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求助
立功心切的江钰,理智渐无。二姐三姐莫名惨死,如今江家就只剩他一人顶起门楣,扬名的机会就在眼前,若此事成了,加官进爵,自己就有能力去查明到底是谁要置江家于死地。江钰对下属极好,虽然他年纪尚小,因着沈筠讳的缘故,还是有多人追随。点好兵马,江钰就直奔了西北门去。
等到了地,城门已经失守。图蒙卫的人天性残暴,攻入城门后便大开杀戒,一时间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江钰带着人冲了上去——忽灭忽闪的火光中,一把银色软剑来回穿梭于人群中,招招取敌性命。城楼上,图蒙卫的首领不屑道“一人功夫了得又如何,莽撞又缺乏实战经验,可惜他是中原皇帝的人,若归我麾下,来日定大有作为!吩咐下去,莫与此人贴身近斗,只虚力消耗,上车轮战,不出两刻钟,他便会体乏力弱给我捉活的,向汗王请功!”
江钰的毅力还是让图蒙卫的人吃了一惊,足足耗了半个时辰,趁江钰换兵器的功夫,暗中出箭,射伤了他的左腿,众人拥上,将他押在地上捆了个严实。图蒙卫懂得见好就收,等沈筠讳掉头杀来西城门时,他们已经裹挟着战利品匆匆逃离。翻来覆去清点人数物品,只找到了江钰被打掉的头盔和他常用的佩剑,沈筠讳脸色铁青,江钰,怕是凶多吉少。
图蒙卫首领营帐中,江钰被扔在地上,绳子将他捆得牢实,一瓢冷水泼下,江钰被刺激醒了。睁眼,只见到一双缀满红蓝宝石的精致胡靴“把他提起来我看看!”娇媚明亮的女声在头顶响起,江钰被一壮汉抓着头发提了起来,那少女盯着瞧了一会儿,很是开心“啧啧这人儿长得可真好看,莫说男子,连我见了都自惭形秽!阿大,可否将此人送与我玩耍?”
古尔依依对着自己的父汗古尔帕塔露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哀求模样,像只在乞食的小哈巴狗。古尔帕塔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自是说什么都会答应“喜欢,送与你便是!哈哈,不过是一个中原俘虏,依依想怎样都行!”“谢阿大!”古尔依依叫侍女拿来拴狗绳带给江钰系上,那是她最喜欢的狗狗的遗物,没曾想还有能用上的机会。江钰反抗,古尔依依赏了他好几鞭“贱奴!再不听话,本公主便叫人折了你的腿!”她是图蒙卫唯一的公主,生来尊贵,这人儿能成为她的宠物,已是天大的荣幸,怎如此不知好歹!若不是见他长得这么漂亮“只要你乖乖的,我图蒙卫,自有你活下去的路!”
江钰失踪后,每日沈筠讳都会派人去打探,可最后都了了无果。年关将至,青州已平,沈筠讳也没有理由再赖着不走。晏王猖狂,局势险峻,若在此处逗留,会有占山为王的嫌疑。无奈,在第七次搜寻无果后,沈筠讳选择撤军回了池州。
自从被图蒙卫俘虏,江钰就一直沉着脸再也没说话。古尔依依倒像是捡到了一大宝贝,热情高涨,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逗弄江钰。不管是打也好,骂也好,江钰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任她折腾。许是图蒙卫的人天生就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古尔依依越挫越勇,从前抓来的那些奴隶,哪个不想苟且活命,想尽办法哄她高兴。只是见得多了,便也失去了兴致,玩儿几天就转手送人,哪管他们的死活。而江钰不同,不仅长得好看,而且从头到尾也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古尔依依自是觉得新鲜。
江钰性子坚韧执拗,虽然被图蒙卫俘虏,但他从未想过要一死了之,只要还有口气儿,爬也要回去见着阿姐,阿娘。这段日子与古尔依依相处下来,他大概掌握了些窍门:一个刁蛮骄纵的小公主,母亲早逝,父汗忙于国事,她整日与几个哥哥混在一起,比起中原女子,少了些教养。古尔依依心性不坏,只是惯会用手中的长鞭吓唬人,少有人知那长鞭后半截,竟是中空的,打在身上,听着响大,实则没多疼。(这里的设定是古尔依依把江钰当做宠物,她很爱护自己的所属物,也只是对江钰用这个鞭子,打其他人还是该怎么抽就怎么抽)好几次,她命他像狗一般蹲坐在地,用脚尖轻挑他的下巴,软鞭甩在身上,微麻刺痒,看着那张异域又魅惑的脸,江钰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烧疼故作冷漠,也只是让古尔依依保持对自己的征服欲望,毕竟待在她身边,是目前最好的保命之法。
回到池州,沈筠讳迟迟不敢回府,若江楠知道江钰失踪生死未明,他又该如何解释属下安慰沈筠讳“将军,咱们大家伙儿都知您已尽力,何况江钰那小子,可是犯了私自违背军令的大罪,即便他回来了,最轻也是要罚八十军棍,流放三年。如今他被图蒙卫的人捉了去,又或是死了,倒还能赢个忠心为国的名声,将军莫再自责了”行军打仗,怎么能任性而为,沈筠讳也是痛心,江钰是他一手□□出的爱徒,又是自己的小舅子,生死难测,只盼有神明护她性命,再难人为。
回到府中,江楠果真第一个冲上前来,行了礼,连句客套话都不曾与他说。见江钰不在,江楠有些生气“阿钰真是!回来了也不第一时间来见我,莫不是忘了还有我这个阿姐!”沈筠讳踌躇不语,想还是先瞒着江楠,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着实让江楠怀疑“夫君,阿钰为何没同你一起回来?前些日子不是说,青州城大捷,阿钰呢?”看着江楠急切的模样,沈筠讳有些磕巴的解释道“阿钰,他,他刚回来,说是累的很,便先在营中休息,等过些日子就来见你。”还要过些日子,江楠怎会相信,从前江钰得了空,总会着急赶来看望她,还时不时买一些特制的江南小吃,在江北地界,那些小吃有多难买,她岂不知?如今已三月未见,江钰怎会因为行军劳累就独自在营中休息“沈筠讳,你如实告知我,阿钰到底怎么了,莫要糊弄我!”
见她异常激动,沈筠讳不好再继续哄骗,只得如实交代。江楠听完,双腿瘫软,就要跌倒在地,沈筠讳长臂一揽,将她抱起,回了清雪院。田氏吴氏今日特意打扮的鲜亮,想博沈筠讳好感,却没曾想被江楠截了胡。“哎呀,姐姐,说到底,夫君还是最疼爱那江氏。你瞧,咱用心妆扮这久,在夫君眼中,只怕是野雉开屏,滑稽的很。大娘子一身素衣,未施粉黛,却直直勾去了夫君的心!”田氏懒得听吴氏的酸言醋语,瞪了她一眼,便愤愤回了屋。
江楠哭得几欲失声,那日暴徒的话不停在她脑中回旋“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下一个就是你,你们江家,全都得玩完!”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江家,从来是老实本分的,为何会有这灭顶之灾!如今阿钰失踪,生死未卜,此前一直把希望寄托于沈筠讳身上,如今,全落了空。抓着沈筠讳的衣领,江楠凄凄怨道“你为何不拦着他”
江楠伤心,沈筠讳也不愿计较,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又给她擦净了脸上的泪痕。本想着此次回来后,能好好弥补江楠,她那温香软玉的身子,自己着实念地紧。之前见她好不容易从妹妹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如今却罢了,日子还长,等她平静下来,再做打算。沈筠讳叹了会儿气,看着屋中的陈设,动了动心思,转身离去。
躺在床上,江楠想起上月,收到了那人来信。已查明江芙是突然没的,说是自戕,王府上下却没一人见过她的尸身。奈何晏王的人下手极快,又处理得十分干净,短时间内,宋深竹还真查不到其他有用的消息。那人既敢查晏王府,定也有能力去寻阿钰的下落,江楠愈发绝望,若那人不愿帮忙,也不知他图何物;若他愿意,又该怎么回报直到下半夜江楠才醒来,青禾候在一旁,给江楠端上了一碗热姜汤。不知是天冷还是心冷,即便盖着厚厚的被褥,江楠依旧冻得手脚冰凉。喝了姜汤,总算觉得缓和了些,想起那人曾说过若有求于他,可写信至京都南街的茗叶茶楼。江楠未披外衣,冰天雪地,一路跑回了吟风阁。沈筠讳被主仆二人的动静吵醒,他就睡在隔壁书房,见江楠着急忙慌地向后院跑去,他有些担心。本想跟上去,可脑中闪过她那绝望空洞的眼神,沈筠讳又打起了退堂鼓,疯疯癫癫地,便随她去罢。
回到吟风阁,江楠坐在床上,裹紧被褥,死死看着手中的猪儿玉佩。她不解,那人为何屡次帮她,非亲非故,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那人也不是神明,江楠摸了会儿自己滑嫩的脸,又捏了捏胸前圆鼓鼓的软软,自嘲‘是了,初到池州那晚,被窝里的黑衣人抱着自己,明显地呼吸沉重,身子僵硬,还知道自己的小名’此前江楠问过周氏,京都可还有亲眷,周氏十分肯定绝无。江家祖上长居于沧州,江树清是家中独子,唯他一人入朝为官,只在京都有几位交好的邻居友朋。
江楠赌气,拿着那猪儿玉佩在床头磕了几下,委屈落泪“你们这些臭男人,还不是念着我这具身子!也是,像我这般自私又愚笨的人,怎配真心对待”江楠哭笑不得,从前害韩氏小产,又抢了她的宠爱;舒儿被迫嫁给晏王后惨死,本该去那虎穴狼窝的人是自己;要不是对王鹤年有所偏见,逼媛儿嫁给杨络,也不会误了她一生;还有阿钰,若是没让他从军,就做一个普通人,该有多好。既已如此不堪,若能找到阿钰,清白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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