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心翼翼地靠近
贺江推开房门,目光环视一周,直砸吧嘴。
这有钱人就是好啊,连病房都是vip,这和豪华公寓酒店有什么区别。
他忽地收起了对陆沉的零点五分怜悯,有这功夫,他还不如可怜可怜年近三十却遭人背叛,事业无成的自己吧。
贺江放轻脚步,生怕把某心理不健全人员吓成精神病,但他打眼望去,却并没有看到陆沉的身影。
贺江喃喃自语:“人呢?难道在卫生间?”
话音刚落,床上蜷成一团的被突然动了动。
贺江定睛望去,紧接着灰色的蚕丝被被掀开,一个接近一米九的男人从床上弹了起来,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红着眼眶,像熊一样扑了过来。
贺江下意识就想往后退,结果脚后跟抵上了门板。
“江!”带着哭腔和委屈的声音传来,贺江闪躲不及,被人抱了个满怀。
“你怎么才来找我,我很害怕你知道吗?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居然骗我说你和我离婚了,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离婚?”
贺江:“……”
他叹了一口气,很想和这位挂在他身上的巨婴说——大家没骗你。
想到和宋云的约定,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原封不动地咽了下去,转而抬起手在陆沉的肩胛处拍了拍道:“好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他挣了一下,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你先放开我好吗?”
陆沉登时止住了抽噎声,两秒后,手臂垂在身侧,往后退了一步。
贺江微微蹙眉,心底产生一丝异样。
两人之间毕竟还有深深的隔阂,尽管另一方不记得了,但这并不会让贺江觉得轻松,相反,他觉得更麻烦。
陆沉睁着大眼睛,也不说话,只时不时地瞄贺江两眼,像一只观察主人情绪的哈巴狗。
贺江:“……”
他得说点什么,不能这么干站着。
“你……”
刚开口一个字,贺江就心累地不得了,中指按了按太阳穴,又是一声轻叹。
哈巴狗眨巴眨巴眼,脖子伸过来,观察了两秒后问道:“江,你累了吗?”
贺江顺着陆沉的话无意识地点头,“是有点。”
紧接着,“倏”地一下,他身体悬空,整个人被某肋骨骨折的伤患打横抱了起来。
“!!!”
“那我抱着你,你就不累了。”
陆沉的侧腰其实很疼,但是他忍住了,强撑着把贺江抱到了床上,这才背过身去,偷偷用袖子揩了揩额间的冷汗。
贺江在短暂的惊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还受着伤,别老是做这些动作。”
陆沉忙转过身否认:“没事,我不累,也不疼。”
言罢,又觉得自己这样说是在反抗贺江的意思,眼珠子转了转道:“好,我记住了。”
贺江的眉头越蹙越紧,心里头异样更甚。
他示意陆沉坐下,组织着语言问道:“你……你还记得多少?”
“什么?”哈巴狗没听懂他的话,一脸懵批。
贺江重拾对待高数的耐心道:“我是想问你,脑子里的记忆,你还记得多少?”
陆沉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名为“迷茫”的表情。
他眯着眼想了想,半天后才道:“……我记得你。”
“……”贺江差点翻了个白眼,五指抓着后脑勺的头发,“除了我呢?那个来看你的女人,你妈!你不记得了吗?”
陆沉墨色的瞳孔骤然紧缩,像是刚经历了晴天霹雳一般,惊恐不已。
“你说门口那个长得像妖怪的是我妈?!”
贺江:“…………”
我操!有点爽怎么回事,原来自相残杀这么有趣,怪不得世人钟爱狗血。
听到陆沉称宋云为妖怪,要不是时间地点场合人物都不对,贺江指定会捧腹大笑。
但他忍住了,瘪着嘴道:“对,那是你妈。”
陆沉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啊,我俩长得都不像,她怎么可能是我妈?”
贺江哑口无言。
比起陆沉已故的父亲,陆沉的长相其实更偏向他的美人母亲宋云一些,也不知道这人是失忆还是瞎了,竟然会觉得自己和宋云不像。
贺江抿着唇摇头,几秒后他又问:“那你是做什么的,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这个我真的记得。”陆沉突然很兴奋。
贺江挑了挑眉,想听听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于是乎,他如愿地听到某人激动地喊:“做你老公的!”
贺江:“…………”
无了个大语。
贺江决定来记猛的,“那你还记得驰诺吗?”
“yue!!!”
贺江猛然睁大眼睛,完全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男人怎么突然犯起了恶心。
他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干呕的人,犹豫着问道:“你还好吧。”
陆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招财猫般挥了挥手,“还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我就反胃。”
贺江:“…………”
离了个大谱。
贺江不信邪,又道:“那苏暖暖你还记得吗?”
陆沉皱着眉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这个名字我就有点害怕,她是我的仇家吗?”
不,他是你孩子的妈。
只可惜,你不是你孩子的爹。
谍中谍,三中三,这么丰富多彩且离奇的事儿你怎么能忘了呢?
贺江压住了想疯狂吐槽的心,终于把话头拉到了正轨上。
“那你还记得我们的初见吗?”
陆沉双眼眯起,像一只被主人摸鼻子的猫,“我当然记得了,我那天喝醉了,有人揍我,你救了我。”
“那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喝醉吗?”
“我——”陆沉下意识想答,遍寻记忆过后却发现这一块是空白的,捶了捶脑袋道:“我、我好像想不起来了。”
贺江按住了他捶脑袋的手,“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剩下的交给心理医生吧。
贺江舔了舔干涩的唇,垂下眼睫。
陆沉留心了,立马又找到了献殷勤的借口,颠颠地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双手递给贺江。
贺江抬起眼皮,目露不解。
“喝水。”
贺江轻笑一声:“你招待客人呐。”
“没有。”陆沉坐下,顺势将贺江搂在怀中,沾沾自喜道:“我这是伺候老婆。”
贺江差点手抖把水倒了,有些别扭,“你别靠我这么近。”
“为什么?”
他看着对方可怜巴巴的眼神,违心道:“因为我热,你离我远点。”
陆沉失落地“哦”了一声,拉开了和贺江的距离。
也就是这么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贺江终于发现了自己心底的异样是源于什么了。
陆沉对他的态度,和从前简直是大相径庭。
虽然对方平日里也惯会做些讨好的动作,但从来都不会这么小心翼翼。
大部分都是我做了,你开心更好,不开心也得受着。
什么时候乖巧听话成这样了?
他这是失忆,还是副人格占据了人体?
贺江越想越觉得可怕,拿着水杯的手在轻轻颤抖着。
真他妈的……玄学啊。
他是不是得挑个日子去拜拜,求个心安比较好啊。
陆沉见对方沉思着不理自己,心里头莫名其妙地忐忑起来,开始没话找话。
“江,你今天上午在忙什么啊,为什么我醒来之后没看见你?”
贺江抿了一口水,话赶话道:“拍戏。”
陆沉点点头,“也对,你现在是影帝了,肯定有好多戏要拍。”
“噗!”
贺江照着陆沉英俊的脸,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落汤鸡般的男人紧闭着双眼,几秒后,五官展开,一脸无辜。
贺江从大惊中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水杯,用抽纸帮陆沉擦脸,一遍擦,一边道歉:“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吓到我了知道吗?”
陆沉咬着下嘴唇给自己打气,虽然不知道他是哪句话吓到了老婆,但是百分之八九十的问题都可以用及时的道歉来解决。
所以,陆沉二话不说,沉声道:“对不起啊,江。”
贺江给陆沉擦脸的动作顿了顿,觉得很不适应这样的陆沉,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算了,我跟你一个失忆的人较什么劲,话说,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影帝?”
陆沉扬起脸,睫毛轻颤,“你不是一直都想当影帝吗?”
“……理想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但是你就是啊。”陆沉认真又严肃地说:“你忘了吗,我还帮你对过戏,你站在领奖台上的那天,我还去看了,你不记得了吗?”
“……”
不是,到底是谁失忆?
为什么陆老狗说的事,他一件都不记得。
失忆可以增加脸皮的厚度吗?
这人怎么好意思说陪自己对戏?还站上领奖台!
拜他们母子俩所赐,他连去会场都只能坐最后一排。
贺江一想到这个,又隐隐怒火上头,对待陆沉也没了耐心,丢了纸巾道:“你自己弄一下吧。”
陆沉敏感地察觉到贺江不开心了,伸出小手指勾住对方的衣角,颤声问道:“江,你是不高兴了吗?”
那谨小慎微的模样简直令贺江心烦。
他一把推开了男人道:“你装什么装?这是你吗?”
双眸凝上一抹心痛,陆沉收回了僵在半空中的手道:“对不起。”
贺江抓了抓头发,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算了。”他道,目光落在陆沉被浸透的衣领,问道:“你要不换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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