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菠萝诶
武戏累是累点，但不会适应不了，毕竟又不是第一次了。
晞朗冲了个澡直接去找章胧，敲门的时候不禁感叹，这驾轻就熟的动作，串门串的太自然了。
章胧站在冰箱前，拿了一片面包叼在嘴里，拿出大盒的牛奶倒了一杯。
“晚上就吃这些吗？”晞朗走过去。
“嗯。”章胧咬掉一口面包，慢条斯理地吃起来，“你先坐。”
“面包片不好吃啊，牛奶也是凉的，拿楼下让厨房热一热吧。”晞朗看了一眼，刚从冰箱拿出来的牛奶，凉气把杯壁外染上一层冷雾，一模就化为水珠沾在拿着的那只手上。
章胧看了他一眼，低头喝了一小口。
“前辈。”晞朗靠近要拿，章胧侧手躲开，“麻烦。”
“你麻烦我去给你热。”晞朗说，“大晚上喝这么凉胃疼怎么办？”
“……啊，疼疼就习惯了。”章胧懵了一下，反应过来看向晞朗，晞朗脸色不好地盯着他。
“唉，不是。”章胧叹气，不就是突然感觉饿了，吃点东西不就行了。
“你胃不好，是不是经常疼？”疑问语气不多，更多的是已经肯定的陈述式。
章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晞朗拿过杯子仰头一口气喝完，“诶，你……”
章胧瞠目结舌。
晞朗勾唇笑了一下，坏坏的，不怎么正经，“前辈的我喝了，我再给前辈一杯。”
啧。
啧啧啧。
章胧张张嘴，看了看空了的杯子，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晞朗，嘴边还有一圈白色，又看了一眼杯子，半晌才道，“那边有纸，自己擦擦。”
“好。”晞朗过去抽了纸，一边在嘴上擦着一边低头订牛奶，“你面包片先别吃，又硬还干，我看看给你订别的吃。”
“不。”章胧低头咬了一口，“我就爱吃又硬又干难吃的面包片。”
话说完就后悔了，什么跟什么啊？！章胧你在不爽个什么劲儿？傻逼了吗？
晞朗愣了一下，那边坐着的男人嘴里鼓鼓囊囊地咀嚼着，从他这个视角往下看，有点郁闷地皱着眉腮帮子鼓鼓的样子，格外地……格外地抱在怀里揉一揉哄……哄……操！晞朗你这是以下犯上！
晞朗喉间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手中翻找的外卖页面停了停，低头，俯身过去。
这一口咬的太多，章胧努力地想咽下去，眼前一暗，阴影笼罩下来，手里的面包被人叼住，他手上没用劲，面包被轻而易举地叼走了。
章胧目瞪口呆，视线呆呆地随着面包移动，最后定在晞朗的脸上。
章胧现在的模样格外与平时不同，不知道是不是饿烦了，平时的沉稳都浮躁几分。
因为没有反应过来眼睛瞪的圆圆的，咀嚼功能断了五秒才重新连接，喉结上下滚动，终于咽了下去。
晞朗冲章胧眨了一下眼睛，“我也想尝尝前辈爱吃的。”
不能笑，笑了会被敢出去的。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喊。
很好，保持住了。
“你。”章胧指了指他，没忍住啧出了声，“去把杯子洗了。”
“好勒。”晞朗拿着杯子去水池旁，快速地选了一家离得近的看起来还不错的店，点了一杯热牛奶，粗粮吐司，呦，还有烤菠萝，切成小方块放在烤箱里，怪好看的，晞朗点了一份。
收起手机打开水流，晞朗拿起杯子愣了一下，四分之三的牛奶，上面四分之一的干净杯沿只有一边有一道奶渍的痕迹，这说明章胧刚刚抿一小口的地方和他……操，莫名有点脸热。
章胧看了一眼晞朗的背影，掐了掐眉心，有人乐意伺候他就受着呗，一天天的。
他走到沙发那坐下，下意识地揉了一下胃，身体健康不生病，不仅是自己轻松也会减少别人的麻烦，但他的胃，不管是他仔细调养也好悉心照料也好，动不动就会抽抽几下，时间一长他也就懒得管了，吃食上怎么注意都没用，怎么找一个胃疼的舒适姿势他倒是得心应手起来。
他又看了一眼晞朗的方向，还没有出来。
小狗崽子真贴心啊……没人这么，在他表示不用别管麻烦等一类拒绝意思明显的动作时，没人这么自讨没趣地凑上来。
小孙没有，他会听话的离开，燕隋不会，他会骂一句事逼就走，他父母……只会说一些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好好珍惜的这种行为吧啦啦吧啦啦个没完。
晞朗这样的……这可真是不太妙啊。
“要是有东西就可以做饭了。”晞朗拿着洗好的杯子出来。
“不会做。”章胧说。
“你不会？”晞朗喊了一声。
章胧回头看了一眼，“是啊，我不会做啊，很奇怪吗？不会做饭很奇怪吗？我不会你就这么惊讶吗？很奇怪吗？很惊讶啊？不行吗？”
晞朗失笑，“行行行，不奇怪，一点儿也不奇怪，会做饭很骄傲啊？我看谁敢在我前辈面前说会做饭。”
章胧绷了两秒偏头乐了，“神经。”
东西大概20分钟之后到的，晞朗让人把东西放到大厅前台，“我下去拿了啊。”
章胧点点头，嗯了一声没抬头，看着手里的剧本想着刚刚晞朗对这一段描述理解的话，总觉得少了点意思，是什么呢，皇帝看着小儿落水，对他说出的话是什么心理呢？
如今人如草芥，别说吃饱穿暖，饿不死便是幸事一桩，你说，这个小儿，怎如此肥壮？
思绪被一阵香气打断，章胧抬头，晞朗把东西摆在了桌子上，牛奶插上吸管递了过来。
章胧接过，“服务不错。”
热牛奶更好喝，反正这一杯比刚刚的好喝。
“真的吗？给个五星好评哦亲～”
章胧呛了一下，正准备说什么看见桌子上的东西视线便不动了。
菠萝诶。
好多菠萝诶。
“应该好吃吧，闻着怪香的。”晞朗把小盒子打开，菠萝块表面裹着蜂蜜的色泽，有一层脆皮，他用叉子扎了一块，“尝尝看，好不好吃。”
章胧一手拿着牛奶杯，一手拿着剧本，下意识地张嘴咬住了嘴巴的食物。
“好吃吗？”晞朗眼睛亮晶晶的。
“好吃。”章胧点头。
“那就好。”晞朗笑了一下，章胧不自觉跟着勾了一下唇角，片刻发觉后不自然地抿了一下。
章胧有的吃有的喝，省心的小后生在对面演独角戏，他时不时出声指点一下，一晚上过的舒心恣意。
“章哥，你订外卖了？”小孙看见垃圾桶里的外买袋诧异地问。
昨晚他离开的时候章哥说不想吃东西，那么之后他要是饿的话一般都只会随便吃点面包什么的，冰箱里还有面包，怎么定外卖了？真奇怪。
“啊……嗯。”章胧看了一眼，在袖口处喷了点香水，“走吧。”
“哦。”小孙点点头，只是顺口问一句。
拍照的地方人不少，负责人化妆师等一些其他职业。
章胧到的时候晞朗已经到了，晞朗很客套地上前，“章前辈。”
疏离的样子让章胧有一刻慌神，心里嗤了一声，随机微笑点头。
臭小子，装模作样。
晞朗转头的时候对他眨了一下眼，快速地，仿佛有小秘密一般有一种隐瞒感，章胧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眼里泛着笑意。
幼稚！
一点都不好笑！
场地人挺多，负责人讲解流程，章胧听了一会儿大致明白了，有两套衣服，拍两组照片，他和晞朗的尺码差不多，衣服也就没固定，让他们自己选。
听着有些随意，章胧刚才看了一眼，两套衣服一种风格，一个调里顺序没什么纠结的所谓。
第一套：黑白拼。
黑白格子牛仔风西装vs黑白拼色流浪风西装
“我要这个。”章胧指着第二套。
“不是，前辈。”晞朗笑了起来，“你不应该让让我，让我先选吗？”
“是吗？”章胧笑了一下，“行，你先选。”
“我选……”晞朗伸手慢慢指向第二套，章胧眯缝了一下眼，“第一个！”
“怎么样？适合我吗？”晞朗一本正经地问。
章胧一本正经地答，“主要是是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别人是衣服衬人，你是人衬衣服。”
“哎。”晞朗喊了一声，别开头，耳朵根子红一片。
章胧笑了两声，晞朗抿嘴，我脸皮太特么的薄了。
两套衣服的裤子都是纯黑色，衬得两人腿长的出奇。
章胧外套上挂了一个草编的破烂风娃娃，胸前还有一枚胸针，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漫步流浪街头的迷碎。
他脸上阴影很重，颧骨显得略微凸出，嘴上涂了口红，好几天没吃饭的苍白无力感。
章胧站起来的时候对着镜子看一眼，都有一种这人好可怜啊一会儿要好好吃一顿的冲动。
“厉害。”章胧对一片的化妆师说。
化妆师是个小姐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句谢谢。
一边的晞朗好了有一会儿，窝在凳子上玩手机，章胧看过去，他正和李东说着话。
晞朗张得是真不错，尤其是一双眼，稍有笑意便淌着风流。他没怎么化妆，眉眼轮廓本来就比较深，稍微修饰一下就浓墨重彩。
“走吧。”章胧说。
晞朗看过来，和他视线对上笑了一下，“好。”
“靠近一点，视线对上，两位老师很有感觉。”
章胧知道他说的意思，大概就是要一眼万年的感觉，再配个小剧场，三天没吃饭的街头流浪汉和三天没水喝的西部牛仔跨越时空的相遇，这一眼，是人类文明的飞跃，这一眼，是……个头啊。
章胧皱眉，他以前没有在工作时间心里跑马的状况，怎么了这是？力不从心了？我操，三十岁就要衰了吗？
章胧突然有些气愤，长时间的工作经验让他保持着身体本能，眼神三分专注三分心心相惜三分虽从未相见但上天注定你我终会相遇的坚定以及一分压抑着的无名气愤，死死地看着晞朗。
晞朗配合的很好，神经病般用同等炽热的视线盯着他，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让整张脸显得更加高级。
真棒。章胧在心里夸一句，因着莫名的气愤而更加莫名地气愤起来。
这不是他惯常的解决办法，他明白要如何调控心理变化，暂时压制等事情结束把愤怒推迟至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再任由其翻腾。
虽然这次他也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确是烦躁的凌乱，心平气和不下来。
……而且他已经知道原因。
现在不是思考的时间。
章胧平和地用这种一眼万年的眼神盯着晞朗，章胧平和地用这种一眼万年的眼神盯着晞朗做各种姿势并完成了第一套的拍摄。
第二套：浪荡不羁爱自由
白色纱纱古装裙vs黑色纱纱古装裙
复层的纱质绸面感觉穿上能透出肉来。
“……你选。”章胧看了一眼。
晞朗勾了勾唇角，“前辈不选吗？”
章胧看了看时间，“你快点。”
“哎。”晞朗点点头，看出了他隐藏的不适，不知是疲惫还是不耐烦。
诶，又开始琢磨起来了，回神回神。
两件衣服用的布料是一种，只是颜色不同，白的那件有银色绣纹，黑色的那件有金色绣纹。
“白的。”晞朗说，他不喜欢白的，但他想看章胧穿黑的。
“哦。”章胧点头。
换衣服，带假发，上妆，一套下来，晞朗发现章胧已经没有刚刚的那种不适，恢复了平和。
应该是刚刚化妆的时候闭眼的那会儿缓了神。
章胧穿黑色很禁欲，端起来的感觉被衬托的更明显，晞朗这么觉得，他暂时没有和别人交流一下对章胧这个画面的评价，就是禁欲系，他认为。
“这套衣服设计灵感来源水墨江湖，两位老师的气质很符合武侠气。你们是对手，禁锢住他，狩猎，猎人与猎物，厮杀，江湖是残酷的。”
章胧是猎物，晞朗是猎人。
章胧的领口被故意扯乱，晞朗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找感觉，他感觉到脖子随着每次呼吸轻微动着，咕嘟，他咽了一口口水，喉结隔着一层脆弱的皮肤，从晞朗的手掌间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
脖子本来就是脆弱的地方，不适应很正常，章胧想，再不开始他准备当众咬人了。
脖子上的手突然收紧，章胧本能地张开嘴呼吸，晞朗眼中闪过狡黠。
臭小子，故意的你，章胧眯了一下眼。
他微开唇，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和齿间若隐若现的舌尖。晞朗脸靠得很近，视线不受控制地往里探，能感觉那唇间扑出湿热的气息。
章胧要魅力全开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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