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八回 救不了
“主人……二爷，不会的，对不对？外头有那么多太医在的，你一定能救我们主人的对不对？二爷……”朝南恳求着姜墨，这样子就像是在火场上跪着恳求姜墨救他妹妹向北时候一模一样，可她一样的无能为力，姜墨撇过了头，泪如雨下。
“朝南……别，别为难二爷了……我的身体你也是知道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主人，我已经没有了小妹，难道你也要舍我而去吗？”朝南就跪爬在云想容的榻边，本就红肿的眼睛更是血丝连连。
“朝南，真的对不起……这一次……是我这个做主人的害了你们，害了向北……”
“主人，不，不，不是你，不是你……”云想容心里真的在后悔，若是他肯听了他们兄妹二人的劝阻，也许……向北就真的不会死了，但朝南心里却完全没有怪罪云想容的意思。
毕竟云想容对他们兄妹二人有救命之恩，更有知遇之恩，若不是那个夜里遇见了好心的主人，也许他跟妹妹谁也逃不过那个雨夜，都要死在那一片乱葬岗里了。
小妹说的对，他们是因为主人所以才能苟且偷生多活了这么多年，小妹的死朝南很是悲痛，可他却一点不怪罪主人云想容，朝南反而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不够机敏，是自己贸然离开了小妹和主人的身边，所以才……
朝南也钻了牛角尖。
“朝南……真的对不起……我，我没想到……这一次的法会居然是个陷阱……我，我甚至都不知道小妹她现在情况如何，是不是也一样已经惨死在了赵南川手里……
呵呵……是我太天真，以为真的能把赵南川那个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大恶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到头来却还是被他算计……咳咳……”
“主人……”
“不……你让我说下去，这些……也许对二爷，对二爷有用……”云想容就想在他自己弥留之际把自己知道的怀疑的事情全部说给姜墨知道。
“云想容……”姜墨皱起了眉头。
“二爷……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们与赵南川之间到底……到底还有什么瓜葛，但……这件事……这场大火一定与赵南川有关……对了，对了，暗室里还有世子妃王若妍……”云想容尽可能地说着他知道的事情。
“云想容，这些都不重要的，只要你是好的，你能好起来，这些都不重要的……”姜墨不想云想容把最后的力气都浪费在这些事上。
“二爷……不……您，您让我说……我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您……也许……您们就能少，少费些事了……”云想容执拗。
“云想容你……”
“其实，这一切我都不后悔，但是……向北……我真的，真的……不想的……朝南，真的抱歉……”
“主人……你别说了，别说了，这件事不怪您，不怪您，是我，是我没有及时赶回去，都怪我，怪我。
主人，您别说了，您保存体力，你一定要活下去，若是连您也要丢下朝南了，那朝南真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主人，算是朝南求你了……”
“朝南，对不起了，主人……这一次真的要食言了……本来是打算照顾你们兄妹二人一辈子的，可是……我，我要先走了……”
“主人，不，不……不可以……小妹已经离我而去了，主人，不可以，不可以的……”朝南比姜墨更接受不了云想容即将离去的事实，他更是哭得不成样子。
“朝南……以后……二爷便是你的主人了……她已经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往后一定要听二爷的话，答应我，好不好？”
“主人……不，不，不可以……你不可以说走就走，你们怎么可以就这么放下我啊……主人……”最亲近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要离他而去，朝南的心里撕裂般得疼痛，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那个血雨腥风，极度恐怖的夜……
他看着亲人一个又一个地倒在他面前，满身伤痕，鲜血淋漓，他记住母亲倒下之前对他最后的那一句嘱咐“保护好你妹妹，跑，快跑……”
朝南以为只要够努力，只要一直跑下去他便能逃出命运的捉摸，可没想到……他最后还是失去了妹妹，如今就连当初给了他们新生命的主人也一并要失去，朝南从来没有过的绝望袭上心头。
“朝南你干什么！”也许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死亡便是最好的解脱，朝南突然起身就要往一旁的床栏撞过去，好在姜墨眼疾手快一把拦下了他。
“朝南！”云想容也吓了一跳情绪激动。
“二爷……你让我死，让我死吧！
作为哥哥我没有保护好小妹，作为奴才我没有保护好主人，我朝南活着还有什么用！你让我死，让我死！”朝南这个铁骨铮铮一向冷静的汉子，头一次出现了这样崩溃的模样，一心求死，让姜墨也觉得心疼。
“朝南，你，你……你忘了你妹妹的话了，你怎么忍心啊！”姜墨死死扣住朝南轻生的动作，大声呵斥。
“二爷……没了妹妹，没了主人，朝南生不如死啊……”
“朝南……噗……”
“二爷！云公子他又吐血了！”
“云想容！”
“主人！主人！”
“朝南……答应我……就当是替我，替我和向北好好活下去……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事情，也只能你这些年真的很不容易……可是……你要知道……我们都希望你好好活着……我，向北，还有你的爹娘……朝南……
这是主人最后的愿望，也是最后的命令，你……一定要答应我……好不好……”因为担心情绪崩溃的朝南，云想容的情绪出现再次剧烈的反复，连着吐了几口血，已经没了元气，就剩下这么最后一口气也是对朝南的不放心。
“主人……我……”
“答，答应我……”
“主人……我，我答应您，答应您……主人……”
“呵呵……这才对……对嘛……二爷……朝南就拜托您了……云想容，先，先走……一步了……”
“云想容！云想容！”
“主人，主人！”被从火场里救回的云想容还是抵不过重伤加旧疾的缘故，就在姜墨和朝南的怀里安然的去了，独留下情绪崩溃的朝南与姜墨无助地喊着……
“白统领这……”
“别进去，云公子是二爷的朋友，如今又因为救咱们小王爷而……让二爷哭一会吧……”
“唉……”太医他们听见内堂里的动静都有些骚动，但白幽是比较了解姜墨的，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打搅她，便拦住了众人……
“皇伯父，您就别担心了，虽然宗鲁王府失火突然，不过如今火势已经控制住了，剩余事情侄儿都交给京兆府来处理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的。”宫里，赵宗佻只能简单“如实”告诉了皇帝昨晚上大火的事情，至于赵朝宣和他家丫头的事情他却绝口未提。
“里头的伤亡情况如何？南川那孩子……”皇帝微微蹙眉。
“皇伯父，侄儿进宫之前那边的情况都还没完全清理出来，估计……还得一两天了，不过您放心，那边的情况侄儿会随时向您回禀的。”赵宗佻其实心里更挂念了还是府姜墨那丫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实在怕姜墨那丫头情绪不够稳定。
“好好好，不过这也实在太突然了，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你都得如实跟朕回禀，不要瞒着朕，听见了吗？”皇帝很信任地嘱咐道。
“是，侄儿知道，那皇伯父您休息吧，侄儿先到那边去再看看情况。”赵宗佻勉强安抚了皇帝起身告辞离开了。
“上将爷，老奴送您……”
“不了，王公公，你还是留下来照顾皇伯父吧。”
“哎，是。”赵宗佻婉拒了王公公送行的好意，又匆匆往宫外去了。
“王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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