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相约
道爷没有说话，他拧着眉心，心里似乎在寻思什么东西？我不敢打扰他，抿着小嘴站在原地，当时挺害怕。
“望清楚了么？”
紧接着，他又张嘴问了句，我如实回答，说是瞧清楚了。
深吸一口气，道爷嘴里一阵嘀咕，说的全是那种听不懂的言语。他脸色变换的厉害，最后冲我说道：“娃儿，你呆在屋子里面，待会儿门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走出大门一步，切记！”
我连忙点头，说记得记得，不过道爷现在一身的口子，很是吓人，门外那些鬼玩意儿万分的阴森，如果发生了什么凶险事情，我总不能站在屋子里面瞧着吧？
倘若道爷生出什么意外，我下场可不会好到哪里？
“发生事情都不能出来么？”
我重复问了句，害怕自己莽撞耽搁了道爷的事情。
道爷点头：“正是，我出去瞧瞧情况，我和别人相约在这里见面，为何来了，村子却变成这模样，有人算计我们，毁了计划。”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声音咬重了几分：“被人算计了，小老道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到要瞧瞧谁与我有这般仇怨？”
容不得我多说什么，道爷利索的推开木门，走了出去，背影站得笔直。这身骨头也算硬气，伤成这样，还敢出去？
我往前跑了两步，不敢瞧站在外面那只纸人，迅速关上房间门。
先前觉得屋子是最危险的，道爷出去后，我反而觉得外面最安全。这段时日，瞧见道爷身上诸多的手段，心里说不出来的崇拜，有他在的地方，永远是最安全的。
透过门缝，我见道爷与那只纸人再谈什么？当时道爷的情绪挺激动的，好几次都差点徒手撕了面前的纸人，不过顾忌什么，打消了念头。
“计划这么周全，为何生出意外？莫不成我们中有人泄露了消息？”
说道最后，道爷瞪圆牛眼，咬紧了牙根。头一次瞧见他生出这么大的火气，瞧瞧脑门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
“老许家的人谁敢动？若是惹恼了那老东西，到时候不管不顾，红着眼睛杀上门去，谁人挡得住？你要是有这个胆子，那就进去吧，小老道也不拦你。”
说完，道爷给那只纸人让开路。
纸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居然是扭动了下脑袋，瞧得我头皮一麻，差点喊出来。
道爷一个劲儿的冷笑，说道：“哼，放你三五个胆子你都不敢，那小崽子在老许家跟宝贝疙瘩似的。反正这件事情小老道不依，谁坏了我们计划，躲在背后算计我们，要是被找出来了，小老道让他晓得什么叫做手段？”
我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但是发现一句话都听不懂。
从我们闯进村后那个水潭子后，所有事情一股脑的挤了出来，叫我措手不及。爹娘也没了踪影，那个傻爷爷更是背着行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村子。
我心里挂念二哑子，那日他与我去雕像下面赔罪，雕像选了他，听说后辈子都要伺候那冰冷的石头。半个多月没见，心里挂念，不晓得他现在在哪儿？
想着，思绪不禁飘了起来。
小院儿外面，道爷还在与纸人争执，面红耳赤，差点打起来。
“让所有人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快些来村子与小老道集合，计划被毁，只能提前。”
我瞧见纸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道爷独自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及其难瞧，也不晓得他口中的计划生出了什么意外，居然被气得自哆嗦。
就见他不停深呼吸，脸上的表情慢慢平复下来，这才扭头往屋子里面走来。
我赶紧帮他打开门，嘴上忙不迭的问：“道爷，你没事吧？”
道爷摇摇头，说：“暂时死不了，至少也要弄清楚是谁在背后算计我们。”
每当提起这事情，他眼中总会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埋下头，不敢瞧他的眼睛。
“娃儿，以后你就跟在小老道身边，有小老道在，饿不着你，外面兵荒马乱，可不能放心你一人漂泊在外。”
听见这句话，我带着一丝哭腔，逼问道爷说我爹娘去哪儿了？
道爷嘴里叹息了声，说道：“你爹娘有事情要办，已经走了，临走前托小老道照顾你一段时间，但解决这边的事情后，他们便回来找你。”
不知道为什么，道爷无端的问了我一句：“娃儿，对你那个媳妇儿，可还满意？”
啥媳妇儿？
脑袋转不过来，我还开穿着开裆裤满山的窜，算作童心未泯，还不到娶媳妇的时间，这点心里知晓。所以听见道爷的话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道爷嘿嘿一笑，心情好上不少，说道：“以后你就明白了，为何那雕像不选你，却是另有她人选你。总之有你的好处，老道倒想取个水灵灵的小娘们当做媳妇，奈何外头混乱，谁家不把大闺女藏在房内？”
我古怪瞧了道爷一眼，心想他也是个性情中人。
陡然，心头跳了跳，想起那双瞧不见的手，脸上的血色都退了。
道爷瞧我模样，心里明白我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媳妇，这段时间，从未见她一面。
“娃儿，过两天时间，小老道要去一个凶地，事关战乱大局。你去还是不去，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都依你。”
我想都没想，点点头，说什么时候去。
道爷告诉我，等那些人在村子里面集合后，立马动身前往。这几年来，外头打着仗，时常有兵蛋子闯进这片大山里面，听说闹得挺凶，可道爷他们要做之事，又与外头有何干系？
我不明白的问：“道爷，你也是兵蛋子么？为啥对外面的事情这么上心？”
道爷如实的告诉我说：“这年头，到处乱成一片，小老道身为出家道士，也被牵连其中。再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可以的，也算尽了出家人的心意。”
别瞧道爷嘴上说的轻松，先前他可是说这次的计划关乎到很大的局面，怎能只算一点心意？
他说这两天时间，会有人赶往村子，都是些有大能耐的人。
那处地方太过凶险，凭他一个人的话，有些吃力。事情虽然急迫，但也得拿捏一下其中的厉害，做点把稳事情，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瞧见小院天色慢慢亮了起来，我紧绷的神经也是逐渐放松下来，扯着嗓子问道爷饿不饿，去找点东西来吃。
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一饿，肚子跟打结一样，拧巴着疼。
道爷点点头，让我在村子里面就行了，莫要跑的太远。
土生土长的小子，晓得哪户人家过的富裕，哪里吃的东西最多。几乎没有犹豫，挎着篮子，在村子里面飞奔起来。
没一会儿时间就从别户人家锅洞里掏出半篮子土鸡蛋，外加几块腊肉，还未走进家门，嘴里唾液横生，止不住的咽。以前就盯着二哑子家房梁上那几块烟熏肉，如今终于被我找到机会，悄悄偷了过来。
这几天道爷劳累，虽然会些餐风饮露的本事，但肚子里面不进几两油水还是招架不住的。
我生了火，自个捣鼓起来，没多久香味飘来，道爷坐不住，伸着头瞧了几眼，问我说整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
我得意的应答几句，变戏法似的捣鼓出一桌子饭菜。
瞧了眼道爷，帮他盛好饭菜，恭敬的端到面前，说了句：“道爷，吃饭。”
他眼睛眯成一条，夸我这小子做事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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