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测试
宁水州城中一处大广场上。
今日是玄阳门登仙大会举行的日子，广场此时已被挤得水泄不通，人群之中皆是摩肩接踵，十分热闹拥挤。
人群中都是些未成年的少年，玄阳门划了一道警戒线，众多家属都要在广场外围等待，不得入内，所以有许多人都在外面紧张的看着。
“还是来迟了！”陈霖心中一声叹息。
陈霖此时也挤在人群之中，今日他早早就起来，马不停蹄的过来广场排队，本想争取一个好位置，但没想到，还是排到了后面，有许多人比他更早。
圆形的广场挤着众多孩童，而在广场北边，则是搭建了一个木质高台，上方放在几张椅子与一张桌子，正中央竖立着一块大型石头，全身呈黑色，足有一人高，隐约还散发着一丝亮光。
陈霖抬头望去，上方已坐有五人，五人皆是身穿灰色长袍，坐在左边清新俊逸的青年，便是自己熟知的白轻舟仙师，而在中间还坐着的一位极为漂亮的女子，陈霖隐约记得是叫张芷嫣仙师。
五人似乎正在言语交流，但离这么远，陈霖自然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只能收回视线，静心等待大会开始。
“大牛哥！我们真的可以吗？”
“呃，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村里来了这么多人，应该有人可以的。”
“但是这里人好多哦...”
......
周边各种询问声谈论声不断交集，显得嘈杂不堪，陈霖站在原地安静等待，并不搭话言语。
“静！”
一声喊声仿佛在耳边炸响。
人群中立即安静下来，陈霖向高台处看去，只见张芷嫣仙师从座位站起，郎声言道：
“今日是我玄阳门登仙大会开启之日，此次登仙还望各位好运临身，一步登天，为我玄阳门增添助力！”
声音不大，但在场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修仙，首重天资！没有潜质，再努力也是枉然！修炼天资万中无一，你们之中只有极少人会成为玄阳门的弟子。此次测试便是测试诸位的潜质，有潜质者，可直接成为玄阳门弟子！”
“现在，每个人排队上前把手放在台上这块黑色石头上。”
看着底下寒蝉若惊的众人，张志嫣简单说完几句，就回到座位闭目养神静坐。
规则很简单，众人都能听的明白。
底下陈霖看着那块漆黑的石头，心中默想：“这就是白仙师所说的测试...”
“开始吧。一个个上来。”台上一名少年仙师向下方喊道。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排在前方的人群开始缓慢行动上前。
不多时，陈霖就看见一个身穿麻布衣的少年局促的第一个登上高台，他首先对着几位仙师鞠了一躬，然后慢慢走到石头旁，紧张地把小手放在黑色石头表面上。
石头毫无反应，什么变化都没有，少年呆呆看着石头，随后又看向坐着的几位仙师，眼露迷茫。
“无潜质，下去，下一个！”少年仙师直接说道。
闻言少年似乎一下子失去所有力气一般，神情黯淡，眼带茫然的走下高台，空地外围处也传来几声叹息声，不知是少年的何人。
一家的登天希望就此破碎...
陈霖看着也有些紧张，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这是他等了一年多的机会。
我一定可以的！
“下一个！”
继续上台的一个少年对石头还是没有造成任何反应。
“下一个！”
男仙师毫无感情的声音不断响起。
“.....”
随着时间流过，测试不断进行，不一会儿，已是上百人都没有潜质，人群不断缓慢前行，叹息声也不断在场地中响起。
就在轮到第三百多名时，一名少年登上高台...
“咦！那小子不是宁水州出名的练武奇才吗？”
“对！是那范天河，据说是那狂侠的亲传徒弟，小小年纪就一身武艺。”
“他的话，应该行吧...”
外围围观人群看到熟悉的少年，议论纷纷。
陈霖向上一眼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健壮的同龄少年人，眼中带着傲气，一脸自信的走上台去。
少年大大方方地向几位仙师一鞠躬，大声说道：“小民范天河参见诸位仙师！”
几名仙师则是静静看着他，并不言语，范天河行完礼，就大步流星的向漆黑石头走去，带有厚茧的手掌直接按上石头之上。
......
可让众人想象中的反应并没有出现，漆黑石头依旧原封不变。
“下一个！”
少年仙师的声音照常响起。
范天河自信的样子仿佛定格，呆呆的不敢相信，迟迟不收回手掌。
“仙...仙师！这...这应该是出问题了！”范天河回过头大声吼道。
少年仙师看着他，淡淡道：“你不合格，下去吧。”
“不可能！我六岁习武！狂侠可是我的师傅，我...”范天河受了刺激，癫狂大喊。
“啪！”
范天河脸颊直接被打了一巴掌，竟直直地飞下台去。
“聒噪！”少年仙师缓缓收回手臂，无足轻重道：“下一个！”
陈霖看到摔下台的范天河，已经双眼翻白，显然已经陷入昏迷。而从外围处急急忙忙的跑进一个中年人，一边跑还不断地跟高台上的仙师道歉，然后把昏倒的范天河快速搬出广场。
陈霖沉默。这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啊...
时间不断流逝，陈霖在心中不断计算，足足已有两千多人进行了测试，竟没有一个人员合格，让陈霖看着越来越没底。
“下一个！”
又一名少年对石头毫无反应。
终于轮到了自己上场，陈霖转头看了看外围处，季思季念两人正在大力的招手，在为自己加油鼓劲。
深吸了一口气，陈霖提步向上走去。
来到高台之上，环顾一圈，按照规则先是上前拱手行礼。
行礼之时，陈霖看到白轻舟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多出一丝暖意。
陈霖重重地点点头。
白仙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陈霖踱步走到石头前，郑重的把手紧紧贴住表面，陈霖缓缓闭上双眼，心中满怀期待。
他从小被奸人所害，导致父母双亡，这让他培养出了心中一股不服输的劲!
不论刮风下雨，他每日都勤恳习武，一日都不敢停歇，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
“下一个！”
冰冷的声音猛然传来，直击到陈霖内心深处，立即让他脸色苍白，小腿都止不住有些颤抖。
内心悲凉：自己也不是那天选之人……
陈霖僵硬的回头看了一眼白轻舟，只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但随即恢复正常。
收回视线，陈霖心情沉重缓步走下高台，他的心中此刻充满着无能为力，耳边还缭绕着宣布他失败的三个字。
但就在他未走出广场时...
“哇！快看！你们看！”
“这黑石头终于有反应了！”
“这是谁？哪家的女娃子？！”
人群突然传出乱糟糟的惊呼声与吵闹声。
陈霖闻言，急忙转头看去，只见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站在高台前，雪白娇嫩的皓腕，手掌轻触着石壁，漆黑石头此时正发出一阵微微的红光。
少女表情冰冷，竟没有一丝喜悦，仿佛意料之中一般。
“这...这是那沉睡两年的孟家女娃！”
“我知道！好像是叫孟璃！”
“啧啧，这下孟家要一飞冲天了...”
“这命真好啊...”
人群中的谈论声不断，言语之间都带着敬畏与嫉妒。
陈霖缓缓看向高台上坐着的几名仙师，几人都是面露喜色的看着孟璃，陈霖还在白轻舟眼中看到了惊愕。
不知张芷嫣跟那孟璃说了什么，孟璃就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中缓缓走在了仙师座位后边，定定站立，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陈霖看着这番景象，不由得心中苦涩，别人一步登天，自己却是落魄而走。
沉重地走出空地，来到外围处找到季思季念两人。
“两位姐姐，我失败了...”
看到陈霖这幅表情，两人都觉得心塞，季思立即上前安慰道：“小霖，不用哭丧着脸，本来有潜质都是万中无一的，我听门中老人说，有时候五年来一次都没能招一个呢，所以不是这么容易的。”
陈霖心有不甘苦道：“季思姐姐，我就是觉得可惜...”
季念上前拍了拍陈霖肩膀，笑道：“不用可惜。我们能在白仙师院子中就已经超越很多了。”
闻言陈霖只能沉重的点点头，但依旧面带悲痛。
看到陈霖这幅模样，季思季念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
白轻舟曾在家中跟她们讲过陈霖的身世，让其多加照顾。所以两人是知道陈霖因为生的俊俏，让歹人起了心思，这才让他家中双亲被杀。
而后陈霖一直想成为修仙者，一直为这个目标奋斗，也知道他为了这一天努力了多久，如此一朝失败，两人能懂得他的不甘。
季思低头思考了一番，眼珠一转，低声对着陈霖说道：“小霖，可能还会有记名的比试...”
陈霖闻言眼睛一亮，抬头看向着季思，急忙问道：“记名弟子？是什么比试？”
因为季思季念两人都辅助白轻舟处理各项事务，所以两人自然懂考核的具体流程与项目。
看到陈霖期望的神情，季思还真想一口说出，但是不由得想到白仙师叮嘱不能随意泄露的话语，想了想，还是含糊说道：“明日你就知道了...”
看到季思欲言又止的话语，陈霖不再逼问。
只是立即突然安心下来，一扫刚才的阴霾，静静的观看空地上还在持续举行的测验。
陈霖心想：只要能修炼，记名弟子也可以...
太阳逐渐降下，夕阳西下，足足忙活了五个时辰，所有的测试人员才检测完毕，而有机会站在仙师身后的人，只有三人。
三人此时都站在高台之前，受着众人羡慕的目光，在失败者眼中，这几位犹如天之骄子一般，高大无比。
这三人为两女一男，分别叫孟璃、唐思、石智宸。
陈霖也在下方仰头看着这几名天之骄子，心中满是苦涩。
“今日测试潜质到此结束。”张芷嫣站到中央说道。
闻言，底下传来众多叹息声，外围处还有许多哭泣声音，一朝梦碎。
“不过，各位不用放弃，修仙界还讲究毅力！明日还有记名弟子测试考验，想参加的人辰时准时到州城北门集合！”
张芷嫣吩咐完，不在言语，直接激活起一张灵纸，台上几人一起踏上灵纸，一跃而起，消失匿迹。
但张芷嫣的这段话，再度给了空地上的众人希望，人群之中又响了各种欢呼声，向着张芷嫣消失方向连连下跪。
季思小声笑了笑，对着陈霖偷偷说道：“你看，是吧，还有记名弟子呢。”
陈霖重重的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拳头紧紧握着，目光坚定的看着白轻舟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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