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当面对质
“小兄弟，你来了？”刚一进门，一道沉闷中透露着疲惫的声音便是传来。
抬头看去，龙纹白衣，玉带银靴，除了大长老以外，还会有谁？
奇怪的是，东方真卿好像早就知道赵恒会来，此刻比起偶遇，更似是提前在这里等着他。
“前辈，我来此地，是有事情想问。”赵恒上前一步，抱拳道。
东方真卿点了点头，拉开一张椅子，不疾不徐道：“我知道你一定心中有着很多疑问，来，先坐，我们慢慢聊。”
等赵恒入座，他像往常一样泡好了一壶茶，替赵恒斟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知无不言。”
……
此刻，两方战场，秦家后方。
“家主，东方老贼只顾防御，一直不组织像样的进攻。这是何意？”仔细看去，台下发问之人，赫然便是曾与赵恒有过一段交情的秦昼。
主座之上，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却显得有几分阴翳的男子闻言，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随即淡然道：“怎么说我们也是这么多年的对头了，我很清楚东方老贼在想什么。不急，他要玩，我们便陪他玩就是了。”
此人正是秦家家主秦啸天，如果此刻有心之人在场，定会发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竟然丝毫不弱于东方真卿。
换而言之，秦啸天是真的有能够与东方真卿一决雌雄的资本。
秦昼听完，依旧有些不放心，“可是家主，玄天宗的实力并不差。东方真卿更是百年难遇的强者。此番退让，恐是计策。我们是否应该缩回主力徐徐图之，以求安稳？”
“不必担忧，此事我自有打算。”秦啸天摆摆手，神色平静的回道：“你只需要按照我之前说的计划行事，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属下明白。”向对方一鞠躬，秦昼便缓缓退出了此地。
……
东方真卿帐内。
经过一番交流之后，大长老也道出了青铜台那场战斗的实情。
原来，当初自己率领三圣子，在青铜台大破四大家族，铸造出不败神话之后，那三个年轻人便被四大家族的强者给盯住。
战斗结束没多久，对方就早已派人悄然跟踪了。
等到几人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各自分散，打道回府时。殊不知，危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靠近。
没错，三圣子分别被不同家族的强者偷袭了。
他们人数众多，一心只想将这样的少年天才扼杀在摇篮里。因此完全不废话，上来就是围杀。
等到大长老得到这个消息，马不停蹄地往回赶时，结局却是再改变不了。
毕竟三圣子的境界最高，但依旧不过是少年。面对一群尸丹境巅峰强者，哪能坚持这么久？
虽说在最关键时刻，三圣子动用了禁术，以燃烧寿元为代价，强行提升实力。
但先前高强度战斗，早就让他们疲惫不堪，现在更是强弩之末。
就算提升实力，也坚持不了太久。
因此没过多久，三人尽皆殒命。
待东方真卿赶到，已是回天乏术。
他当即震怒，下令让手下不再顾及情面，四大家族的尸丹境巅峰，见一个杀一个，统统都别放过。
那一战，四大家族元气大伤。
后来也只得被迫俯首称臣，承认玄天宗乃是大陆第一的事实。
也是因为有了青铜台之战打完，后面多的这么一出，古籍上才会记载玄天宗长老残暴无道，滥杀无辜。
说到这里，东方真卿叹了口气，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统治大陆，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啊！”
说着他自嘲一笑，摇摇头，“当初还是太年轻，以为只要靠武力，一路平推过去，便不需要考虑别的。”
“很显然，这样的铁血手腕虽然效果不错，但也埋下了深刻的隐患，现在就是报复到来的时候了。”他重新倒上一杯茶，“就是苦了下面这些弟子，要为我曾经的错误买单。”
“不，前辈，你没做错。”听完这些，赵恒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要想让混乱变得统一，确实需要魄力和牺牲。自古以来的英雄豪杰都是如此，这并不能说是错误的道路。”
他看出来了，那本古籍就是在抹黑东方真卿的所作所为。也难怪，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一样。
在自己看来，对方做的不能算错，只能说有些激进。毕竟为了长期的和平，牺牲是必要的。
然而站在四大家族的角度，这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对东方真卿心生怨恨，也是正常的。
只是，战场之外，耍阴招靠人数偷袭，硬生生将原本有着大好前途的三圣子坑杀，实非君子所为。
因此，赵恒还是更偏向于大长老一方。
东方真卿听完他的话，洒脱一笑，“小兄弟，感谢你的理解。不过现在宗门动荡，局势扑朔迷离。这场仗，我没有把握能稳赢下来。”
“前辈的意思是？”赵恒闻言，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大长老抿一口茶，缓缓开口：“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你身为宗门的年轻一代，是新生的力量。我们这种老骨头战死沙场无所谓，你不行。”
“这不可能，我怎么能丢下前辈独自离开？”
没等他把话说完，东方真卿便打断道：“别急，你听我说。你是我最看好的弟子，也是玄天宗的希望。”
“你先撤退，如果这一次宗门覆灭了，你能够活下来的话，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那就是重新建立玄天宗，担任新一任宗主，将宗门再次发扬光大。”
一席话说完，赵恒已是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大长老这是，在托孤于自己？
这次的敌人当真有这么厉害，秦家的底蕴真有这么恐怖，居然让这个大陆第一人对自己说出了这么一番推心置腹的话？
此刻，他的心中五味杂陈。面对大长老的信任，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在他心头生根发芽。
赵恒没有犹豫，郑重其事地点头，目光炯炯道：“前辈，你放心，我绝不会抛弃玄天宗，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击溃外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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