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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三章:失踪


憋了好一会儿,阿簇实在忍不住,“殿下,不如让我剖了这小蹄子看看!那次在江家,还有虞崖的事儿,准是舒!”“阿簇,你逾矩了!”赵友恒放下手中茶盏,神色不悦,阿簇急道“殿下,您当真要这般纵容舒侧妃,准她一而再坏我们的好事儿!”“放肆!”拂手,杯盏落地,迸裂的瓷器碎片带着微冒热气的茶汤,溅在了阿簇脚上,虽不疼,但也憋屈得厉害。这多年跟着赵友恒,当牛做马,不求与他称兄道弟,起码有足够的信任,如今连云多多这个小贱婢都能骑在自己头上,他怎能甘心!江芙身姿妙丽,他垂涎已久,好不容易等赵友恒开了苞,明里暗里他示意多次,却屡屡遭拒,积怨渐深。

        从前赵友恒许诺,待日后登上皇位,这九品官职,随他挑选,便是护国大将军也做得;三千美人儿,随他玩弄,哪怕是贵妃皇后眼下大业未成,赵友恒已有二心,难怪他那缺心眼儿的老子,听说自己在为赵友恒卖命,气得卧床不起,反复告诫莫要与虎谋皮,没几天便归了西。摸着腰间谢策行留给他唯一值钱的玩意儿‘乌金朔月刀’(一把可以折叠的锋利小弯刀,弧度与大部分人的颈圈吻合,割头神器),他暗自发誓,若有一日,赵友恒敢背信弃义,自己定会用这把刀,取他项上人头!

        赵友恒知他不忿,起身拍了下阿簇的肩“这贱婢,做干净些!至于舒侧妃,本殿暂时还不想动她。”那样娇软的可人,正新鲜着呢,左右江家也成不了多大气候,便放任这一回又如何,高处不胜寒,总得有人与他并肩共看这天下繁华,更何况还是宋深舟心头所爱。

        赵友恒走后,阿簇狠狠朝着门外呸了一口“真拿老子当牛做马!要不是我,你能活到今日?早被仇家剁成肉酱喂了狗去!不就一臭娘们儿,老子偏要去恶心恶心她!”本想剁掉云多多的一只手送给江芙,转念一想,她长得还算勉强,卖到底层的窑子里,兴许还有个好价钱,那时再告知江芙,这都是赵友恒的意思。“哈哈哈我看你们能恩爱到几时!”快刀挥下,云多多忍不住咬牙痛嘶,冷汗涟涟,眼前层层叠影,恍惚间又回到了此生最绝望的时刻。“娘子,我再不能护”左手小指掉落在地,云多多昏死过去,阿簇捡起地上的手指,又切了她衣裳一角,包好,随即将人扛了出去。

        到了子时,仍不见云多多回来,江芙万分心急。念了数十遍‘阿弥陀佛’后,她终是坐不住,换了身轻便衣服,素巾掩面,偷偷出了门。后院牲棚中,江芙正试着套车,她不会骑马,好在知道如何驾车,虽笨拙了些,但还算有点用。刚摆弄完,还没等江芙坐上去,冷不丁听到阿簇的声音“更深露重,娘娘不好好在屋中待着,如此着急驾车,是想去寻你的情郎么?”江芙心慌得厉害,阿簇缓步向她走来,微微带起腥风,血气弥漫。“娘娘莫怕,小的给您带了样礼物!”月色惨白,正如江芙的呆愣的脸,被锐物扎肿的小指,第二骨节背上,深疤犹在。那是云多多头回学裁衣,不慎被利剪所伤,疼得上蹿下跳,非闹着要她做三份不同口味的甜糕作为补偿,才肯乖乖抹药,对此江芙记忆颇深。

        阿簇扔了手指,凑上前去,扯下那碍事的素巾,飞快在她侧脸上小啄了一口,见她呆愣着毫无反应,阿簇心喜,行为更加放肆,将人抵在墙上,胡乱在她颈间亲咬。“你,你把多多怎样了?”美人声线愈发清冷,还微微打着颤,阿簇眯眼,一脸享受模样,难怪赵友恒舍不得,不知她在自己身下承欢时,该叫得多悦耳。“娘娘可别怨我,殿下吩咐,怎敢不从?品和街张记糕点铺子,娘娘心中有数,恐娘娘思念亲人又无所寄托,殿下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娘娘再而三辜负殿下的好意杀鸡儆猴,实属无奈!”伸手去解江芙的腰带,她仍绷着身子,呆木不动,阿簇却不敢再得寸进尺,上了赵友恒这艘船,他不是掌舵,只是一看帆之人,还没靠岸,确实不能放肆。

        哪知江芙轻轻环过他的腰身,戚戚道“这丫头跟我多年,生前没能享受荣华富贵,但求死后能入土为安,不做那孤魂野鬼!还请大人垂怜,告知她的尸首在何处,好让妾身全了这主仆缘分”阿簇砸了咂嘴,鬼使神差抱过江芙,还轻轻为她拍背顺了顺气,心头有股莫名的酥软。他本是粗鄙的牛郎,却能得玄女主动入怀,癞□□吃上了天鹅肉,理当美不自甚,连呼吸都轻快起来。

        “殿下吩咐将她丢进东郊庄子的湖中,娘娘可知里面有何物?”他说谎骗了江芙,打算过些日子再告知,云多多那小蹄子已做了最下等的娼妓,日日生不如死。江芙自是知道池中物,当即腿颤到难以自控,要不是阿簇拖着她,怕是要瘫软在地。“那,那些香包呢?”“早被我搜刮出给扔了,可惜那两张方子,为了不给娘娘您留下麻烦,她居然吃进了肚!”

        江芙分不清是自责愧疚还是伤心悲痛,眼睛和喉头都干涩得厉害,为了报所谓的‘前世’之仇,苦了自己,伤了宋深舟,害了云多多性命,真值得么?

        事已至此,她无法回头,待除去赵友恒等人,再还了这条命罢“多谢大人告知。”怀中香软不再,阿簇回神,笑得邪肆“不曾想,娘娘竟也是这般无情之人,忠仆死了,好歹也装模作样,哭上一哭啊!”江芙冷眼,仍是那副睥睨众生的表情,摊手示意,阿簇摸了摸腰间,随身的荷包不知何时被她顺了去。“大人贴身之物,何故落在了妾身手中,若是得了时机,定要同殿下好生探讨一番。”江芙不知他的武功深浅,只硬着头皮作势威胁,鬓上珠钗轻晃,阿簇笑得愈发张扬“哈哈哈,娘娘聪慧!小的还有要事在身,那荷包,娘娘可得收好,若是殿下瞧见,准给不了我好果子吃!”

        明明怕得要死,抖若筛糠,仍装得那般无畏。凭他的武功,抢回荷包轻而易举,偏偏她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兔子,红眼屈腿,露出最柔软的肚腹,表面看来是想让他这只鹰放心取食,实则待他靠近,她便会用尽全力,伸出并不锋利的爪子,蹬向鹰的胸膛,虽不致死,也能让人痛上好些天。

        待阿簇走后,江芙捡起那节断指,似是松开了束缚,她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烟花柳巷,通夜不眠,繁芜阁内,负责看守的粗使婆子扭着肥臀,一步一喘来到鸨婆面前“哎哟!春娘,可不得了了!后院进了贼,才买来不到一个时辰的那个小蹄子,被人给呼——给偷走了!”仅仅打盆水的功夫,云多多就不见了,窗门开着,隐约有黑影闪过,老婆子想去追,奈何眼神不济,刚出门就被杂物绊了腿,人没追上,反落了伤,好不凄惨。鸨婆也算见了些世面,并未大呼小叫,左不过几两碎银,后院杂役颇多,但除了这老婆子竟无一人发现,想必救那姑娘的必是位武功高强之人。“多大点儿事儿!跑就跑了,咱这儿本就不是正经营当,难不成还得报官去?”那婆子又嗫嚅了半天不肯离去,鸨婆忙着生意,便丢了一小颗碎银给她“拿去!够你吃上两顿好的了!”

        云多多做起了冗长的噩梦,梦中,她不知流落辗转到了何地街头。连日高烧,缺衣少食,她精神恍惚,身上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腐臭气,虱子跳蚤如在年节逛庙会般,群聚蹦跶。过路的人皆捂紧口鼻,俨然将她看做了一具死尸。丝丝冷香吹过,她费力睁眼,贵人着一双浅紫绣花翘头履,缓步而来。云多多有些惊羡,那翘头履上,绣着青莲,她只见过粉,白,绿三色,如今才明了,那些统称为荷,青莲则似九天之火,绚烂灼眼。伸手摸了摸贵人一尘不染的鞋面,只轻轻触碰,便留下了几道污印。云多多害怕,随即蜷缩起身子,再不敢看那人一眼。她有些自责,贵人定是不高兴了,尘土卑贱,沾之生恶,她本该烂在地里,任人踩扁。“小娘子别看了,这乞丐救不活喽!那虱子跳蚤,蚊虫蛆蝇,都在她身上扎了堆,啧啧臭的很!快些走吧,自有收尸匠来处理!”

        云多多能感觉到身子越来越轻,可还有一点不舍,她想听听那贵人的声音,是不是自带神力,如观世音口念清心咒,祛除她此生所有厄运。“乖,睡一觉便好。”贵人娇软微凉的指尖轻拂过她满是污秽的面颊,云多多扬起嘴角,微不可察。贵人的声音确实悦耳动听,只不过烟火气太重,像个老妈子似的,还叮嘱她乖乖入睡

        江芙垂眼,几声轻叹,无论出没出阁,女子都不该在人前赤足。好在她有穿薄袜的习惯,想了片刻,江芙脱下鞋子,给那可怜人穿上,她,大抵是喜欢的吧。

        “娘子娘子!”云多多醒来,双手已被包扎好,衣裳被换过,药草味儿十足。她不在乎名节清白,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娘子定焦急坏了!广渠端了粥来,见她翻身下床,赶紧将人压了回去。“你松手!”“你伤得重,失血过多,已昏迷两日。刚醒来,先吃些东西!”云多多拗不过他,无奈只好躺回床上,端着粥碗,却怎也没胃口进食。广渠张口,正想如何劝慰,云多多失声痛哭起来,伸手去帮她拭泪,却被无情推开。看着她一边伤心一边大口喝粥,广渠哭笑不得,毕竟是他的恩人,总得想法子帮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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