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集市第二天
李万万觉着今天准备的豆腐脑才一个多时辰就卖完了，一定要给明天多准备一些，于是就将宋芸买来的豆子直接用了一半。这些豆子磨起来可是一个大工程，一直忙到夜里才全部干完，就连她夜里睡觉做梦都在磨豆子。
李万万早上起床感觉腰酸背痛的，就像真的磨了一晚上豆子一样。
田沛倒没有真的被李万万吓得不敢来，今天早上还是如约而至。他帮着李万万将做好的豆腐脑和酱料放到小车里。
有了小车之后，搬运东西确实方便多了。李万万还能额外再拿几个小凳子。
到了集市上，时辰尚早，很多铺子还没有开门。李万万先将东西摆出来，把拿来的小凳子放在了小摊旁边的空地上。
宋芸看现在没什么客人，昨天又一直忙着吆喝没好好在这里转转，就让李万万先在这里看着铺子，自己先看看这里都卖些什么。临走时还在李万万耳边警告她，不要让田沛离她太近。
李万万哭笑不得，田沛一直规规矩矩，而且经过昨天的事情后，还有点刻意避着她。反倒是李万万自己需要谨言慎行，时刻谨记男女大防就谢天谢地了。
没一会，很多赶早的客人稀稀拉拉地过来了。
“你们家开门倒早！”一个客人走到豆腐脑摊前，“给我来一份……”
“我们家有咸豆腐脑和甜豆腐脑，您要哪种？”李万万见客人犹豫了一下，便提醒到。
“要咸的吧！一份多少钱呀？”
“五文钱。”李万万还补充道：“不过要是您自己有碗的话，就卖您四文钱！”
“咦，自己带碗就便宜呀！”客人有点惊奇他们这样的做法，“可惜我今天没带！”
李万万将豆腐脑做好递给客人：“您的豆腐脑拿好！”
客人端着碗正准备吃，发现旁边的包子铺开门了，就进去要了几个包子，直接坐在他们家吃了。
“田兄，我们小摊的吃食种类是不是有点少呀！”李万万看到客人去了旁边的小摊便问道。
“嗯，而且一碗豆腐脑大多数人吃不饱，吃两碗又会有点胀气！他们选择去旁边买点别的吃食也是正常！”
“那……”李万万陷入沉思。
“你考虑长远些也没有问题，但是我们现在还腾不出手来做其它的，专精于做豆腐脑，做出特色来，也不会逊色于这些小摊的！”田沛知道李万万看到别家吃食种类繁多，心里有些着急了。
“是，田兄说的有理！”李万万明白自己有点好高骛远了，自己每天做这些豆腐脑都要费很久功夫，再加种类肯定忙不过来。
“你放心，我们的豆腐脑在这里只有一家，肯定会有大量客人过来的！”田沛冲李万万自信地笑了一下。
确实，李万万在半个时辰之后便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她现在恨不得有八条胳膊，八只手，人太多了，就算她们三个人都过来给客人盛豆腐脑，后面还是排了很多人在等着。
有很多是昨天已经来过的客人，还有一些客人今天带着朋友或者家人一起来的，还有一些客人是看到这里摩肩接踵便过来凑热闹的。
“接下来是两碗甜的两碗咸的！”宋芸小摊外面询问每个客人要的种类，然后大声报给李万万和田沛。
宋芸声音极强的穿透力在这种情况下真是派上了大用场。就算小摊人满为患，人声嘈杂，李万万也能清晰地捕捉到宋芸从几米远传来的点餐种类。
李万万和田沛分工明确，一人往碗里盛豆腐脑，一人往豆腐脑上淋浇头。李万万发现每人只重复一个动作，比之前一个人做甜豆腐脑和一个人做咸豆腐脑每人重复两个动作要快多了。
“哎！哎！哎！你们家还让不让别人做生意了！”一个人骂骂咧咧地拨开人群，直接走到李万万面前，“你看看，你看看，都把我们家铺子挡住了，我们怎么做生意呀！”
李万万踮起脚尖，看向队伍的尾巴。
整个队伍排了不止一列，像是一条盘旋着的龙，折成了好几个纵列，最外围排着的几列确实已经将隔壁一个小摊的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了。
“怎么？你眼馋我们家生意好呀！”宋芸看到有人要来砸场子，也不甘示弱，三步并作两步从旁边走上来站在那人的面前，叉着腰，瞪着俩眼珠子与他对峙。
“你说什么，你这泼妇！”
“娘！”李万万从操作台后面走出来拉住宋芸，她这个娘真是心直口快，“别起冲突，还有这么多客人看着呢！你去关照客人，我跟他说！”
宋芸虽然不服气，瞪了那个人一眼还是去给田沛帮忙了。
“万万，别结仇，跟他好好商量！”田沛也从操作台后面走出来，提醒李万万道：“我们刚来这里还没有站稳，多个仇人就不好做生意了！”
“田兄放心，我心里有数！”李万万正准备伸手拍拍田沛的肩膀让他放心，又想到昨天的事情，伸出的手在半路上拐了个弯，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这位兄台，我们借一步说话！”李万万将那个人引到旁边的空地上。
“我们昨天才来，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本来昨天应该跟你们打个招呼……”
“你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就说怎么办吧，我们本来生意红火，你们家都把我们的财源挡住了！”王二直接不耐烦地打断李万万的话。
“是，这件事确实是我们不对。我刚才在铺子里面，没有注意外面的情况，我现在立马让门口的客人往我们这边靠靠！”李万万诚恳地向他道歉，提出了解决办法。
“你说的倒是容易，那我们铺子之前的损失怎么办？”王二撇着嘴根本就不正眼看李万万，又听着她微语细声的道歉，就得寸进尺。
“那不知兄台想怎么办呢？”
“我的铺子早上少说也能挣一两银子，我看你刚开张，也不欺负你，你就赔给我五百文就行！”王二伸出一个巴掌举到李万万眼前。
豁！真是狮子大张口！听他这语气好像他多大度似的！
李万万听到他如此说，也不弯着腰向他赔礼道歉了。
他要是不说这么多钱的话，为了和气，李万万还是可以接受稍微赔偿一点的，可是这个人明摆着欺负她这个新来的。
“兄台有点欺负人了！”李万万语气有些不耐，“我本来念着我们毗邻，以后免不了经常见面，和和气气地将事情解决了大家都高兴，可是既然兄台如此说，那小弟也就没有必要跟兄台客客气气的了！”
“哟，怎么着，不服气？”那个人一脸奸笑，凑近李万万，声音低沉道：“你今个要是不赔钱，我就能让你以后在这里干不下去！”
李万万听到这里，明白了这个人肯定是昨天见她们豆腐脑摊生意好就已经心生不满了，今天借由这件事生出事端，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兄台还真别吓唬小弟！”李万万嘴上硬气，心里还真有点打鼓，他是不是跟管理这个集市的官府有什么关系，不然怎么敢这样说。
“这边干什么呢！这么多人挤在一起！”
李万万正在思考怎么应对这个情况，有几个穿着官服的人从李万万对面走过来。
正威胁着李万万的王二突然换了一副嘴脸，迎上几位穿着官服的人，一脸笑嘻嘻地说：“没事，这家新开的小摊来了不少客人把我们家铺子挡住了，我正在和这位小兄弟说呢！”
“哦，是这样！那你们自己维持一下秩序，不要把路都挡住了！”其中一个站在最前方约莫二十几岁的人对李万万两人说道。
“是是是，市令大人放心！”王二点头哈腰回答道。
李万万听到他对这个人的称呼，估摸着这个人就是管理这个集市的官员，便也不敢直视他了，立马低头。
刘市令吩咐了两人，便带着侍卫去巡查其他的铺子了。
李万万低着头，只看到市令大人从她旁边走过去，黑色镶着红边的衣袂随着他的脚步打了个旋子，从李万万腿上掠过。
李万万再抬头，几个人都已经走远了。
“总之，你要赔钱！”王二见市令走了，又恢复了咄咄逼人的样子。
“兄台，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各退一步，我愿意赔偿您一些钱，但最多五十文，要是再多也没有了！”李万万看小摊前又排了不少人，也急着回去帮忙，不想和他一直纠缠，便准备走了。
“哎！你别走呀！我还没同意呢！”那人看李万万要走，扯住了李万万的衣袖。
雪白的手臂从袖子里漏出来，李万万觉察到，立马将袖子从那人手里扯出来，将自己的胳膊遮住。
王二被那抹白皙晃了一下，又仔细将李万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原来是个小姑娘！我说呢，哪有大老爷们这么娇娇弱弱，细细嫩嫩，声音又软又柔的！”
李万万见自己被那人看出了身份，皱起了眉头。不知这个人会不会因为她是个小姑娘好欺负，就更加变本加厉！
“你个小姑娘不在家学绣花，跑出来摆什么摊！”王二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得得得，算我倒霉，你说五十文就五十文吧！”
李万万没想到王二看出她的身份之后，居然没有为难她，反倒同意了她的提议，心里松了一口气。
“多谢兄台体谅！”这人嘴脸可恶，但李万万还是拱手谢了他。
李万万带着王二走到操作台里面，将钱袋拿出来数了五十文交给他。
王二拿过钱，又自己数了一遍，然后装进了自己的口袋，笑嘻嘻地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铺子里，王二将钱一文一文放进钱袋，又把钱袋放到耳边摇了摇，铜板在耳边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小娘们还真好说话！今天可以多喝一壶烧酒了！”
王二又想起刚才那晃眼的胳膊，闻了闻自己的手道：“长得倒是挺秀气，身上味道也是一股子狐媚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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