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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缘起·如初见


烟雾缭绕的浴室里,水珠顺着她雪白柔软的娇躯滚落,少女的寸寸肌肤被水滴润滑得透着粉红色,像光滑的绸缎。

        林簌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分,换好衣服,双手环抱胸间,后退几步并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她轻轻闭上眼,抬头仰起脖颈,眼中倒映的是一盏璀璨光芒的水晶灯。

        她有些失神,更多了些无助和凄然,手心捂住渐渐湿润的眼眸。

        良久后,林簌擦拭过泪水,立刻又恢复了平静,出了这扇门,她还是那个处变不惊的林簌。

        出了房间后,林簌便和沈延打了个照面。

        林簌抬眸,沈延看起来有些倦怠,眉宇间甚至多了几分戾气和寒意。

        他穿着黑色短衫,流畅的身材呈现在眼前。

        这与他刚刚回到襄城时,倒是十分相似。

        一时间,林簌有些失神,脸颊瞬间泛红,虽然已是尽力克制,可还是难掩心慌。

        沈延没说话,低眸斜睨了一眼。

        目光浅浅往下移,瞥到林簌半湿至腰线的秀发,发梢滴着水珠落到她略微起伏的□□。

        沈延保持沉默,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林簌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

        须臾,林簌道:“你抽烟了?”

        沈延点了下头,没太多反应。

        “作业完成了么?”

        “嗯。”

        短暂的对话中,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随后没再交流,转角擦肩而过。

        回到房间后,林簌直奔床里,只一门心思地想要睡着,对她而言,睡个好觉比什么都重要。

        可依旧如往常一般,她在床上翻滚了好久都没有入眠。

        看来又是失眠症在作祟。

        林簌在床上翻滚了不知多少次,愈发地精神起来,要知道,现在已经快接近十二点了。

        就在她焦躁不安时,万千思绪如同稀松零碎的记忆拼图一点点紧凑在一起,偷偷钻进了她的心里。

        林簌脑海里映出的画面的不是别的,而是那个在雨夜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孤独少年。

        她曾一度为他的寂寞和冷傲所吸引,也曾被他脱俗清癯的容貌所打动。

        那惊鸿一瞥,始终难忘。

        林簌再拒人千里,再寡淡冷漠,但她始终是个女孩,不可能对男人,尤其是英俊潇洒的男人无动于衷。

        就算嘴上否认,可骗不过内心深处的触动。

        那短暂的两个月,她默默的将那个少年藏在心里,每一晚都能忆起他的相貌,对他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

        谈不上喜欢,但确实惊艳。

        若他不是沈延,只是一个突然闯入自己生活中的少年浪子,说不定,自己真的会对他动心。

        这也让她再次回忆起两个月前,那段难忘的时光。

        ……

        自那天起的一个月,林簌都没有再见过那个少年。

        日复一日,林簌每天重复着枯燥乏味的生活。

        最近母亲出差不在家,父亲常年在外地工作,林簌不仅要专攻学业,还要承担起暂时照顾弟弟的责任,实在是分身乏术。

        又是一天的补习班结束,林簌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小区夜深人静,令自己没想到的是,家中别墅里的灯竟还亮着。

        这是第一次自己回来时家里还没熄灯。

        林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点半了。

        正常这个时间点,林子安应该睡了。

        难道是母亲回来了?

        林簌没太在意,她打开房门,换好拖鞋,放下书包,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看见母亲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坐着,林簌问了一句:“妈,什么时候回来的?”

        母亲没回答,十分沉寂。

        林簌倒了杯水,在客厅里饮了几口水后,淡淡道:“我先上去了。”

        出奇的是,母亲依旧没说话,甚至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簌眉间一蹙,顿了顿身子,顺着楼梯的斜角望向母亲。

        柳氤静静地坐在桌前,手上紧紧攥着手机。面前一团又一团的纸球,显然是哭过了。

        她今天没化妆,完全是素颜,却是格外得清纯温柔。这些年她保养得很好,皮肤光滑细腻,丝毫没有经过岁月的摧残。

        林簌瞥了一眼母亲,她身着一套黑色西装,寂静肃穆,眼眶掩不住的红晕,看来是被折磨地一晚没睡。

        林簌不喜多管闲事,哪怕是自己的家人,她也从不过多地干涉和过问。

        但今天,林簌却不能坐视不管。

        因为林簌知道,今天对母亲来说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对自己,也一样。

        妈妈应该是刚刚扫墓回来。

        四年了,她还是难以释怀。

        在林簌的世界里,母亲素来是一个冰雪聪明,处事冷静的人,遇到再大的事都能巧妙地化解过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林簌遇事冷静,这点是完美地遗传了柳氤的性格特点。

        柳氤自身也是一位奇女子,她出身世家、秀外慧中、高校毕业、和爱人林皓一同创业,攒下了不少的家产。

        又诞下了一女一子,可谓儿女双全,家庭事业双圆满。

        林簌上了一天的课,实在很累,即使是在假期,觉也是不够睡的。

        本来抱着回家倒头就睡的理念,但林簌看见母亲现在的状态,不免有些担忧。

        一番思量过后,林簌原本并不打算过去安慰,因为她清楚自己帮不上她什么忙,索性就别去打扰,让她自己安静下来,于是转身便往楼上走。

        就在这时,柳氤的一声哭泣打破了周遭的死寂。

        她抽泣地十分难过,令林簌心生涟漪。

        一阵纠结过后,林簌只好放弃睡觉的念头,身轻如燕地走了下来。

        柳氤用手纸擦拭眼角的泪痕,内心的苦痛憋在了喉咙里,没再发出一声声响。

        她的眼睛红肿,充满着血丝,哭起来是极其的楚楚动人。

        柳氤长得极美,面容清秀隽丽、出尘若仙。

        而林簌也是完美地继承了母亲这一点,她长得比柳氤还要美,但却一点没遗传母亲优雅的气质。

        林簌天生一副美艳妖媚的长相,性格却是出了名的淡然,甚至是有些孤僻冷漠。

        林簌坐下,淡淡问道:“这么久过去了,还放不下?”

        柳氤落泪,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反之是避而不谈。

        林簌见母亲只字不语,有些无奈:“妈,要是难过,你跟我说说话吧!”

        听林簌一问,柳氤觉得更加得伤心难过,她捂着嘴角,泣不成声,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良久后,柳氤缓缓道来:“女儿,我好想她。”

        林簌面色凝重,垂眸道:“我知道您很想念小姨。可是,她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您还放不下吗?”

        废话!林簌心里暗暗想。

        就连自己如今也都是强颜欢笑,何况母亲和小姨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呢?

        柳氤摇摇头:“阿苒走了这么多年,可我总觉得她还在我身边。可是,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林簌知道母亲和小姨之间的情谊深厚,她也清楚此时此刻母亲内心的痛苦。

        对于她的离世,母亲一直难以释怀,每年的这几日她都以泪洗面,回忆着她和妹妹的过去。

        可是,自己难道不是么?

        她走后,自己瞒着所有人,惦记了她四年。

        柳氤双手环抱颈间,带着阵阵的哭声,不停地抽泣落泪,意识模糊不清,开始说了起胡话。

        看着母亲悲痛欲绝的样子,林簌又哪里忍心。

        她抬眸,目光中难得流露出的不是冷漠,而是柔软和温情,劝慰道:“妈,无论你接不接受,它都已经发生了。”

        “你也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个结果。与其这样纠结,倒不如欣然接受。”

        柳氤轻咽了一下,眼角止不住的泪水往下流,哭道:“孩子,我们的这种感情你不懂,你还是不明白。”

        林簌淡淡一笑,她确实不懂。

        从小到大,她对情感这种东西确实淡漠。

        在她的世界里,没什么感情是不能割舍的,可总有些人是例外。

        少顷,林簌瞥了一眼柳氤面前的酒杯,忧心问道:“你喝酒了?”

        “嗯,妈妈难受。”

        林簌摇摇头,叹气道:“你糊涂了。”

        “妈妈放不下这件事,实在是……”柳氤痛哭流涕,自言自语地哭泣道,“我真的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真的接受不了!”

        林簌见母亲失魂落魄的样子,内心也是怅然若失。

        要是知道了真相,恐怕妈妈不会原谅自己吧?

        思量良久,林簌才缓缓开口道:“时间会冲淡一切,虽然心里泛痛,但我还是希望您有朝一日能够真正地走出来。”

        林簌朝着母亲露出一个笑脸,想让她开心些。

        这也是作为女儿,自己所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其实,在学校里自己身为班长,一向实事求是、有一说一,从不感情用事。

        她不通人情世故,也不懂如何表达内心的想法,因此导致了不少情况下,有的人被她劝慰,越劝哭得越厉害。

        鉴于这种情况,林簌打心里不愿去安慰别人。

        与其说是袖手旁观,不如说是给自己省了麻烦。

        不过柳氤听后,内心却是平缓了不少。

        她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自己还不能倒下,因为还有很多事需要自己承担起来。

        “女儿,妈妈没事,你放心吧。”

        “嗯。”

        “不过我还是担心一件事!”

        “你担心什么?”

        柳氤叹气,愁绪道:“我担心小延,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沈奕有没有好好照顾他?”

        林簌问道:“小延?”

        一时间,林簌有些惘然,脸色骤然一变。

        虽然对他,林簌始终是记在心里,可是自孟苒小姨走后,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生活中了。

        “小延”是柳氤对他的特别称呼,有时林簌都觉得柳氤对沈延的好超过了自己。

        “是啊,你们这么久没见,你都快忘了他吧?”柳氤苦笑,目光流转,似乎是想起来很多年以前的事,“阿苒刚去逝时,你也有事没来参加她的葬礼,也就没再见过小延了。”

        不知为何,这个名字好像是有什么魔咒?

        提到他,林簌就如同坠入深渊,霎那间,她除了不安和惶恐,没任何多余的感觉。

        沉默半晌,林簌才回过了神,佯装镇定道:“是快忘了。”

        “想起来,真是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柳氤自嘲地笑了笑。

        话音刚落,林簌倏地阴沉着脸,冷哼道:“还不是你们自己都非要离开,你要搬家,她要陪老公回老家。”

        “是我的错,不知道他在那里过得怎么样?”柳氤叹气道,眼泪汪汪的,“妈妈我真的担心他啊!”

        “他不小了,有能力照顾自己。”林簌眉目间略带愁绪,垂头低语,反问道:“再不济,还有他父亲照顾他,你担心什么?”

        “哦,对了。”林簌摊手,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满脸不屑地冷嗤一声,“我忘了你说过,沈奕又娶了一个吧,也难怪,新婚燕尔,他估计早把沈延这个儿子忘了。”

        “您啊,就别把希望寄予那个男人身上了!”

        柳氤和沈奕一向是面和心不和,纵使这些年柳氤一直明里暗里接济他们一家,可也只是为了孟苒和小延能过得好些,从不是为了沈奕!

        在柳氤心里,沈奕作为男人,作为夫君和父亲,从未对家里有过一丁点儿的付出和努力!

        她就是瞧不上他,要不是他非要带阿苒小延回老家,阿苒不会一时失足车祸去逝,小延也不会这么小就没了妈……

        林簌听母亲提过,在孟苒小姨去逝第一年,沈奕就又娶了一个老婆,柳氤虽恼羞成怒,可终究也说不了什么,而且她工作繁忙,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这几年也都是单向联系,每月给沈奕打钱照顾小延。

        柳氤又气又悲,咬着牙痛斥道:“该死的家伙,要不是这几年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到我抽不开身,我早就去云城收拾这对狗男女了!!”

        林簌沉思了一会儿,须臾,冷冷问道:“那又能怎么办?难不成你还真要去?”

        不过按柳氤的脾气,这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哼!管不了这么多了!”柳氤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把林簌吓得一怔,她露出一副将所有事都抛在脑后的样子,毅然决然道,“狗屁的工作,不管了!妈妈明天就去云城,我非要看看他对小延怎么样!如果让我发现他对小延不好,你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不会让他和那女的好过的!!!”

        闻言,林簌愣了愣,一时懵然。

        柳氤平时一副高贵优雅的样子,但这偶尔的小脾气倒是显得十分有趣。

        片刻后,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本凝重的神色也舒缓了许多。

        林簌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悠闲惬意地回了一句。

        “随你吧。”

        “总之,您量力而行吧。”

        说完后,林簌回了房间。

        关上门的一瞬间,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当年孟苒阿姨离开,是要随她的丈夫回到云城老家,于是他们便在自己八岁那年,带着沈延离开了这座城市。

        云城离湘城市很远,地理位置跨越了南北两地,回来一次相当得困难。

        他们这一走,就是十年。

        第六年,就是孟苒阿姨的离世。

        落叶归根,孟苒的身后事是回到这里办的,墓地也是落在了这里。

        不似柳氤,这十年期间,林簌一次也没见过沈延。

        兜兜转转,总是错过。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可她也是躲避,从不过问,更不想见到他。

        对他们一家的事,已经相当得模糊,零零碎碎地只能记起一些片段。就仅此而已了。

        ……

        此时此刻,林簌的困意全无,这些事情都堵在心里,让她本就复杂的思绪更加混乱。

        她干脆起身,来到书桌前,一口气连续做了五六套大卷纸,把三天的作业都提前完成了。

        这是她的一个习惯,失眠时会执着干一件事,干到极致。

        凌晨一点多钟,林簌终觉困意袭来,便上床睡了。

        这一觉,林簌倒是睡得很沉,月光透过古典色的纱帘,折射在房间里呈现出一种朦胧的梦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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