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直白
同队的护卫笑道：“大概是觉得没脸见人？”
已经走远的人自然不知道后面的议论。而这些年听够别人人前人后嘲讽的苗凝夏，也无暇顾及旁人的言语。
启元大集内，纵横交错的街道上，安置着各种小摊小铺。有的干脆就是随意在地上铺着一块干净的布，布上放着打开的玉匣、或是堆积成山的矿石。
“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稀有灵植。”苏慈轻叹一声，先拉着苏念到不远处一家常合作的小摊子。
摊主见到苏慈，立刻笑眯了眼：“苏三姑娘今儿又需要什么？我老李手上的灵植灵矿在集上是数一数二的齐全！”
“你怎么不说你的东西也是集上最贵的？”苏慈轻哼一声，将一枚玉简递给老李，“有的都给我。”
老李乐呵呵地接过玉简，嘴里还不忘替自己辩驳：“三姑娘嗳，老李的东西是贵，可那品质也好啊。”
老李说着，对比着玉简上的清单，拿着储物袋一样样往外掏装着灵植灵矿的匣子。
苏念在一边饶有趣味地看着，不多时摊子上不多的空位就被新拿出的各种匣子罐子占满。
等老李停住拿东西的动作，苏慈一边清点数量，一边在采购清单上划掉。等清点完，苏慈皱眉看着老李：“剩下的几样你手里真没有？”
“哎哟我的三姑娘叻，真有的货我老李还能不赚这个钱吗？”老李无奈，“其他的你们得去集里看看，总有人不想让我老李赚那个差价。”
苏慈只能作罢，和老李讨价还价一番，用一瓶中品补灵丹换了这一批灵植。
等离开老李的摊子，苏慈才跟苏念道：“咱们今儿来得不算晚。老李手上剩下的货不少，咱们才能省些功夫。真要是一样样淘换，能把自己累死。”
苏念直言：“老李也是用咱们这个心理赚差价的。”
苏慈笑笑：“咱们得方便嘛。”
苏念的目光在两边的摊子上掠过，时不时停下看看其他人卖的东西。大集上商品十分丰富，既有法器符箓丹药，也有灵石灵矿灵兽。
早在闭关筑基之前，苏念就已经在苏芳娅的看护下，开始炼丹。如今对比大集上其他人炼制的丹药，隐隐能察觉出一些不同。
不管是苏芳娅的指点，还是苏念的经验，大部分灵植需要在淬炼时把杂质完全去掉。可有的灵植杂质，却可以在融合成丹的时候用技巧去干净。杂质越少，丹药的品质越高。
而集市上的丹药，即便是同一种下品丹药，残留的杂质也各有不同。苏念不禁想到虞家作为谢礼送她的那本基础丹谱。上面几乎收集齐了各家炼丹的优点缺陷。
苏念正拿着一枚丹药猜测这枚丹药出自哪派的炼丹师之手，远处两个身着绿衫白裙、轻纱遮面的女修也正看着苏念。
“二姐，你看苏念对面那摊主，是不是姓赵的那个叛徒？”其中一个女修指着远处，忿忿地道，“她还真敢来大集卖丹药！”
被叫做二姐的女修，也就是苗凝夏顺着看过去，就见苏念和赵云霞正有说有笑地说着什么。
“过去看看。”苗凝夏说完，起身率先走了过去。
苗家姐妹二人一靠近，就听到那两人似乎在说炼丹什么的。
苗凝雪听了一小会儿，拿起摊子上的一个瓷瓶晃了晃，嗤笑道：“苏四，需要丹药也找个正经铺子买呀。这种品性不好的人，能炼出什么好丹药？”
正聊得兴起的苏念就看见刚认识的女修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苗凝雪，你少血口喷人！分明是你们家想图谋我祖上传下来的丹道传承！”赵云霞愤怒地看着苗家姐妹两。
之前一直未开口的苗凝夏柔声道：“小雪，在外面注意些，别坏了赵道友的名声。”
“他们一家做得出来，还怕我说吗？”苗凝雪不服气地看了一眼赵云霞，转身朝街面上喊，“大家评评理，我们苗家专研炼丹不知多少岁月，还需要觊觎不知哪旮旯里的丹道传承？”
街上顿时有人应和。
“苗家可出过九品炼丹师！”
“那女修家也不知出过多厉害的炼丹师！”
“但凡她家出过五品以上的炼丹师，她也不至于连件像样的法器都没有吧！”
赵云霞脸色越来越难看，时不时担忧地看一眼苏念。
苏念安抚地看看赵云霞：“放心，这世上还有公道呢！”
赵云霞稍稍心安，坚定地看着苗家姐妹二人：“我也不知我家那点东西怎么就被你家惦记上了。但是我敢发心魔誓，你们敢吗？”
苗凝雪当即心中一颤。
苗凝夏羽睫轻颤，柔柔地看着赵云霞：“云霞，你又何苦为了一点名声，自毁道途呢？”
“就是，发下心魔誓，但凡我们姐妹渡劫时心绪稍乱，心魔就会趁虚而入。”苗凝雪恨恨地道，“然后你只需要花一点小代价，就可以把我和姐姐的道途一起毁了。”
“凝雪，别把人想那么坏！”苗凝夏轻斥。
苏念看着这一场闹剧，又看看周围露出思索之色的路人，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真精彩！”苏念夸赞地看着苗凝夏，“说来苗家人还真是从上到下都习惯给人扣人品不好的帽子。”
“念念！”苗凝夏蹙眉看着苏念，“我父亲到底是你亲舅舅。要不是你父亲当初做得太过分，我们也不会二十多年一直没去苗家看你。”
“难道不是觉得我这个侄女没用吗？”苏念疑惑又直白地看着苗凝夏。
苗凝夏脸色一僵。她怎么忘了，苏念一向喜欢直白地点出别人最晦涩的想法。就像当初在炎癸巳资源星上时，苏念就用一句直白得理所当然的关心，点破她对虞亦舟来说并不重要的事实。
“念念，你身上好歹有我苗家血脉，怎么会不重要呢？”苗凝夏僵笑着转移话题，“念念要是需要丹药，给表姐说一声，我直接从族里给你拿最好的。”
苏念晃动着手中的瓷瓶，慢悠悠地道：“如果是其他丹药也就罢了，这种最适合火木双系的疗伤丹药蕊焱丹分明是赵道友的更好。”
苗凝夏眼神顿时一厉。
苏念却依旧笑盈盈地看着苗凝夏：“炼制蕊焱丹时最忌药性不平衡，各派炼丹师炼制时都有自己平衡药性的小技巧。苗家为了提升成丹率，用了虎心草，吃多了不利心脉。而赵道友的方法显然更偏向于律炎星域那一片的习惯，通过控火的方式调整。”
赵云霞听得连连点头：“我祖上确实生活在律炎星域。”
苗凝夏咬着唇，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苗凝雪听得头晕脑昏：“苏念，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要是我记得没错，你连一品炼丹师都算不上吧！”
苏念嗤笑道：“你要是不信，尽管让丹盟出证据。不过，律炎星域的控火术可不是谁想谋算某能谋算的。到时候别人打上启元星，我们可不会帮你挡着！”
苏念说完，笑看着赵云霞：“把蕊焱丹都给我包起来吧。对了，要是遇到不平事，尽管去找虞家的执法队。”
苏念心中不甘，但是想到眼前人的处境，还是说了句公道话：“虞家行事大部分时候都还算正派。”
赵云霞笑着连连点头，把手里现有的蕊焱丹都递给苏念后，小声道：“我学您开了个丹药铺子霞光坞。您日后要是缺丹药，可以直接在星网买。”
苏念笑着点点头，给了灵石拿着丹药就拉着苏慈走远。
苏慈小声道：“苗家不会那么下作吧？”
“谁知道呢？”苏念轻笑一声，“管他苗家树家的，有咱们买东西重要吗？”
苏念说着，拉着苏慈就往下一处去。
被留在原地的苗家姐妹有些恍惚。苗凝夏想，她今天为什么来集市这边呢？好像是为了找苏念的麻烦。她和妹妹确实找了苏念的麻烦，不过结果嘛，看周围人看好戏的眼神，就知道这次她又输了。
苗凝夏垂眸看了看面纱，回头见苗凝雪还想找赵云霞的麻烦，连忙拉了苗凝雪一把。二人匆匆离开集市。
赵云霞也松了一口气，招呼着看丹药的顾客，顺便把自己的星网店推了出去。
等苏念和苏慈买好东西回家，苏慈坐在马车上感慨地道：“这次除了遇到苗家姐妹有些晦气外，其他事情倒是挺顺利的。”
苏念想了想，点点头：“想想今天好像是苗家更丢人，是不是一下子就没那么晦气了？”
苏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直到各回各家时，心情都十分不错。
以至于苏念回到自家院子，见唐彩袂姐妹俩在院子里散步，也好心情地打了声招呼。
唐彩袂和唐彩袖看着一团和气的苏念，不禁面面相觑。
片刻后，唐彩袂笑着道：“看四姑娘心情这般好，想来今日收获不错？”
苏念笑着道：“可不是吗？大集上东西种类全，价格实惠，真是买东西的好地方呢！”
唐彩袖惊讶地问：“真的吗？为何我和姐姐去大集，总遇到跟我们抬价的？”
苏念心思一动，面上却笑眯眯道：“因为你们看起来好欺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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