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异常
姜初霁扶着夏芝坐在一旁的休息区，垂下眼眸，看着地面。
“小美，别躲了，你也被咬了吧……”
女孩从座位底下爬出来，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她，糯糯地用日语疑惑道：“姐姐？”
新干线的速度很快，可是平稳的行驶中除了匆匆闪过的树木和田野，几乎感觉不到车辆的速度有多么快，窗外的风景在蓝色的天幕下很美。
“小美，姐姐不愿意伤害你。”
藤原美听不懂。
天色越发黑沉沉的，只有最远处的部分，因为夕阳的余晖把深蓝色染尘孔雀石绿，最接近地平线的地方泛着青绿色，天幕到地平线的颜色过度美得像一幅油画。
姜初霁和藤原美隔着四排座位，两人站在过道里，遥遥相望。
姜初霁缓缓蹲下来，指着自己摇摇头，示意没有恶意，伸出手做了个拥抱的动作。
小美肉乎乎的手扯紧自己的裙子，粉红色的连衣裙上还有刚才被扯破的口子，她两只手无措地抓着破洞，两条小短腿穿着奶油白的丝袜，脚踏红棕色的玛丽珍鞋，一步一步走过来。
“姐姐，我怕……”
黑白色的奶牛猫猛地弹跳起来，弓起背挡在姜初霁和藤原美之间，厉声道：
“女人你别犯蠢，她也是感染者。”
姜初霁伸出手把奶牛猫抱过来，想也没想轻柔地将它放在自己的身后，自己像是盾牌一般守护它，低声安慰：
“我知道，你乖，离远点就好。”
奶牛猫瞪大眼睛被她放在身后两三排的座位上，她单手点了点它的脑袋，它难以置信：
这个女人居然觉得……它丑橘是需要保护的对象？！
不知何时，姜初霁一转身，小美已经站在她面前。
小美迈着小短腿又靠近她一点，仰起头，圆乎乎的小脸蛋望着她，她的脸蛋像是个圆润的大苹果，她一头柔软的短发贴在脑门上，胖乎乎的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姜初霁。
姜初霁沉默了，接了过来。
丑橘坐在后面，冷冷地做两人的翻译。
“姐姐，哥哥和阿姨死了吗？”
姜初霁愣了一下，确定小美说的是“死了吗”，她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没有对于他们死亡的悲伤，只有几分迷惑。
小美的手指向一旁昏迷的夏芝，有几分怯懦地躲在姜初霁的身后。
“是他把阿姨的头给……拧断了吗……”
夏芝还在昏迷，眼皮动了一下。
姜初霁叹了口气，轻轻抬起她的胳膊检查，被一郎咬的痕迹已经开始发紫，血管泛着青色逐渐凸现出来，小美已经被感染了，无力回天，她努力解释给孩子听。
“叔叔不是故意的，他担心一郎和他妈妈会伤害小美，所以——”
小美打断她：
“——叔叔叫什么名字？”
“……夏芝。”
姜初霁心中大惊，这孩子好生古怪。
“夏芝？真是个好名字呢——”小美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忽闪。
“——谢谢夏芝叔叔。”
小美稚嫩的脸上忽然扬起笑容。
她对着夏芝深深鞠了一躬，黄色的小帽子都歪了。
姜初霁觉得有几分冷，她愣了一下，这孩子第一反应怎么回事道谢呢？
“阿姨死了，你……不难过吗？怎么会……”
小美疑惑地看着地上一郎的尸体，男孩狰狞的嘴咧开，鲜血和古怪的紫色液体从口腔流出来，蜷曲的身体呈现诡异的姿态，头颅和身体完全分开。
“他们每天都欺负小美，为什么要为他们难过？”
小孩子有几分天真无暇的脸上扬起笑容。
“小美要谢谢夏芝叔叔……杀了他们呢。”
丑橘猛地站起来，跳到姜初霁的肩头，低声道：
“这孩子有点古怪。”
“我看也是，按时间估算，丧尸病毒已经控制她身体了，但她——”
“——我还清醒着，是吗？”
姜初霁和丑橘吓了一跳，只看到小女孩猛地放大的脸，左边嘴角诡异的笑容，直勾勾盯着他们的眼神亮得可怕，黑漆漆的眼睛里满是瞳仁，一片黑暗。
“你，是什么人？！”
姜初霁吓得往后一跳，惊恐地靠近丑橘。
小姑娘一步一步靠近，扭动脖子，天真无辜道：“我是小美呀。”
姜初霁咽了口口水，藤原美一步一步走过来，她的伤口已经完全呈现紫色，这分明是已经丧尸化的迹象啊！可是为什么她还能保持神志清醒？
“很奇怪是吗？为什么我被感染了可是还有意识呢？”
小美露出雪白的牙齿，抬起手臂，舔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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