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摊贩
“虎子，你慢点吃！”一位农妇打扮的女人看着旁边狼吞虎咽的男孩，起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娘，这个好吃，你能在家里做吗？”虎子把嘴里最后一口饼渣咽下去，问身边的母亲。
“这个……”男孩的话让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家里倒是可以做饼，可是做成这样，恐怕……
“娘，我们可以天天来这里吃吗？我想天天都吃这个！”
“这孩子，哪能天天吃！”这位母亲用衣袖给孩子擦了擦嘴角，“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钱！”
“不嘛不嘛，就是要天天吃！”
虎子在凳子上朝着母亲撒泼打滚。
旁边桌的一个客人听到这边虎子的吵闹，也不生气，笑着给这位窘迫的母亲打圆场：“也不怪孩子要来，就是我这个大人都被这饼子馋得想天天来呢！”
“虎子，我们走啦！”她对那位客人笑了笑，将虎子往铺子外拉。
虎子屁股粘在凳子上不走，缠着母亲要再吃一个。
……
“掌柜，你们家铺子怎么之前一点也没听说呢！这么好吃应该很有名呀！”另一位客人问道。
“我们是前几天才开张的！没有几个人来吃过！”章十步回答道。
“怪不得！”
……
“你们吃好了吗？”另一位客人问他旁边的友人。
“我还想来一个，这饼也太香了，一个根本不够！”友人摸了摸已经略微鼓起的肚子。
“掌柜，再来两个！”客人听到友人的回复，正合他的意，立马又给自己和友人各加了一个饼子。
旁边另外几位排队的客人看到吃过饼子的人对它评价这么高，也在宋芸那将自己的套餐改成了饼子的数量是两个的那个。
一时之间，客人应接不暇，章氏两兄弟也忙得热火朝天。
……
到了黄昏十分，章十步和章留行准备收摊。
他们今天已经将之前准备的所有面粉都用完了，只能告诉剩下的客人明天再来。
“那不是还有几个吗？怎么不卖了？”一位客人看到炉子上还放着几个饼子。
“这几个已经卖给别人了！”章十步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对不起，请您明天再来吧！”
客人惋惜地看着炉子上烤的焦焦的饼子，恋恋不舍地走了。
章留行走到装面的麻袋面前，不可置信地将麻袋拎着倒过来，见从麻袋里只飘出一些粉尘，激动地与章十步说：“哥，我们居然把那么多面粉都用完了！”
章十步走到弟弟面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豆腐脑摊的客人确实多，今天很多人都是冲着他们来的！”
看向右方的豆腐脑摊，李万万也已经卖完了准备的豆腐脑，在收拾小摊了。
章十步忙碌了一天，这会却越发容光焕发，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但是，明天，那可就不一定是冲着他们了！”
章留行见哥哥目光囧囧，内心也跟着澎湃起来。
他们手艺不俗，门槛踏破也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天时地利人和，正是大干一场的时候。
“哥，我们收拾收拾回家吧！今天睡个好觉，明天努力干活！”
“等等，我把剩下的这几个饼子拿给李万万她们，今天客人这么多，多亏他们帮忙了！”
章十步捧着最后几个热乎乎的菜饼来到小摊前。
“婶子！”章十步看见宋芸，将饼子捧给她，“今天多亏你们帮忙了，我们这个小铺子自开张以来第一次这么多人呢！”
“是小章呀，你们今天忙坏了吧！”宋芸对这两兄弟印象很好，看到他还专门送饼子过来，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连忙接过。
“章大哥，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李万万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我之前还不信任你们……今天生意这么好，真是多亏了你们了……”章十步不好意思地冲着李万万笑，为自己之前对李万万的揣测而愧疚不已。
“章大哥，这些事不必再提，我以后还要依仗章大哥挣大钱呢！”
“好！”听着这话，章十步心里踏实了。
接下来数几日，两家之间互相吸引食客，每天都有无数客人专程来这里吃饭，这些客人又带动了自己的亲朋好友。
豆腐脑摊和菜饼铺都挣了个盆满钵满，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
眼看两月之期快过了一半了，李万万算了算这些天挣到的钱，将将有一百五十两，看来两个月还完李成业欠下的债是绰绰有余。
“弟妹，你怎么在这里？”
现在正是每天早晨食客最多的时候，宋芸忙着在两家之间点单取餐，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却叫住了她。
宋芸回头，原来是李成业的哥哥李建业，也就是债主之一。
“咦，是大哥呀，你过来吃早饭吗？”
“是呀，我听朋友说这里的烤饼不错，今天正好过来办事情，顺便尝尝！”
“你这是……”李建业看到宋芸围着围裙，端着几碗豆腐脑，脚步匆忙，这些日子清瘦不少，“弟妹是在这里干活吗？”
“是啊，欠着你们那么多银子，家里也是一穷二白，总是要想办法活下去的！”宋芸答道，“不然大哥你先去里面坐着，我将这几碗豆腐脑送过去！”
宋芸匆匆走去。
李建业看着宋芸忙碌的背影，虽然她如今不再年轻，但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自己弟弟当时也是被她的美貌俘获了，一娶进门就宠得不得了。也是为了让宋芸过上好日子，才四处奔波做生意，可惜……
李建业在弟弟刚下葬不久就上门讨债，现在看着宋芸这个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再怎么说，也是刚没了家里的主心骨，自己为了那些钱，都不顾兄弟情分了。
现在这两母女为了生计，生活怕也是艰难！
李建业走到铺子里坐下，宋芸顾完其他的客人，便过来询问他来点什么。
“我就来个菜饼吧！”
“只要一个菜饼吗？这样可能吃不饱，要是点一个菜饼和豆腐脑会更划算哦！”宋芸见他只点了菜饼，轻车熟路地开始给他推荐套餐。
“还卖豆腐脑呀，那来一碗吧！”李建业刚才因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有些不安，听到宋芸向自己推荐，就直接应允并付了钱。
没几分钟，宋芸就将豆腐脑端上来了。
“咦，你这豆腐脑怎么是从外面拿过来的？”李建业看到宋芸之前也是来回奔波，“对了，我之前看到几个小摊贩在卖豆腐脑，你是在与他们合作吗？”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你说什么？”宋芸大吃一惊，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调味料震了一震。
市面上还有别的豆腐脑摊吗？
宋芸这些天一直忙于自家小摊的事情，没有在集市上逛。
李建业不知道宋芸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是啊，我前几日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几个担着扁担卖豆腐脑的小摊贩，还顺便要了一碗，我之前还以为是万万的独门手艺，没想到集市上就有卖的。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前些天吃的那个豆腐脑倒是没有那天在你家吃的那么嫩滑了！”
李建业说完，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豆腐脑，然后舀了一勺放进嘴里，轻轻抿了一下嘴，豆腐脑直接滑进了肚子里。
“诶，这个豆腐脑不错，有那天在你家吃的那个味了！”李建业被这一口惊艳到了。
一抬头，宋芸早已不见了。
“万万，万万！”宋芸飞奔回小摊。
“怎么了，娘！”李万万看到宋芸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脸都憋红了，便从操作台后面走出来给她端了杯水。
“有人把我们的豆腐脑仿制了！”
王三和后面正在干活的田沛听到这句话，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三人都望向李万万。
虽然早就料到豆腐脑这种东西不可能一直是一家秘方，也没有想凭着这个手艺一辈子垄断市场，但是这个仿制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娘，你是听谁说的？”
“刚才遇到你大伯了，他说他前几天在一个流动的小摊贩哪里吃了一碗！”
“先不要慌，看这样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们先将早上这波客人忙完，然后去看看情况！”田沛对李万万说道。
“好！”宋芸听了田沛的话，努力将自己心里的慌乱压下去，然后按自己刚才记录的点单拿了豆腐脑端到章氏菜饼铺。
宋芸之后详细询问了李建业那个小摊贩的位置。
到中午，他们四人将小摊关了门，准备亲自去看看这些卖豆腐脑的小摊贩。
宋芸指路，四人根据李建业回忆的位置走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一个。
“那些人不是固定的摊位，位置应该变了，我们分头找吧！”
李万万几人兵分四路，终于在最西边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家。
“这是什么呀，这么香！”
“是豆腐脑！来一碗？”小摊贩看到田沛好奇，热情地招待道。
“好呀，多少钱？”
“四文！”
四文？
比他们家便宜。
“来一碗！”田沛摸出四文钱递给小摊贩。
小摊贩将一个扁担上盖着的布掀开，露出一个木桶，然后揭开盖，将热乎乎的豆腐脑舀在碗里递给田沛。
田沛接过一看。
豆腐脑做工粗糙，面上不光滑，有很多豆渣颗粒，而且只有红糖水作浇头。
勺子舀一下，能感觉到明显的阻力，显然是火候没有掌握好，豆腐脑蒸的太老了。
田沛没有尝，他准备将这碗带回去给大家看看，便对小摊贩说：“我家小摊就在前面，我带回去尝尝，一会给你把碗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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