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落水
“我记得你最是喜欢红色或玫红的花,你夫君还为你建了花圃,玫瑰、牡丹、虞美人、芍药和山茶花种的满满的,这几年除了这绿衣红裳可有再遇着其他中意的?”
没等马玉茹说,崔潼雯就先开口了:“我正想跟你说呢,玉茹这几年是越来越痴迷了。”
“这几年她院子里啊不仅又添了许多朱槿、木芙蓉和美人蕉,前两个月听说有可在冬天开放的茶梅,巴巴的又让人去找了来,我看啊,她这府里怕要再建一个花圃了!”
“你还说我,你府里不也种了一小片竹林,日日作画,还非要送我一些!”
林氏看着两个好友拌嘴,无奈摇头,这么多年了两人性子还是没变。
“咦?婉儿你...”崔潼雯偶然瞥了林氏一眼,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盯着林氏上下仔细打量。
林氏见她突然打量自己,还以为衣着有何不妥,低头看了一眼自身。
马玉茹也跟着仔细看林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婉儿,你也不能因为李大人送了你念兰,你便全身都是念兰啊!”崔潼雯忍不住打趣林氏。
“定是因为心里甜蜜喜爱的紧啊!瞧瞧,这头上一只念兰簪子,荷包、袖口、裙摆绣的也是念兰,莫不是连家里床帐子上都绣着念兰吧?”
马玉茹荤素不忌地调笑林氏,直把林氏羞红了脸,拿帕子来堵她嘴,马玉茹忙笑着躲开。
“玉茹你可小点声,这么多人呢!”崔潼雯看到两人打闹,忙提醒两人注意形象。
将两人分开了,才说道:“婉儿你在临山县时给我们送来了两包念兰花种,本以为来了京城会长不好,没想到竟都活下来了。”
“这念兰着实清雅唯美,我种出来许多,送给族中姐妹一些,她们听说了这念兰的典故,都很是欢喜呢,只是一株只结两颗花种,都送不过来了。”崔潼雯娴静沉稳,尤爱清雅之物,更别说念兰有那样美好的寓意。
“哪个女子听了念兰的故事不会喜欢呢?现在在京城里念兰可是闺中女子最喜爱的花呢,便是我这只爱红色的人都在室内养着一盆呢!”马玉茹也希望自己和夫君能如念兰和仙人一般恩爱长久,日日都要看上一回,对念兰比其他花都要上心。
几人说了一会儿,有丫鬟过来找林氏,说是李茵有请,林氏与她们约好之后再聚,便带着丫鬟先走了。
林氏跟着李茵的丫鬟走到假山那边,听到李茵在与人争吵,林氏皱眉,在这种地方吵起来成何体统,扭头看向李茵的丫鬟。
那丫鬟也一脸茫然说:“奴婢也不知,之前只主子一人在这的。”
转过假山来一看,正是李茵和她妯娌刘忆菡在池边,两人不知之前说了什么,已是剑拔弩张,吵的脸红脖子粗。
“李茵你个贱人,我就知道是你给婆婆出的主意!”
“你管不住自家男人可不能怪我!”
刘忆菡听了扬起手就要扇李茵一巴掌,“要不是你唆使婆婆支开我,那小骚蹄子怎么可能爬上我夫君的床?”
“三妹!”林氏惊呼一声。
李茵见她要打自己,连忙退后一步躲开她的手,也没听见林氏叫她。
“打我?你还是去打那个怀了孕的新姨娘吧!”
李茵见她要打自己,气得一不小心就将她昨天刚发现的事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我说你又要添个庶子了!”李茵昨天发现那姨娘偷偷找大夫,她只是猜测但还不确定的,现在为了气刘忆菡直接就很笃定地说了。
刘忆菡听到那小骚蹄子怀了孩子,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李茵,失去理智,冲上去挠她,李茵躲闪不及,被她指甲勾下耳坠,耳朵拽出一道血痕。
李茵刚感到耳朵一阵撕痛,头发就被刘忆菡拽住,她疼得歪头,伸手拽不出来,便也去抓她头发,两人跟疯婆子似得缠在一块厮打。
林氏看到两人打起来,连忙和两个丫鬟过去拉开两人。
“你竟然还找帮手!贱人!”
刘忆菡挣开阻拦自己的丫鬟,冲过去再次与李茵纠缠,林氏去挡她,反被她在手背划了几道,推到地上磕到了膝盖。
丫鬟看到了忙跑去扶她,林氏站起来试了试,觉得只是轻微疼痛无大碍,看两人又打在一块儿,忙和丫鬟去拽开两人。
李茵跟刘忆菡厮打中看到她离池边越来越近,鬼使神差地就将她往湖里推,刘忆菡踉跄一步后脚踩空,本能的伸手抓住身边能抓的东西,“噗通”一声拽着林氏落了水。
“主子!”林氏的丫鬟见主子被推下水,连忙跑到池边呼喊。
林氏和刘忆菡被迫呛了几口水,在池子里扑腾着水挣扎,“救、救命!”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李茵的丫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连忙绕过假山跑去喊人。
李茵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水里挣扎的两人,不知所措。
“主子,您伸手过来!主子!”
丫鬟伸手试着够林氏,林氏忙努力朝池边伸手,眼看还有一段距离,林氏努力朝岸边挪过去,突然被身后的刘忆菡拽住了头发,“救我!救我!”
林氏被她拽得头皮发疼,忍不住后仰,又离岸边远了些,之前磕到的膝盖这时也疼了起来,腿有些使不上劲儿,不自觉往下沉去。
李茵看着二嫂林氏沉了下去,慌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二嫂是被刘忆菡拽下去的,不是她推的!也是被刘忆菡拽着头沉下去的,跟她无关!
“对!跟我无关!跟我无关!不是我推的!”她不停念叨着,仿佛这样就能说服自己。
说着说着连自己都信了,好似真的与自己完全无关一般。“对!不是我推的!都不是我推的!”
她边摇头边往后退,直到踉跄一步摔到地上,才猛的回过神来,朝着另一边跑去。
李茵听着身后隐约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深怕是来抓自己的,越跑越快,被绊倒蹭了胳膊都感觉不到疼,爬起来一直跑到园子外的马车里才觉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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