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一说到吃，朱晓倩有点脸红了。她只不过是随口说一句，没想到这个张帆竟然牢牢记在心里。
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传到耳朵，朱晓倩看着张帆帅气的脸，感觉自己脸在发烧。
不会自己看向人家的全是星星眼吧？
里面大桌的人动了，朱晓倩收起别样的心思，正色道，“张哥，要不咱们跟人家拼桌吃好了，咱们是来吃饭的，又不是讲排场的。”
可是没等张帆同意，大桌的客人往外走，看见了他俩。
都不能说巧了，市委的几个科员在这里聚餐，看到张帆全都一脸阴阳。
这些人有的是秘书处的，有的是别的办公室的，众人来处不同，表情却统一的放肆！
“哎呦，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我说张帆啊，可以，很淡定啊，居然拉着新人，传递给违规市长当秘书的经验？哈哈……”
“还说能来上班，结果去了资料室，哈哈……没事！过一阵子就去穷乡僻壤好好锻炼，在沙漠边上努力进步才是真嘛！”
“唉，不得不说，张帆你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生怕别人不笑话你是吧？”
……
按说这种部门同事之间，多数都是私下议论，即使暗地里绊子下得多狠，平日明面上都得笑嘻嘻地过得去。
可现在的张帆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再加上旁边的朱晓倩也是资料室的新人，这些老油条拿刚来一年的张帆开涮，哪里还有顾忌？
就差指着张帆的鼻子开骂了！
他们消息灵通，早就知道随着徐志安落马，这个张帆也不可能有好下场。哪怕没有牵连也会下放，这辈子仕途就这样了。
旁边的朱晓倩真是有些目瞪口呆，这些人她不能说不认识，只是没想到，他们当自己如空气，对张帆简直是极尽挖苦之能事。
张帆只是微微一阵冷笑，虽然被人侮辱，但是自己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若是自己躲了，甚至回家等电话等通知，那才叫说不清楚说不明白。
更何况现在，还有人打算要他的命！
与其躲躲藏藏，还不如光明正大。老子没问题，你们今天落井下石，将来就都得欠我一份愧疚！
官场之上，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自古如此。
如果不练一个厚脸皮，不练一个养气的本事，你就别在这个官场上呆了！
所以他只是不动声色跟每个人打个招呼，任由笑骂，自己带着有些发呆的朱晓倩往里走。
这时，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个人，竟然是秘书处的秘书长张大庆。
“哎哟，人真多啊，饿死我了！”
这下那帮人都不敢说话了，纷纷扭过头皱起菊花一般的笑容看着这位秘书长，可是张大庆似乎没有什么太好的脸色，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随后来了一句，“你们下班吃饭还挺早？”
这话一说，这帮刚才还在讥笑张帆的人顿时脸色都有些难看了。
张大庆撇了撇嘴，摆着手，示意这些人快走。
那群人一个个脚底抹油直奔饭店外面，恨不得赶紧跑回到办公楼。
走得慢一点的张翠莲突然觉得不对劲，一扭头，竟然发现秘书长竟然三步并作两步追到了张帆和朱晓倩的身后，还以拼桌的名义二人坐在了一起。
更让这几个人有些吃惊的是，那个张大庆居然要了啤酒，还亲自给张帆和朱晓倩倒起了酒！
我的老天爷！
这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有点面面相觑。
朱晓倩不过是一个新人，无非是和张帆一起搭班吃饭，这么说来，张大庆肯定是找张帆喝酒啊！
那，那意味着什么？
不仅意味着那个张帆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而且还会得到秘书长乃至书记的重用？
这个信号就像闪电一样，一瞬间打在了几个人的脑子里。
有人开始打电话，有人则目瞪口呆，“我刚才，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还有一个看向年纪最大的高强，“高主任，我们刚才，刚才是不是……”
高强和张帆都属于秘书处，但是高强是老人，算是办公室副主任，从职务上还压张帆一头。
本来高强是打算争取张帆这个职位的，可是当初徐志安考虑到自己必须用一个没有背景的家伙来打掩护，所以就拒绝了这个老油条。
导致张帆刚来的时候，处处受到高强的挤兑，一度弄得灰头土脸！
好在徐志安这个人也看得明白，最后替张帆出头才算让高强知难而退。
在座这几个人都跟高强关系不错，故而在高强的挑唆下一个个奋力攻击张帆。
没想到居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大家也不敢再在饭馆外头聚集围观了，一个个有些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张翠莲突然看向高强，“高主任，你说要不要咱们也学秘书长一样，找个机会请张帆吃个饭？”
这个提议一下子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政府机关单位的人员很多，甚至有时候山头林立，因为结构复杂，总会出现一些矛盾摩擦，这种矛盾摩擦想要处理，私下请客吃饭就是通用手段。
哪怕酒桌上双方依旧面和心不和，矛盾和摩擦依旧会存在，但是一顿酒下来，双方总会关系变得缓和。
最为关键的是，这个酒桌上的邀请来不来，来了什么态度，是否需要说和人，处理又要开出什么条件，也不简单。
所谓酒文化很大程度其实就是办事文化，更多集中在这些部门单位之中。
请客吃饭要是定下来，谁请也好说，可是谁去通知张帆啊？
张翠莲把嘴一撇，那个意思我出了主意，总不能我大包大揽去请吧？
她还没说话，旁边那个骂张帆最狠的家伙一脸沮丧。
“可是，我刚才说的那么狠，我咋好意思给他打电话？”
高强有些生气，“你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另一个立马跟风，“就是就是，主任，要我说，咱们不行找一个人说和一下？”
他挤眉弄眼地看着众人，神秘兮兮：“我这有个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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