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危在旦夕
第361章 危在旦夕
戴上斗笠，穿上蓑衣，许振刚跨出水务司大门，只见一骑跨马奔了过来，陈芩都来不及下马便喊道：“许振！望山河决堤了！”
脚步一顿，许振镇定道：“决堤便决堤，慌什么！”
“离堆上的人没有撤出来！”陈芩焦急的喊道。
“什么！”
这下许振就保持不住镇定了，他立马回头喊道：“丁梦！带上人和东西！走！”
说罢便一把将陈芩拉下马，翻身上马后当先便冲入雨中，朝着离堆奔去。
许振去了，但是那声呐喊也将丁梦惊醒，问了陈芩两句什么情况后，立即开始组织人手，以最快速度奔向离堆。
雨滴打在脸上的感觉很不好，斗笠也被风吹飞，许振却顾不了这么多，马鞭狠狠的抽下，顶着风雨狂奔。
望山河溃堤，那么滚水凼里肯定已经汪洋恣肆，许振不敢走往常的道路，只能沿着修建灰矿而拓出的沿山小道奔驰。
当他翻过东面拗口时，目视之处，滚水凼已经开始名副其实的积水，很明显能看见远处的河水无情的在侵蚀这片土地
路极为难走，但是许振不敢有片刻迁延，他要立刻知道离堆现在的情况，他要知道究竟为何这些人没有按时撤出来，他要知道救援该如何施行！
就在奔驰之时，身后也传来马蹄声，回首看上一眼，只见黑豹已经赶了上来。“你来做什么？”许振灌着满口风雨喊道。
“多个人帮忙总是好的！”黑豹回应了一句后，就用娴熟的马技超过许振，当先往离堆赶去。
一炷多香时间后，许振已经能见到离堆，也能见到那个正正好在离堆旁决口的河堤，也能看到决堤两岸都站着不少向往无助的劳工。
下马，许振没有和先抵达的黑豹说话，直接开始打量前方情况，决堤位置很刁钻，正卡在山与离堆之间，奔涌的河水将两地切开，极为湍急，也极为危险。
随行现在水位还没有漫过离堆，柴能看见对面的离堆上，一群劳工正站在高处向他招手，同时也在喊着什么，可惜，风雨太大，河水太急，完全掩盖的对岸的一切声息。
“嘛的！”许振冲地上啐了一口后骂道：“水太急了！”黑豹没说话，扯了根路旁的长树枝探手往河水里一扎，瞬间完全淹没。
“别试了，这里起码有五丈深。”许振眉头紧锁道。
“也有三十丈以上远。”黑豹望着对岸补充道。
许振回头看着惊魂未定的那些劳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没撤出来！”
众人左顾右盼了一阵，一个年纪只有十来岁的男孩走了出来，将老于先救器物再救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糊涂！”许振骂了老于一句，但是却没有半点作用，事情已然发生，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先到的许振和黑豹只是看了看情况，目前他们是束手无策的，他们可没这本事飞三十丈去救人，只能等着丁梦后续带来的人手，不过唯一让许振有些欣慰的是，因为溃堤，水位线有些下降，至少离堆现在并不担心会被淹没的情况出现
当然，有好事也就有坏事，溃堤的地方正在一点点变宽，河水剐蹭着岸边泥土滚入昏黄的水流，很快，溃堤的边缘就会到达离堆。
这让许振再次揪起一颗心，虽说离堆的工程质量是严苛把关的，但真当到了要检验的时候。
许振并不能打包票离堆会完好无损，万一有个纰漏，恐怕对岸的几十条性命一个都活不了。
风雨交加，洪水奔腾，岸边的每个人都很焦急，终于，丁梦在不久的时间后带着人手和工具赶到，同时到达的还有闻讯而来的吴越以及守备营的申校尉。
“如何了？”吴越走过来问道。
许振摇摇头，没有搭理，而是冲着丁梦喊道：“绳子带了吗？”
丁梦招手叫过来几名下属，他们每人身上都有一大捆绳子，现在就该想办法怎么将绳子送到对岸了。
“我来！”
申校尉说着便走出来，他带着一张硬弓，取过一支羽箭，在箭尾之上绑上一根极细的丝线，挽弓搭箭，举手便朝着对岸射去。
嗖！羽箭飞出，而后在风雨之下落入了洪水之中，总共射出去只有区区不到二十丈。
“妈的！”
申校尉暗骂一声，重新搭箭，硬弓被他拉开如同新月一般。
嗖！再次射出，可老天爷似乎不怎么给面子，一阵风雨之下，原本能射出百步的弓箭在刚才不远的位置坠入河水，依旧没有达到对岸。
似乎有些激起了申校尉的怒气，他第三次搭箭，这一次使足的气力，身边人甚至能听到弓身已经紧绷得嘎吱作响，而申校尉也是运气凝神，就在即将放手之时之，啪的一声。
弓弦竟然绷断，瞬间一张右手鲜血四溢，众人赶紧扯下衣物为其包扎，同时大家也知道，射箭到对岸的想法破灭了。
要是平时，许振一定会称赞申校尉一声“好膂力！”，可现在他却没这心情，现在弓箭射不到对面，无疑又是一场打击，对岸数十人恐怕性命危在旦夕。
“来人！回营取强弩来，老子不信射不过去！”申校尉捂着右手的伤势冲手下喊道。
“我看算了吧”黑豹在一旁淡然道。
“算了？难道对岸的人不救了？”申校尉对着黑豹喝道。
黑豹淡淡摇头后看着天色说道：“等你的人取来强弩，天都黑了。”
说完，黑豹拽过一捆身子扛在肩上。
又拿过已经连接好的最长一根往自己腰上一绑道：“我游过去！”
“不成！”吴越抬手阻止道：“河水如此湍急，游不过去的！”
“我水性不错，没问题！”黑豹说着便想上游走去。
“等等！”许振叫住了黑豹，走上前去将他腰上的绳结多挽了一圈道：“无以为报，注意安全！”
“嘿嘿，不用什么报答，你是个好官！”
黑豹说完便扭头走到了上游，回头喊道：“五息之内我没浮上来就往回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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