聊那个中学后辈。”他草草扒了几口饭就也想要起身进房间，被罗渽民拉住了后衣领又扯回座位上。
“说了要多吃一点啊。”他还给李东赫夹了个鸡腿：“你想让姨母伤心吗？”
李东赫反驳不能，只能拿起筷子乖乖继续吃着。
房间里确实是在聊中学后辈。高允珠讲得很简单，一起进行过社团活动所以相识，她对那后辈其实已经没什么印象了。漫画是她借给后辈的，大概是那时候夹进去的告白便利贴。但她一直没发现。
“女校嘛，孩子们有时候会这样。”她说得轻描淡写。崔智秀捏着高允珠的下巴，左右打量着，说是呢，我如果有允珠这样的学姐也会告白的。
“现在告白也不晚啊。”她还对崔智秀wink，说什么罗渽民刘灿旭，男的事多又麻烦，干脆我们交往好了。
“阿尼。”崔智秀收回手皱着脸极力拒绝：“允珠啊，你当亲故是全世界最好的亲故，当女朋友就……”
“就怎么？”
“你问罗渽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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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高允珠回了公司，先去室长办公室挨骂。室长语重心长，说输也要输得体面，你去音乐放送没拿到一位也要丧着脸吗，那才是会被骂死。看高允珠一脸生无可恋又叹气，说你难受什么，好好做就可以了。
庆典上捞的金鱼被徐艺洋养起来了，高允珠回宿舍的时候看到她正在给金鱼喂食。她昨天走得匆忙，校服就丢在了储物柜里，这时候被熨得平整挂在床头。徐艺洋还跟她道歉，说对不起，没办法帮你分担什么。
她说没关系。又说谢谢欧尼，谢谢你帮我熨校服。
徐艺洋说不是我。高允珠觉得奇怪，徐艺洋表情怪异，说答应过那个人不能说的。不过允珠，你还记得你把校服放在哪了吗？
李泰容的储物柜里。
高允珠觉得是那欧巴给自己熨了校服的话好像也不奇怪。但徐艺洋被他叫住的时候是受了点惊吓的。不怎么熟，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李泰容问她是不是和高允珠住一个宿舍，递过来装了校服的袋子，叮嘱她最好挂起来。
她问了高允珠好奇很久的问题：“你和泰容前辈很亲吗？”
“还好？”高允珠说没有很亲。不过我们认识很久了。欧尼你不知道吧，我们可是同期练习生，连入社面试都在同一天的那种真正的同期。
那欧巴很搞笑，面试的时候还唱爱国歌，跳的popping完全不能看。
那你面试表演的是什么？
她有点尴尬，含糊回答就唱了首歌嘛。我刚入社的时候给的定位可是vocal来着。
“泰容前辈是街挖（街头挖掘）吧，允珠是怎么入社的啊？也是街挖吗？”
高允珠思考着，说和街挖类似，我是教挖？教堂挖掘。
“教堂？”徐艺洋重复了遍，对她来说算是高阶的韩语词汇。高允珠熟练打开翻译器解释，徐艺洋肃然起敬，说好厉害。
“欧尼比较厉害啊。一个人来到其他国家，还成了s/m的公开练习生。”
她说谢谢我们的小队长，带我们赢了才能公开啊。高允珠摇摇头，说欧尼，不管你和宁宁在哪个team，公开的只会是你们俩。
但她的揣测可以讲给李东赫，告诉徐艺洋这种身份敏感的外国人就完全没必要了。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自己都没什么好处。所以她撒娇地说，因为你们俩做得充分地很优秀了。
那几条金鱼在小巧的玻璃鱼缸里慢慢游着。高允珠伸出手指轻轻敲着鱼缸外壁，看着金鱼舒展地抖尾巴。肩膀突然一重，徐艺洋靠过来，声音闷闷地，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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