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遇险
刘新年看了看这群村民,他想,也许这群村民本身就是那群山匪用来造成当前局面的,自己既然已经入局,那就只能在尽量保存自己人的情况下,走一步看一步。
毕竟山匪能够利用这群村民,自己为何不可,必要时候,牺牲这群村民也并非不可能,自己终究不是什么善人,虽会良心不安,但确保自己活下来才是重中之重,那时候只能怪村气不好。
主意已决,刘新年向这两伙村民坦言道:“我不敢保证说你们是安全的,但和我们一道的话好歹有个照应,不过有些事要提前说明,我们是镖师,不是官兵,所以剿匪这种事不归我们管,我们也没有能力。我们的职责是押镖,所以我们首要保证的是镖和自己的人身安全,在这个前提下对你们给予一定帮助,所以也不是完全弃你们于不顾,至于如何取舍,由你们自己定夺。”
两伙村民闻言,都有些犹豫,那伙虎丘城的商旅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然后中间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抬起发抖的双手,颤声请求道:“诸位大侠,我们愿出酬金,重金聘请大侠护我们周全!”
鹿槐城这边的村民不淡定了,连忙开口恳求:“大老爷们,我们也可以出钱,如果嫌少的话,待我们到家,砸锅卖铁也要凑钱,还请诸位救救我们!”
听着两方人不停的请求,刘新年有些头疼,扶着额头说道:“听我说,这并非钱的问题,首先,我们不清楚这群匪人的情况,所以不可能贸然答应你们的请求,若是情况不乐观,甚至我们都自身难保,又何谈救你们。我们是镖师,讲究的是信誉,借了钱却保护不了你们,这会砸了我们的招牌。所以这种事,我们不敢也不能点头。”
有人还想再求情,但被刘新年一瞪,就悻悻然闭嘴了,两拨人还在那里窃窃私语,做不了决定。刘新年的徒弟之一的小刀跑上前来,靠近刘新年,低声提醒道:“师傅,时候不早了,再这么纠缠下去,天就彻底黑了,那时咱们就不好赶路了!”
刘新年抬头一看,天色的确不早了,再不走,等山匪开始动手,一群人就走不了了,便向那两拨人催促道:“是去是留,你们赶快决定,不然等那群贼人动手,我们就都走不了了!”
两群人闻言,赶快收了声,相互看看,点了点头,两伙人不约而同说道:“我们希望能和大侠(大爷)们一道走!”
刘新年点了点头,转头向小刀说道:“去后面告诉你师兄弟,准备动身,不要放松警惕,留神周遭,担心有陷阱!”
小刀点了点头,便转身朝镖车走去,向师兄弟们转告师傅的话。刘新年看徒弟离去,回过身来,再次提醒到:“我们准备动身了,丑话说在前面,若有人暗中使绊子或者对我们图谋不轨,做了刀下亡魂,那时可莫怪老夫!”
村民噤若寒蝉,刘新年向后大手一挥,一声“走”,三伙人并作一伙,继续上路。
走一炷香了,刘新年估摸着已经离清风山好几里地了,也不见山匪有动作,不免心生疑惑。他有些捉摸不透这群山匪的心思,但也不敢放松警惕,只是自己和徒弟们还好,这群村民商人不知是否是没怎么进食的原因,已经开始有人脚步跟不上了,可这里离着清风山还不算太远,刘新年不敢休息,便出声鼓励道:“再挺挺,我们再走出去一段路程,再做休整!”
一众人不敢怠慢,于是咬着牙赶路,又走了半炷香后,终于有人走不动了,瘫坐在地,一开始,刘新年让周围得人搀扶着继续赶路,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慢下来的人多起来了,而搀扶的人体力消耗也大,所以越来越多人扛不住,不一会儿除了刘新年自己人,这些村民商人几乎全躺地上了。
刘新年在纠结要不要稍作休息,然后再赶路,徒弟小刀又跑到他身边,拢声道:“师傅,他们也没力气阻拦我们了,要不我们就把他们扔在这里?”
刘新年闻言摇了摇头:“不妥,若是真有匪人来袭,我们不敌退去,这些人死在了匪人手上还好说,可要是无匪人袭击,我们却弃他们而去,若有人活了下来,四处宣传说我们四方镖局不仁不义,那我们的招牌可就臭了街了,况且良心也实在过不去!”
其实,刘新年也想过丢下这群人,自己带着徒弟带着镖先行一步,可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虽然嘴上说着不对那群人负责,但终究刘新年还是想起自己被师傅救活了,想着师傅的恩情,刘新年还是做不到那么冷血无情。
刘新年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原地休息一会儿!小刀,拿些干粮和水给他们分一分,填一下肚子,不然没法赶路。”
小刀依言给村民商人分发了干粮和水,在队伍最前面的刘新年也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稍微吃了点儿,喝了口水后,便又把干粮装了起来,他现在没有太多胃口,他一路上都在疑惑,这一路实在太过顺遂,没有遇到山匪也没有陷阱,可越是这样,刘新年越不敢放下心神,刘新年吃不准那群山匪的心思,开始有些莫名的烦躁。
一阵冷风从身后吹来,刘新年打了个寒颤,也让刘新年清醒了许多,紧了紧衣服,刘新年突然皱鼻一闻,空气中怎么有股柴火燃烧的味道,莫不是有人生火,刘新您暗道一声不妙,连忙转过身,向着队伍后方扫去,只见徒弟们举着照明用的夜荧石的微光,可就在队伍最后方,突兀的亮起了火光。
刘新年赶忙起身向后跑去,担心着是不是有埋伏,徒弟们见师父如此慌张,连忙跟了上去,周遭人也用目光跟随着刘新年。
结果等众人走近一看,是那虎丘城其中的两个商人在生火,刘新年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将一人踹翻在地,那人被踹翻后,正准备回头谩骂,发现是刘新年后就不敢作声,刘新年掏出随身的水壶,将壶中的水全部倒出,火还未熄灭,刘新年抢过坐在地上两人的水壶,向火浇去,终于扑灭了火,在用脚踩灭了所有火星后,刘新年又踹了刚刚那人一脚,转过身又将另一人踹翻在地。
两人知道自己干了错事,瑟瑟发抖,刘新年抽出刀架在其中一人脖子上,暴怒道:“你们在干嘛?不要命了吗?夜里生火,是要给那群山匪看见,好通风报信?”
其余人在刘新年灭火时就已经围了上来,听见刘新年这么说,都怀疑这两人是否是奸细,那两人本就心中恐惧万分,此时见周围人都围了上来,虽看不见表情,但料想都不会太好,那两人再也绷不住了,趴地磕起头来。一边磕一边说着自己错了,不会再有下次,恳请众人原谅。
四周都是火烟味,刘新年也不过多追究,向周围人吩咐道:“刚刚的火苗说不定已经暴露了我们的位置,此地不宜久留,赶快收拾东西我们继续赶路!”
刘新年带着徒弟走向镖车,村民和几名商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只有两名商人上去扶起了还趴在地上的两名同伴,然后继续跟随大部队赶路。
不知道赶了多久的路,赶路的同时还要留心四周是否有陷阱埋伏,这一路走下来,别说其他人,就连自诩老当益壮的刘新年自己也有些吃不消了。思考再三,终于还是做了休息的决定,不然山匪还没来,那群村民商人怕是会先去见阎王。
队伍停下了来后,刘新年喊来了徒弟们,决定大家轮流守夜以防贼人,本来刘新年想守第一班夜,可徒弟们看师傅年纪大了,而且在前方带路太过辛苦,人人自告奋勇,刘新年来不及感动,就让他们自己分配去了。
刘新年找到一棵大树,背靠着树干准备休息,刚放下心神,一股巨大的疲惫涌上身体,刘新年只觉得昏昏沉沉,久违的想起了快要忘却的回忆,还是乞儿时的自己,倒在路边,此时的感觉同那时如出一辙,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孱弱的孩子,自己如今已是四方镖局最有名的镖师。紧接着面前开始浮现出一幕幕场景,残破的城隍庙,温暖的师傅家,书声琅琅的学堂,生意热闹的镖局以及视线前方换换下坠的夜荧石的微微亮光。
刘新年意识到不对劲,想要挣扎着起身,可满身疲惫和困意袭来,最后一丝清明快要散去前刘新年心中不解:自己一行人这一路明明已经很谨慎了,到底是何时着了贼人的道呢?刘新年回想起了不久之前的一幅画面,被水浇灭的柴火中,升起了一股白色的的烟,紧接着,黑暗袭来!
等刘新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悠悠睁开眼,精神确实前所未有的好,自己多节没睡得这么舒服过了,只是下一秒就发现自己被捆住了手脚,靠在镖车上。回想起自己昏睡前的最后一秒看到的,刘新年知道中了埋伏,转过头去寻找自己徒弟的踪影,只见不远处一群陌生的身影围绕在一起,自己醒来也没人发现,他们在那里呼喊着,不过却看不见他们在做什么,只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刘新年感到不详。
刘新年想调整姿势想看的更清楚些,却突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光头大汉,那人看着刘新年一言不发,只是眼中有些嘲弄的意味,刘新年正准备开口,那人却咧嘴一笑,伸出一只手将刘新年拉起身,随后将刘新年带到了旁边树林中来。
树林中大概有十多个人,自己走向的那六人应该就是清风山的头目了,五官粗狂,头发不做打理的披散着,有长有短,身着坎肩,露出的地方能看到黑色的纹身,几人身形虽不如身后人彪悍,但刘新年多年的直觉却提醒自己,这几个人神兽都不简单,只是不知道那个大当家在不在其中,在的话又是哪个?
转头望去,那边还有些人被绳子困住,是和自己一道的村民和商人,少了半数,看样子应该是遭了不测,毕竟要说是逃走了,也太过不现实,昨日自己问话时的王姓村名还在,只是无精打彩的坐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放弃了。
刘新年被带到山匪面前,光头大汉推搡了刘新年一把,冲着面前的人抱拳说道:“几位当家,我看见这人醒了,就给带过来了。”
面前的人点点头,看了刘新年一眼后,又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人,找人未果后,看着光头大汉问道:“大当家呢?”
光头摸了摸后脑勺,然后伸手一指,回话道:“大当家在那边。”
刘新年也忍不住和清风山几位头目一起顺着大汉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大汉所指正是刘新年醒来后看见的山匪聚集在一起的那里,其中一人高喊了一声:“老大!”
远处吵闹的山匪们安静下来,只见山匪们让开两边,然后一众人中间走出来了一个身材瘦小之人,相对那群人高马大的山匪,那人显得弱不禁风的样子。待那人走近,刘新年才发现这位大当家身高大概五尺左右,原本以为清风山大当家应是一位面目狰狞的凶狠之人,结果发现这位清风山大当家居然是一位少年,与自己身前几个人不同,那人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眉心有一道竖纹,身穿淡金色长衫,腰佩玉佩,玉佩单上刻着一个“宫”字,整个人看起来贵不可言。
刘新年有些不敢相信,堂堂清风山大当家居然是这么一位少年,转头看向身旁的清风山众人,目中却都对那少年敬畏有加,
少年踱步到刘新年面前,不屑一顾的问道:“喂,老头!听说你是他们的头头?”
刘新年低头看着问话少年,默不作声,少年有些不满,周围人见自己老大面色有变,赶忙:“我老大问你话呢,想活命就配合点儿!”
刘新年不回答,反问道:“我的人呢?”
见刘新年不仅不会回话,倒是反客为主地问问题,少年身后的山匪正准备越过少年给刘新年吃点儿苦头,却被少年拦下了,饶有意思的打量着刘新年,开口说道:“你这人到有意思,自身难保还担心别人,你不怕我们?还是说你不怕死?”
刘新年死死盯着那少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押镖之人,本就是刀口舔血,没点儿胆量又怎会接镖。倒是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出来做山匪,干些谋财害命之事!”
少年也不恼,只是觉得有趣:“谋财害命?你以为你们这点儿东西,我也能看的上眼?”
“那你为何胁迫那些村民阻挡我们去路?”
“当然是有趣,该怎么形容呢?”少年有些苦恼,挠着后脑勺,东看西看,想着怎么向刘新年描述,只见少年目光停留在地上的一个蚁穴上,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蚂蚁,少年眼中灵光一闪,一拍头,满意地回答道:“对了,就像看蚂蚁打架一样。你们是个头大一点儿的蚂蚁,他们是小一点儿的,但他们数量多,我想看是你们能赢,还是他们赢。为了促成这出好戏,我就给了你们双方一个契机。”
说完,少年又有些苦恼:“可是,你们不给我面子啊,不打架就算了,还一起跑,明明只要打起来,然后倒下一方,另一方就可以不被我为难,作为胜利者活着离开了。”倒是难得认真地回答,只是这回答却让刘新年更为愤怒。
紧接着少年看向那群头目中头发最短,也是最中间的那人赞赏道:“我本来想下令把你们都杀了,不过还好我这位二当家足智多谋,阻止了我,他说他留了后手,看蚂蚁逃跑也是不错的选择,我就欣然接受了!”
那位二当家听到自己被肯定,露出了荣幸的表情,看着刘新年得意说道:“能让大名鼎鼎的四方镖局的镖师栽跟头,我很高兴!”
刘新年看着二当家,冷冷地说道:“我记住你了!”
对于刘新年这阶下囚的威胁,二当家耸了耸肩,满不在意,只是有些惋惜地说道:“白费了我一番好意,不然像你徒弟般,在睡梦中死去,一点儿痛苦也没有。”
虽然要有所料,但刘新年还是一直心存一丝希望,万一呢,万一有徒弟还活着,可是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碎了。刘新年眼睛瞬间红了,那是他一手带大的徒弟,刘新年一直未婚,所以他把每一个徒弟都当自己的孩子对待,孩子们也很孝敬自己,可是现在,只剩他自己。
刘新年已经出离了愤怒,他如今还有一件事就是知道那个内奸是谁,当时情况太过紧急,他并未看清那两名商人的脸。
刘新年看着二当家,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指使的那两人是谁?”那晚夜色太浓,刘新年一心只想赶快灭火,没注意那两人,现在他只想知道那生火的两人究竟是谁。
反倒是二当家有些疑惑:“两人?不是一个吗?我问问。”说完走向旁边的那群人,冲着一个低头坐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灰衣商人就是一脚,那人醒了瞌睡,连忙起身,恭敬的回答二当家的问话,两人还时不时看看刘新年,刘新年看着那两个身影,眼中充满了血丝。
二当家挥了挥手,那商人在剩余人中看了看,然后走到了另一个蓝衣商人身旁,把那人拉了起来,带到二当家身边,点了点头,三人向着刘新年走来。
此刻刘新年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就是报仇,杀光这些山匪,还有那动了手脚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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