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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时年纪小2


乌恒比静迁大两三岁,是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出家乡的,他早慧聪颖,几年来哄得人贩子对他放松了警惕,偷偷逃跑。他小小年纪,餐风宿露,凭着幼年时学过的一点点微末功夫,一路乞讨卖艺坑蒙拐骗的来到宝和县。他幼年惨遭拐卖,夹缝中生存长大,本已没有什么公正良心,每日在宝和县便靠着偷盗欺骗过活。

        那日遇到静迁,本想抢了钱就跑,谁想到竟被静迁咬伤。他在宝和县混了两年,早就见过静迁,知道一直养着她的老乞丐已经死了,小丫头成天垃圾堆过活。看着小丫头不言不语倔强神情,他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不但把铜板还给了她,还一时冲动下允诺保护静迁。他小小年纪虽然为了生活不择手段,但是对诺言却极其看重,既然允诺了静迁,他就真的带着她认认真真的生活起来。

        擦干净静迁小花猫一样的脸庞,连带着把自己的脏脸也洗了洗,小静迁看着乌恒俊俏的脸庞不由得好奇的伸手点点。已经十岁的乌恒已经有了小小少年的模样,配着点漆一样灵动的双眼,依稀能看出长大后一定是个英俊男儿。

        伸手握住静迁捣乱的小手,把她的小爪子也擦了干净,乌恒微笑的看着她,小静迁也嘻嘻笑着看他。

        “来,小静,叫我乌恒哥哥。”乌恒揉揉她的脑袋。

        “乌恒哥哥。”小静迁睁着大眼认真的叫道。

        乌恒高兴的一把抱起小静迁,欢快的叫道,“再叫一声!”

        “乌恒哥哥!”小静迁被举在空中,开心的叫道。

        两个身世可怜的孩子这一刻已忘记了他们的烦恼,快乐的在溪边玩耍,笑声久久不歇。

        从那日起,小静迁便跟着乌恒一起生活了。乌恒居无定所,下雨天就带着静迁窝在破庙里,天气晴朗两人便歇在后山树林里。宝和县后山并不大,也没有什么野兽,乌恒在山上布下陷阱,经常能捕猎到野鸡和兔子,每到此时,二人便能美美的饱餐一顿,日子虽然困苦,倒是比先前一个人要欢乐的多了。

        乌恒以前习过字,每有空闲,就在山上教静迁写字,先是教会了她写自己名字,又教会了她写他的名字。看着小静迁一笔一划认真的写出小静和乌恒两个名字,乌恒高兴的一阵翻跟头,小静拍手欢呼。

        两人如此生活了大半年,眼见天气渐渐入冬,越来越冷,乌恒与静迁的衣衫也愈显单薄。这日又是下了一天的雨,乌恒抱着小静迁缩在破庙里躲雨。

        “哥哥,这雨什么时候停啊?”小静迁依偎在乌恒单薄的怀里,开口问道。他们已经两日未出破庙了,庙里残存的食物已经吃完,他们已经饿了一顿了。

        乌恒皱着眉头,也不回话。眼看冬天来了,天气越来越冷,山上的猎物更加不好打了,他跟小静要怎么度过这个冬天呢。没人比乌恒更清楚冬天的可怕,没有食物,没有衣服,他们只能等死。

        “哥哥?”小静迁见乌恒不答话,抬头又问了一句。

        乌恒低下头,安抚的吻了吻小静迁的额头,柔声道,“小静不要担心,明天雨就会停了,到时候哥哥去山上给你抓兔子吃。”

        小静迁幸福的蹭了蹭乌恒的脸,带着微笑沉沉睡去,年幼的她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冬天有多可怕,以前跟着老乞丐,也是被保护的好好的。

        第二日,老天爷果然看在二人诚心祈祷的份上停止了下雨。寒风中,乌恒紧搂着瑟瑟发抖的小静迁,颤颤巍巍的向山上走去。万幸,陷阱里有一只已死了的兔子,两人高兴的把兔子带回破庙,生火烤了吃。

        吃完兔子,小静迁小猫似的缓缓清洗着脸儿,乌恒坐在一边看着她,突然说道,“小静,哥哥明日起要去上工,你一个人乖乖的可以吗?”

        “啊?”小静迁停下动作,呆呆的看着乌恒,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乌恒把她抱到身边,一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一边说道,“马上要冬天了,山上兔子和山鸡会越来越少,哥哥想去当短工,赚点钱度过这个冬天。”

        “那我也去。”小静迁立即到,她不想离开乌恒。

        “你太小了,而且人家不收女孩子的。”乌恒笑嘻嘻的刮了下她的鼻子,又道,“你乖乖的在庙里写字,我每天都回来的。”

        “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小静迁委屈的问道。

        “你每天在庙里写字,大概太阳一落山,哥哥就回来了。”乌恒柔声安慰道。

        小静迁乖乖的点了点头。

        之后半年时间,乌恒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太阳一落山便准时赶回了破庙,小静迁总是欢喜的在破庙门口迎他。

        随着乌恒当短工一段日子,小静迁穿上了保暖的棉袄,虽然还是住在破庙里,但是二人却觉得这是最温暖的冬天。

        渐渐的,河面的冰开始融化,溪边的柳树还是抽芽,而乌恒每日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有时候竟会是满身伤痕。

        乌恒从不告诉她他去了哪里,他身上有伤还是她不小心发现的。那天晚上她在睡梦中听见乌恒痛苦的呻吟声,朦胧间中起身发现乌恒竟然发起了高烧。小静迁手忙脚乱的打来水,小心的给乌恒擦汗降温,脱衣服擦身时才发现,乌恒身上竟然没有一块好的皮肤,浑身青紫更有刀疤和剑痕。小静迁忍住满眼的泪珠,小心的给乌恒擦拭身体。到第二天早上,乌恒高烧退了,渐渐清醒过来,见再也瞒不住静迁,才告诉她实情。

        原来根本不是当什么短工,乌恒是去一个武林世家做侍卫,侍卫需要严格的训练,于是才有了这满身的伤痕。瞧着乌恒瘦削的身上全是伤痕,小静迁痛惜的道,“哥哥不能不去吗?”

        乌恒笑了笑,“哥哥还要带小静过更好的生活呢,要是不趁现在谋个事,以后我们怎么办呢?”见小静迁不吭声泪珠直往下落,伸手把小静迁揽入怀中,安慰道,“小静不要怕,哥哥不疼的。”

        小静迁闷声在他怀里说道,“骗人。”

        “呵呵,”乌恒笑道,“那小静给哥哥呼呼,就不疼了。”

        看着听了此言还挂着泪珠认真的给他的伤口吹气的小静迁,乌恒不由的失笑,调笑道,“静儿是个小爱哭鬼,羞羞脸,这么大了还哭,当心以后没人要哦!”

        小静迁生气的回道,“我才不要别人,我只要哥哥!”

        乌恒坏笑捉狭的面容一怔,呆愣片刻,才神情柔和道,“好,静儿不要跟别人,一辈子就跟哥哥一起。”

        “嗯。”小静迁用力的点点头。

        乌恒暗下决心,就算是为了小静迁,他也一定要在筛练中活着出来。他没有告诉小静的是,他其实不是当侍卫,而是死士。为了不在保护主人的时候死去,他只有在训练中更加刻苦,才能有一线生机,而身上的伤就是在训练中得来的。

        本还在想找什么理由跟小静迁说,正好趁这回说了。乌恒脑海中思索片刻,对静迁道,“静儿,哥哥过几天要去执行任务,可能要有半个月不回来,这些银子给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说罢,从衣衫中掏出一锭碎银放到小静迁手心。

        小静迁低着头不说话,乌恒无奈的摸摸她的头,“乖,别跟哥哥生气,哥哥保证尽快回来。”

        良久,小静迁才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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