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公主以为臣同一个死人能如何

看着楚栖桐掀起衣服来割里衣，宁妆魇这才看到楚栖桐的里衣已经被她割到胸口上方去了，宁妆魇一时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只是把手攥的紧了几分。
深夜的时候，楚栖桐是被宁妆魇摇醒的，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刀剑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楚栖桐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
宁妆魇的伤还是极厉害，楚栖桐知道这个时候是没办法再依靠宁妆魇的，于是她干脆站了起来，侧身站在山洞洞口处，手里紧紧的攥着断脉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打斗声似乎是平息了，隐约能听到有人在叫公主，楚栖桐心里的某根弦一下子便松了。
那日宁妆魇晕倒后，楚栖桐背着宁妆魇回来时，堕情崖的人已经都走了，她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捡到了一个还没熄灭的灯笼，楚栖桐一直都知道军中有点烽火狼烟放信号的规矩，这儿算是大楚的境内，楚栖桐本着碰运气的心态找到了一堆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粪便，好在她运气不错，倒是真的点燃了。
楚栖桐知道，哪怕是点燃了狼烟，也并不一定能引来什么人，故而她没把这些告诉宁妆魇，今日听声音，大约是楚栖桐上次点的狼烟成功了，但是楚栖桐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就算是她的狼烟真能引来驻扎在附近的军队，但是这些人也不该知道她的身份啊。
外面的人还是一遍遍的叫着公主，楚栖桐担心有诈，却一声也不敢应，隐隐约约已经能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了，楚栖桐的心愈发的紧了，隔着一道藤蔓做的帘子，隐约可以看到有道身影在外面站定了，楚栖桐一下子就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画儿，你在里面吧。”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对于楚栖桐来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楚栖桐握着匕首的手终于撑不住松了下来，匕首掉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
与此同时，洞穴门口遮挡着的藤蔓被一只修长的手拨开了，紧接着程雁昭便闲庭信步一般走了进来，他看了楚栖桐一眼，然后弯腰捡起了那柄被楚栖桐掉落在地上的匕首，他说：“公主殿下，你的刀。”
尽管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是每次程雁昭往自己手里递刀子的时候，楚栖桐还是本能的有些后怕，只不过现在楚栖桐到底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哪怕是面对程雁昭，她也能很好的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程雁昭粗略的看了一眼洞穴里的情况，然后他解下了身上的披风系在了楚栖桐的身上，他说：“公主殿下以后不许再任性了。”
程雁昭的声音不大，甚至还带了几分温柔，可是听到楚栖桐耳朵里，却让楚栖桐背后一阵发冷，身上披着程雁昭月白色的披风，楚栖桐甚至有些不敢用手去拢一拢披风，若是她不小心弄脏了程雁昭的披风，那便是一大罪过了。
大约是知道楚栖桐许久没吃过东西了，程雁昭竟然从怀里取出来了一包糕点递给了楚栖桐，他说：“公主现在也不急于一时了，你先吃点东西我们再走吧。”
说话的时候，程雁昭从始至终都没看宁妆魇一眼，就好像这里没有宁妆魇这个人一般，程雁昭不看宁妆魇，楚栖桐却不会不管宁妆魇，于是她干脆拿着程雁昭给她的糕点走到宁妆魇身边坐了下来。
程雁昭将楚栖桐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只不过他并没有开口阻拦，他走到一个石凳子跟前坐了下来，全然不顾凳子上的灰尘会弄脏了自己月白色的袍子。
算起来这还是自打程雁昭成亲了以后楚栖桐头一次见到程雁昭，虽然楚栖桐心里好奇现在京中的情况，但是程雁昭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在帮她，于情于理楚栖桐都该关心关心程雁昭才是，于是借着吃点心的空档，楚栖桐开口道：“阿昭，你同何姑娘如何了？”
听了楚栖桐的话，程雁昭好似漫不经心的嗤笑了一声，他说：“公主殿下，你以为臣同一个死人能如何？”
死人？听到程雁昭口中吐出来的字眼，楚栖桐险些掉了手里的糕点，算起来何粹瑄嫁给了程雁昭才月余吧，且在明城的时候，楚栖桐从没听说过何粹瑄有什么隐疾，那个提起程雁昭来时眼睛里都是星星的姑娘怎么就成了个死人呢？
大约是楚栖桐脸上的疑惑表现的过于明显了吧，程雁昭面不改色的开口解释道：“明城乱了，她父亲站错了队，她自然便是个死人了。”
大理寺卿何大人同大皇子走的近，楚栖桐以前倒是听说过，只不过像这种捕风作影的事，楚栖桐并不会放在心上罢了，如今听到程雁昭的话，楚栖桐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她道：“三皇子赢了？”
楚栖桐离京的时候，便告诉过她的人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如今这场夺嫡争斗分出了个胜负，而程雁昭又说何大人站错了队，那么赢得自然便是温贵妃了。
程雁昭点了点头，他的神色依旧是没什么变化，就好像他口中的那个“死人”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一般。
虽然大抵弄清楚了局势，可是楚栖桐心里还是有些疑惑，镇国侯一直都是同忠武侯同气连枝，再加上程雁晚又嫁给了楚明奕做正妃，镇国侯自然而然就是温贵妃和三皇子的支持者，何粹瑄嫁给了程雁昭，便是镇国侯府的人了，就算是何大人真的站错了队，也总不至于连累了她一个嫁出去了的女子吧，实在理不清里边的疑点，楚栖桐索性开口问道：“何姑娘怎么说也是镇国侯府的人，镇国侯怎么没替她求个情？”
其实关于这种事，楚栖桐本来不该过问的，只不过想起当初何粹瑄提起程雁昭来时发亮的眼睛，楚栖桐便感觉有些可惜了，看得出来那个姑娘是真的喜欢程雁昭啊，她也才不过二八年华，怎么就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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