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不爱你了
浴室里水雾弥漫，余凡坐在浴缸里屈膝把自己缩成一团，任凭冰冷冷的水流往身上灌，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所谓。
何承言站在淋浴器下快速冲好了澡，裹了件浴巾围在腰间。
他将湿润的头发往后撩，见余凡发呆了老半天都不动弹，就走到余凡身边拍他肩膀。
冰凉的洗澡水打在何承言手臂，他这才意识到余凡直在用冷水冲洗后背，因为皮肤表面温度太低，四肢都快变得僵硬了。
“余凡？”
他尝试着去喊对方的名字，希望余凡能给点反应。可眼前的男孩神色恍惚，轻喘着气，脸色苍白无力。
此时的余凡沉浸在无法自拔的悲痛中，仿佛一瞬间就想通了很多事情。
为什么何承言总是喜欢安安静静地盯着他看，体贴入微关怀备至，表现出一副很爱他的样子，却又转眼间变得暴怒疯狂，对他拳脚相加。
以前是自己太傻，轻信了这个男人的假话，被当成狗一样呼来喝去。而等他醒悟的时候，已经反抗得太迟。
他早已沦陷在何承言的魔爪之下，不仅逃亡无路，还可能连累姐姐受苦。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何承言似乎是有些慌乱了，看着男孩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也为自己的恶劣行径感到后悔。
毕竟是第一次，他应该再温柔点的。
何承言放掉了浴缸里的冷水，把水温调到合适的热度，又轻轻地抬起余凡的下颚，好让自己能够看清那张脸。
“怎么这副表情，身体不舒服？”他放低声音问。
余凡的嘴唇微微张开，又紧闭起来一言不发，唯有滚烫的热泪难以自制地从眼角滑下，滴答在男人的指尖。
“言哥……”恋爱不到百天，千言万语只剩下苦涩，余凡红着眼问道，“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我真的是那个人的替代品吗。
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他和我长得那么像，而你到现在还把他的照片存在手机里。所以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爱而不得，退而求其次？
“你是我爱人。我会跟你结婚，照顾你一辈子。”
不等何承言继续画大饼，余凡直接推开他吼出一句，“都是假的！你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搭理我，不开心了就随便打骂，也不管我会不会疼。”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单方面地压制我，强迫我。”
余凡耸肩抹眼泪， 一边抽噎一边诉说委屈。“我讨厌你，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敢不敢再说一遍？”也不知是哪句话让何承言动怒，余凡只觉得颚骨被掐得生疼。
本来就是何承言有错在先，余凡感到既委屈又气愤，说什么也不愿意服软。
“你打啊，反正你也只会打我，每次心情不爽了就对我使用暴力。”余凡冷哼了声，“我这一身的伤都是你弄的，也不在乎多几道巴掌印。”
男人刚刚扬起的手停留在半空，摇摆不定。
或许是心生愧疚，何承言慢慢松开了余凡的下巴，长呼一口气平复心绪。
“今晚的事是我太莽撞了，我理应问你道歉。那这样，你提个要求，然后我们就把它翻篇，可以吗？”
在何承言看来，自己愿意听取余凡的意见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让步了，再怎么样余凡也应该见好就收。
可余凡的回答却是让他有些总外。
“你不会变的，提要求又有什么用。往后你还是会一如既往的殴打我，监视我，就算不
是因为激情，你也会为了生孩子继承家产来强迫我做那些事。
何承言定了定神，内心涌起一阵酸楚和无奈。“我……”
“那你别再碰我，也不要每个周末都查我手机，更不要武力逼迫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你能做到吗？”
男人的沉默代替了一切回答，同样也伤透了余凡的心。
他只想要何承言尊重他，给他一点自由的空间，就这么简单的要求何承言都做不到，还假惺惺地来道歉。
“帮我洗澡吧，我没力气了。”
余凡不想让气氛太难堪，就给对方一个合阶下。而当男人温暖的手触碰到他后背时，余凡听到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
“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亏待你。”
余凡的眼里透露出悲凉，在何承言俯身吻他的时候转身揽上了男人的脖子。
宽大的手掌沿着侧腰滑进水里，余凡身体一抖 ，满是恐惧地抱紧何承言。
十分钟后，何承言将他里里外外洗干净了抱去床上，用毛币擦净身子塞回被窝。“晚安，做个好梦。”
这天晚上余凡望着枕边人一夜未眠。
那条突如其来的短信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断送了他对何承言的最后一点期盼和爱意。
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大概就只有身体关系了。
缠绵一夜后何承言心情很好，旧情人时隔五年才发来的短信，何承言直到第二天早晨才看到。
盯着屏幕上明晃晃的“阿言”两个字，何承言的内心毫无波澜。
自从白月光投向大哥何承旭的怀抱，他就没再和那俩人联系过，彼此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而那份年少时单纯又美好的恋情，早就被时间长河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何承言只是礼貌地做出回复，连一句简短的问候都懒得发。
余凡喜欢在周六睡懒觉，再加上昨晚过于劳累，可能得十一二点才会起床。何承言做好了早餐端到床头，余凡一睁眼就瞧见了男人那张温和灿烂的笑脸。
“昨晚你都没怎么吃东西，肚子不饿吗？”
余凡把被子蒙头上，懒洋洋地回，“不想吃。”
墨迹了半天，最后余凡被好言好语诱哄着爬起来吃早餐。
虽然何承言很认真地喂饭喂粥，但余凡很清醒，他的“正常”只是暂时的，保不准哪一秒钟会突然爆发。
“今天阳光很好，要出去走走吗。”
慢悠悠吞下一口粥，余凡乖乖应和，“好啊。”
由于性格原因，何承言有着严重的心理洁癖和初恋情结。他无法接受恋人的背叛，却又对余凡那张酷似初恋情人的脸痴迷不已，情非泛泛。
假如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能把余凡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就这样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我会试着去爱你。或许已经爱上了。”
何承言在替余凡擦嘴时说了这句话，但余凡只当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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