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番外（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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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什么叫游击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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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燃料短缺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我想是因为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冰爆石吧……大陆上的传统能源逐渐耗竭后，谁能先开发利用好这种新资源，谁就能引领下一个时代的发展。”
“诶？冰爆石是那么厉害的东西吗？”
“嗯……好像是这个岛上独有的，拥有超高能量密度的矿产。”
“这样啊……我都没意识到呢！不过那样的话，你们那边的机械又都是用什么驱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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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这个！是莱纳唉！”
“他怎么了？！”
“上面说他中了游击队自制地雷的埋伏，倒地后被几个使用类似立体机动装置的设备的士兵炸开后颈护甲，揪了出来……不过最后一刻被颚之巨人救走了。”
“莱纳……”
“你别哭啊！那个什么……我们这边的报纸肯定喜欢说得夸张一点的啦！”
“对不起……我只是后怕，要是真被俘虏了……”
“确实，大概会很惨吧……但现在不是没事嘛！放松放松……来，深呼吸……”
“而且，就算被救走了，一定也受了很重的伤……”
“我想不会比玛利亚夺还战的时候更重了……再说，你们巨人不是只要有一口气，早晚能长回来的吗？”
“可是，真的很痛啊……”
“这样啊……那还真是好辛苦。总之，回家再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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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盛夏季节，但山里的夜晚还颇有些寒意。树林深处，一小群人正围着篝火，享用他们今天的第一顿正餐。
“韩吉团长的汤越熬越好了。虽然还没有喝到，但光闻味道就知道不会难喝的。”阿尔敏端来四个搪瓷杯，在韩吉手边一字排开，等她一一盛满后，再将其中两杯拿去递给萨莎和莫布里特。
“我想你说的是烤肉的香气吧！”韩吉眼镜上仅剩的一个镜片映着篝火的光。在半年前一次试制简易雷枪的过程中，另一边的镜片和后面的眼球一起，被意外引爆后四处飞溅的弹片击穿。
这样正好。当时她笑着说。要是只打坏了镜片，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补——现在倒省事了。
“烤肉应该可以吃了吧？至少外层肯定好了……萨莎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了。”莫布里特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眼睛直勾勾盯着篝火中的猎物的女孩，“对了，今天这是什么来着？”
“野山羊！”萨莎尽可能简短地回答。阿尔敏觉得她是怕说得多了，口水会直接流下来。
“托萨莎的福，没想到我们在这样颠沛流离的日子里，吃得倒比在岛上的时候还要好。本身就是猎人，又拥有一个方便捕猎的巨人形态……简直就是神派来的使者啊！”莫布里特边赞叹，边用刀片下被烤得滋滋冒油的酥脆羊皮，盛在盘子里，递给了萨莎。后者接过烤肉后，只花几秒钟就吃了个精光。
“小心烫！”阿尔敏忍不住提醒她。
“不要紧。这样一点烫伤，用巨人之力很快就修复好啦！”萨莎满不在乎地把盘子递回给莫布里特，“还要！”
“我有些好奇，”韩吉端起一杯汤，凑近唇边试试温度，“如果你……以剑齿虎的形态直接吃下猎物的话，会有饱腹感吗？”
“巨人没有消化器官，也就没有饱和饿的感觉。”萨莎嘴里塞满了肉，只能含糊不清地回答，“那样做只是浪费宝贵的食物罢了。”
“完全不会饿吗？”韩吉若有所思，“那驱动无垢巨人去吃人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真想知道啊！”
“韩吉团长你可以在继承我的巨人之前，多当一阵子无垢巨，好好体会一下！”
“说起来，萨莎你还记得作为无垢巨的感觉吗？”
“代团长，她只做了几秒钟无垢巨人……而且那之前还处于昏迷的状态，我想她不太能回答这个问题啦！”
“那好吧，莫布里特，”韩吉不无遗憾地喝了一口汤，“在我变成无垢巨人之前，会开一张单子给你。一定要记得先把上面的实验项目都做完，再让我继承野兽巨人啊！”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和无垢巨人玩游戏的……韩吉团长。”阿尔敏用衣袖垫着手，捧起他自己的那杯汤，微笑着说。
“唉……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利威尔能不能到场。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如果您真的失控了，他能做的也只有砍掉您的后颈肉而已，代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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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的雷贝利欧收容区，街上静悄悄地。
因为不久前刚发生了艾尔迪亚恐怖分子针对马莱高层的恶性袭击事件，现在这里正在实施宵禁。晚上八点一过，除非有特殊许可，所有艾尔迪亚人一概不得离开家门。
而莱纳，正是一个持有军方颁发的临时通行证的特殊人物。
他并不是故意要拖到这么晚的。莱纳今天下午才搭火车回到雷贝利欧，去战士队完成最基本的汇报后，天色便已几乎黑透了。当他向长官打听贾利亚德的消息时，才被告知鄂之巨人第二天就要出发前往西部战区，而今夜是贾利亚德留在雷贝利欧的最后一晚，所以没有留在军营，而是回家和父母团聚了。
半个月前，波尔克·贾利亚德在地形复杂的战场上救了他一命。虽然身体在一天之内便基本复原，但等莱纳能下床的时候，贾利亚德已经被派去执行别的任务了。
于是莱纳一反常态地不顾长官劝阻，没有留宿在军营，而是执意申请了临时通行证，在宵禁后才进入雷贝利欧收容区。最近的经历让他愈发感受到人生的无常。像他们这样以战争为职业，随时死掉也不奇怪的人，有什么话如果不抓紧一切机会尽早说了的话，可能就永远也没机会说了。
但时间真的有些晚了。如果按照军队里的作息，贾利亚德也许已经休息了……不过既然是特地回家，又是在这样闷热的夏夜，应该会睡得比平时更晚一些吧？莱纳想。
可即便如此，这个时候登门打扰，只为说一句“谢谢”……好像确实是不太合适？考虑到波尔克·贾利亚德的性格，以及二人之前的嫌隙，他该不会认为莱纳是特地来阴阳怪气，甚至找茬吵架的……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吧？
莱纳身着军装，又戴着战士特有的红色袖章。如果是在平时，哪怕他穿便服，收容区里的几乎每一个人也都认识他。然而今天，梭巡于街上的警察全是生面孔的马莱人，结果他不得不每走过一条街，就老实递上通行证，耐心等待对方检查完毕后，再还给自己。这又浪费了不少时间，让他感到格外焦躁不安。
不过现在他总算是来到了最后一个转角，拐过去就是贾利亚德家所在的街道。
莱纳从没来过贾利亚德家——小时候二人便势同水火，只要一见面，就必然会像两只斗鸡一样双双炸毛。哪怕现在，也只能说因工作需要，稍微收敛了太过明显的敌意——至少贾利亚德对他的态度应该就是如此吧！总之离所谓的“友好”肯定是相去甚远就是了。
除波尔克外，该如何去面对贾利亚德先生和夫人这件事也颇令他为难。自从六年前刚从岛上回来时，在军方陪同下向马律赛尔的父母致以了深切的歉意和哀悼之后，莱纳就再未与对方私下接触过，所以直到现在也并不十分确定他们是否希望再见到自己。
但这些都无所谓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吃闭门羹，或者被骂个狗血淋头而已……莱纳的任期只剩下一年了，他不想给自己的人生留下任何遗憾。
莱纳抬起头，想要确认一下门牌号，可闯入他视野的，却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景。
一股寒气窜上脊梁——在战场上培养出的敏锐直觉告诉他，有危险。很大的危险。
现在是宵禁期间，可是街上却有人聚集。
五六个人围在一起，就在离街角不远的地方，见莱纳过来，齐刷刷扭头看向他。
逆着街灯的光，莱纳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但哪怕只看轮廓，也能判断出他们绝不是马莱的警察或军人。
他们手中举着奇怪的长杆形工具，身上穿戴的装备却又有些眼熟……
宵禁是个麻烦的东西。
在大家都不能上街的情况下，普通宵小之徒想趁夜色作奸犯科自然困难了许多。
但相反，对有组织的职业团伙来说，只要解决掉在街上巡逻的个别军警，那接下来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不会再受干扰了。
莱纳正犹豫是该先出声质问，还是直接变身——毕竟这里是居民区——那伙人中的一个忽然开口了：
“哇哦，看看这是谁啊！”
他的声音很奇怪，听起来闷闷的。
然后莱纳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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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深处响起了马蹄声。
已经摊开了铺盖，正准备睡觉的众人警觉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韩吉和莫布里特一个拿起了枪，一个举起刀，萨莎将手抬到嘴边，阿尔敏则低声问了一句：“谁？”
“是我。”熟悉的声音属于那个叫尤素福的中东男子。他是当地一支反马莱游击队与帕拉迪岛特别行动小队之间的联系人，类似的队伍在阿尔敏他们现在的活动区域内还有四五支。“这个小姑娘独自一人找到我们，说她来自你们的家乡，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报告阿尔敏先生。我看她衣服上的标志和你们之前佩戴过的一样，口音也有些类似，就卸了她的武器，带来给你们见见。”
说话间，尤素福所骑的马匹已经走到了火光所照亮的范围之内。在他身后的马背上，确实坐着一个年轻女孩，只是双手被捆在身后，眼睛也用布蒙了起来。
“怎么样？认识吗？”尤素福没有要下马的意思，只示意莫布里特上前接应。二人配合，勉强将那女孩弄了下来。
“请问，阿尔敏·阿尔雷特……在这里吗？”女孩没等站稳，就迫不及待地问。
“我在。”
“火焰之水，冰之大地，然后是什么？”她说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沙之雪原。”然而阿尔敏几乎是脱口而出。
“看来真的是你。”女孩明显松了口气，“我叫路易洁。是三笠前辈拜托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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