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时间玫瑰06
十分钟后，言如栩直播间的人气不减反增，三百多万观众眼巴巴地焦急蹲守着，五名房管满头大汗，都快被cue烂了。
很快，直播界面再度亮起，五名玩家站在队伍大厅里，游戏画面停留在结算页面。
【不出意料，被灭队了，话说我在期待什么？】
【对面五个人打得太凶了，菜狗是不是又惨遭围殴了？】
【不对啊你们看结算，菜狗什么时候拿了五个人头了……？】
卡瑞斯：“好可惜，被偷偷摸过来的那队拿了人头，不然我感觉你还能秀。”
我菜狗真奶：“这队真特么阴啊。”
帮队友报仇了之后，言如栩只剩层血皮，正想去找wjq回点血的时候，被闻讯赶来的人抓个正着，光荣牺牲了。
wjq估计是觉得他一个奶妈活着也没有意义，就送了人头，两人安详地躺一块了。
言如栩不怎么在意：“送这五个上路就可以了。”
他不介意粉丝窥屏来撞车，有时候粉丝想跟他合照，他也会配合摆一下姿势。但像这队这样明显不怀好意的，他见一次杀一次，从不手下留情。
adoll：“菜狗，快把你一挑五的回放调出来，我还想看！刚刚太快了，我没看清楚！”
弹幕刷地飞快，强烈要求言如栩回放击杀记录，言如栩依言把刚刚这局的自动录像调出来，进度条拉到了三名队友相继阵亡之后。
录像是言如栩的视角，走位、预判位置，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近战甩狙打死对方突击位的动作更是帅到批爆，短短一分多钟的回放后，直播间的页面已经被网友们发的问号遮掩了。
【菜狗是不是偷偷换人打了？？】
【这就是队友不死不会玩吗？队友祭天法力无边？】
【帅到我想排卵……这五连击杀质量也太高了吧！要是菜狗平时有这个水准完全可以当技术主播了。】
【你也太高看技术主播了，这一波是职业选手看了都要扣6的程度。】
【垃圾主播开挂，准星没对准人开枪都能打中，绝对开锁挂了，难怪要关直播。】
【说开挂的，是没见过甩狙吗？视觉欺骗罢了，为了不给对面反应机会，开镜后立马开枪同时拉方向，所以你看到的准星位置跟子弹打到的地方不一样。】
【菜狗粉丝别吹了，就这个菜逼还会甩狙？笑死人了。】
【菜狗这波操作比肩a神了，我像当初看a神比赛一样热血澎湃。】
【菜逼主播的粉丝能别倒贴a神吗，要不要脸？菜狗也配跟a神比？？】
【真以为甩狙人人都会啊，人均a神附体是不是？明显开挂了，直播间封死吧，菜逼主播赶紧滚出樱桃。】
言如栩瞥了眼弹幕助手，说：“我之前就说过我靠神枪打上超级王牌的，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还有，怀疑我开挂的随便举报，如果官方判断我开锁挂，我马上停止直播退圈。”
队伍里的水友也纷纷替他说话。
卡瑞斯：“对啊，黑子们没证据别乱说菜狗开挂，这对一个主播来说是要上耻辱柱的罪名，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我自己打上的超级王牌，玩得也还可以，刚刚全程观战，我只觉得他走位无敌牛逼，菜狗还是有点东西的。”
adoll：“盲狙和甩狙那两下太快了，太狠了，我都看不清楚人怎么死的，对面更不可能反应地过来了。”
我菜狗真奶：“不相信的就把录像送官方判定吧，反正我无条件相信菜狗的人品，我狗子真帅！”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wjq突然开了麦，男声低沉而有质感。
“打得不错。”
略带肯定的一句话。
听到这声音，言如栩微怔一下，连敲击键盘的手也不自觉地停顿住。
很快，他表情不变，继续截取视频，自己发给了游戏官方去审核。
“……谢谢队友们。”
【菜狗就是头铁，黑子只会逼逼半点行动都没有，我菜狗自己发，你们服不服？】
【这个叫wjq的声音好耳熟？】
【我艹！我也这么觉得，是不是哪个主播的小号啊……】
言如栩很快让房管继续抽水友，跟几人道了别后解散队伍。
训练室里，闻觉轻双手环臂放松地靠着椅背。
肖芒戳了戳闻觉轻的肩膀，不知死活：“队长，你被人踢了，你开麦后居然被踢了诶，这菜狗是不是不认识你啊？不能吧……”
闻觉轻不耐烦地打断他，说：“我有眼睛，看到了。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一会儿不说话憋死你了是不是，训练去。”
肖芒有点委屈：“今天江哥回家了，乔以宣那个骚东西又请假去染发明志，李思宛也不见踪影，就我们两了，我不跟你讲话跟谁讲话啊，我们这训练环境本来就密闭，再不多交流几句要得抑郁症怎么办……”
闻觉轻面无表情地起身。
肖芒立马乖乖地闭嘴，窜回自己位子上，开始一个人训练。
闻觉轻拎起队服，打开训练室的门走了出去。
有些事情，他要去找程英问清楚。
几天后的傍晚，言如栩一觉睡到自然醒。
醒来感觉饿得不行，本来想点外卖，但适时跳出的银行卡余额消息及时制止了他。
他揉了揉肚子，起床去厨房。
冰箱里只剩一包速冻水饺，韭菜馅的。
“该去超市买点吃的了。”
言如栩心想着，轻微地抿了抿嘴角，不大乐意地接受了这包韭菜饺子。
他住的房子就是个单身公寓，一室一卫，无厅无阳台，但胜在价格低廉，附近也有完备的生活设施。
总体来说，言如栩还是满意的。
他找出煮锅，边烧水边洗了个苹果吃，恰好敲门声响起。
言如栩去开门，是杜星悦。
杜星悦家住得不远，有时会过来串门。她以前在战队的时候照顾过言如栩，知道他要是没人盯着就会忘了吃饭，所以每次来都带了很多吃的。
“噔噔蹬蹬~小栩，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她笑盈盈地提着两大塑料袋，“你家里是不是快弹尽粮绝了？”
言如栩给她找了双拖鞋：“最后一包韭菜饺子快下锅了。”
杜星悦说：“那我来的正好。我给你买了些水果，还有几桶自热火锅。”
有别的选择，言如栩就果断地抛弃了韭菜饺子。
他坐在桌子前吃饭，杜星悦帮他整理冰箱，絮絮叨叨说：“我说你啊，年纪轻轻这么拼干什么，老是熬夜年纪大了会虚的，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觉得没事，现在让我超过十二点睡觉，我第二天都得懵一天……”
言如栩吃了根宽粉，含糊说：“我想赚钱。”
杜星悦皱眉：“你要那么多钱干嘛，当初退的时候，战队没给你钱吗？”
两年半前言如栩还在战队的时候，《无神之战》国内赛程少，大环境不好，赞助商也不多，比不上其他大热的项目。
他们平时在租房里训练，七八个人睡三十平的屋子，上下铺，一个月领三千多的工资。这还是他们老板大气点儿的，别的小战队甚至只能在网吧训练，吃住都得自己解决。
但是后来有了完善的赛程，言如栩的战队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他们的身价也水涨船高，最后还打到了全国冠军，杜星悦听说奖金池有两百万呢，怎么说也会分点给选手吧。
言如栩静默着摇了摇头：“刚进去的时候不懂，他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了，后来……我打不了了，去要钱的时候，他们不肯给了，说我是未成年，签的合同没法律效力的。”
杜星悦满脸诧异。她那时候还在读大学，只是暑期勤工俭学，每天帮他们订饭整理屋子而已，过了一个月就走了，哪会知道那么多内部龃龉。
“这么坑？我记得你们老板挺好一人啊。”
言如栩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腕出神，那有道褪不了的淡粉色疤痕，足有四五公分长，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尤为明显。
“我那时候对他们没有用了。”
言如栩语气并没有什么起伏，杜星悦却听难受了，忙岔开话题：“你很缺钱？缺多少啊，要不我先借给你，我现在工作了，有点积蓄的。”
“不用。”言如栩嘴角微微弯了一下，难得地露出个浅淡的笑，看得杜星悦眼睛都直了直。
“谢谢你，悦姐。”
杜星悦满眼桃心，张开双手就冲他扑过去：“呜呜呜哇哇哇让你姐抱抱！！”
言如栩捧着饭盆，立马站起来躲开她的熊扑，面无表情地溜进房间。
杜星悦一脸哀怨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以前还挺有礼貌挺害羞的一个小男生，怎么过了两年就这么高冷了。明明以前还会傻傻站着让她抱个够的！
吃完饭，言如栩陪杜星悦看了会儿综艺。他自己并不爱看电视节目，但杜星悦看得很开心，戳到笑点时捶胸顿足的，言如栩很想说她像只母猩猩，但是怕被有暴力倾向的杜星悦摁着揉脑袋捏脸，硬生生憋住了。
七点半，为了不影响言如栩直播，杜星悦就回去了。
门刚合上没多久，又响起敲门声。
“是不是东西忘拿了……”言如栩边说边开门，话音在看到站在门外的男人时戛然而止。
程英提着一袋子水果，微微皱着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
言如栩比两年前高了一点，但是瘦，下颌线和锁骨都清晰分明，皮肤也白，是那种久不经阳光照射的苍白。一看就是没好好照顾自己。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小栩。”
言如栩先是有些诧异，而后马上应道：“程大哥……你怎么……”
“怎么会来找你是吗？”程英把话头接了过来，他往屋子里看了眼，这单身公寓逼仄地一览无余，可想而知言如栩过得是怎样的生活。
他有些不是滋味，“我来看看，当初的全国冠军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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