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9火车……是什么？
“对了，你是不是也觉得……”露辛达瘪起嘴巴，“我做的面包很难吃啊？”
又出现了！在食堂见到的杀气眼神！
“也，还好啦……我也没有，很在意这些……”昨天之前，贝尔托特一直以为岛内的面包是故意做成这种又粗糙又紧实，凉了以后硬得和石头一样的质地的——反正至少开拓地的面包也并没有比这个好多少。不过说起来，最近食堂的面包好像啃起来确实越发费劲了。
原来那种面包是她做的啊……
“那么你知道……要怎样才能做出好吃的面包吗？”露辛达不依不饶。
“这个么，我也不是很清楚。要用好的面粉吗？”贝尔托特字斟句酌，尽可能避免贬低她个人技艺的嫌疑。
“面粉当然也很重要，但现在这种时期，大家反正也都没什么挑选的余地。”从她的表情看来，这个回答算是勉强过关了。“想要面包好吃，最基本的方法，就是要多揉哦！”
“是……是吗？”贝尔托特还真不清楚这些。
“嗯，一直揉一直揉，揉得面团软软得，能拉得长长的，烤出来的面包自然而然就会蓬松好吃啦！”她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但转瞬即逝。“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事，知道归知道，可就是没有人手来做，又有什么办法呢？你知道给200个人做一天吃的面包，究竟需要多大一团面吗？这么……不，这么大！”
她几乎把双臂伸展到最大宽度，来比划每天要与之搏斗的面团的尺寸。
“对不起，我以前完全没意识到……”
“我毕竟也要上课和训练的，所以每天早上最多只能早起一小时来厨房帮工。这么点儿时间，只够勉强把面和水混到一起而已。玛姬大婶一般在早餐前才来，等大家都吃完饭去上课以后，她再把发酵好的面团切成小块，烤成面包。按理说在那之前应该再把面团多揉几次的，但玛姬大婶毕竟年纪也大了……力不从心也是难免的嘛。”
“厨房……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吗？”贝尔托特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很久没有在食堂见到除了她和玛姬大婶之外的工作人员了。
“一开始有更多人的。”露辛达又开始叹气了，“都是和我们一样的训练兵。大家一开始大概都抱着‘在厨房工作至少能吃得更饱一点’的心态，很积极地报名做帮工。”
“那为什么现在……”
“因为偷吃的那些都被玛姬大婶抓住，不许再进厨房了——头一个就是萨莎。”她扶着额头，“再后来白天的课程和训练也开始变得更难更累了。尤其是在进入对最终成绩至关重要的第三年之后，大家都不希望被这种没什么价值的兼职影响前途——毕竟厨房帮工的补贴也不是很多……总之慢慢地，人就全走光了。以前我只需要负责中午分汤的，结果现在一日三餐，有什么活儿都要干。”
“真是辛苦你了……”
“幸好我也算是越来越熟练了，再把一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交给值日生来负责，勉强还算可以支撑——但要是指望这样做出来的食物能有多好吃，就太不切实际了。”
“……就不能请更多专职的厨师吗？”
“预算有限啊！小少爷!花在人工上的钱多了，能用来买食材的不就少了吗而且玛姬大婶坚持说她以前一个人都可以把食堂运转起来的，所以不需要再请人。唉……但我想那个时候的训练兵学校应该没有现在这么多人吧。”
“那……你为什么不走呢？”贝尔托特有些好奇。
“我再走了，只怕你们连难吃的面包也吃不上了。”露辛达白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
“那个……不是……可以买吗？”贝尔托特冒着被瞪死的风险，代表大家问出了那个这两天一直想问的问题。
说实话，托洛斯特区的面包真的要好吃太多了……
“城里的面包很棒吧？”露辛达毫不费力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不过价格也很棒呢！如果每天都吃那个的话，配菜可能很快就真的只剩下腌萝卜了。”
“那……还是算了……”
“再说我不是正在想办法嘛！只要能把那个筒子打开……”
“如果你说的是立体机动装置的本体部分的话，我觉得凭你是打不开的。”贝尔托特认真地说。
“诶？为什么？”露辛达脸上掠过一丝慌乱，“既然有办法装在一起，应该就有办法打开啊！”
“那个是利用热胀冷缩的方法组装在一起的，就像火车的轮毂一样。”贝尔托特认真地解释。
“火车……是什么？”
“呃，那个不重要……总之，你知道热胀冷缩吗？”贝尔托特认真地打马虎眼。
“就是……罐头打不开的时候，把盖子在热水里泡一下就能打开的那个吗……”
“对啊！好聪明！”贝尔托特认真地夸奖，希望她赶快忘记火车的事。
“老师讲过。”露辛达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小时候，还是稍微念过几年书的……”
“总之，制造立体机动装置的时候，就和开罐头一样，先加热筒体外壁，它的内径就会变大。这时候再把侧面的盖子嵌进去，冷却以后筒壁就会死死卡住盖子，非常牢固。”
“原来是这样！真的好聪明啊！”
“但是相应地，想打开就会变得很难。除非彻底破坏筒壁，否则应该是没办法的。”
“……不能再加热让它松开吗？”
“我想是不行的。”贝尔托特耐心地帮她分析，“首先，进行这种加工需要比较高的温度，至少普通做饭的炉子很难达到；其次，筒体和盖子已经连在了一起，直接加热的话，这两部分会一起膨胀，还是很难分开。第三，我们也没有专门的工具来操作这些高温零件，会很容易烫伤。最后，你不是还打算把它还回去吗？烧得乌漆嘛黑的，任何人一看都会知道有问题不是吗？”
“这……”露辛达快哭出来了，“难道就……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倒也不能这么说。不过我先可以问问，你想打开它的具体目的是什么吗？”
“我想让它转得慢一点。”露辛达眉头紧皱。“其实我已经实验过了，揉面的话，力道肯定是够的。但问题是它转得太快了，不是把面粉撒得到处都是，就是干脆把面团拧断，只剩钩子自己在转……后来我看书研究了一下，大致搞清楚了立体机动装置内部的构造，只要把里面的一个齿轮拆掉，再把剩下的调一下位置，应该就可以让它转得慢一点……”
“光靠自学就达到这种程度了？”
“书上画得很清楚，有什么学不会的？别人能设计出来，我没道理连看都看不懂吧？”
“无论如何还是很厉害！”贝尔托特笑了，“如果只是希望转慢一点的话，其实不用拆开也可以的！”
“咦？真的吗？”
“嗯，不过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他抬起头，看了看环绕在月亮周围的光晕，“看起来明天会下雨……那么不如等下次月圆之夜，再在这里碰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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