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 高烧

　　“柳姐姐，你干嘛啊？你的腿还在流血！”姜墨有些奇怪。
　　“这真是宗佻给你的？”这种时候柳嫦曦却纠结在这样的小问题上，姜墨很是不解。
　　“是啊，我不说了嘛，就是为了找你，小叔叔给了我的。”姜墨真觉得柳嫦曦有些莫名其妙，她已经很累了，要不是怕她柳嫦曦一直流血撑不到天亮，她真的都不想管了，没见过这么矫情还这么磨叽啰嗦的人。
　　“宗佻怎么会……他……他怎么会……”柳嫦曦有些自言自语，姜墨是真懒得搭理，直接上手开始帮她处理伤口。
　　“嘶……”腿部的剧痛，让柳嫦曦瞬间又白了脸，冷汗直冒，咬着唇，痛苦异常。
　　“哎……伤口不浅，肯定会疼的，你且忍忍。”这个时候，姜墨也没心情安抚她，态度有些不好。
　　“呃……嘶……”柳嫦曦疼得几乎昏厥。
　　终于，在柳嫦曦不断呻吟和哀嚎之中，姜墨暂时把伤口给她包扎住了，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谁也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了。
　　腿部的疼痛已经让备受惊吓的柳嫦曦完全脱力，半躺半靠，又有些迷糊了。
　　而姜墨望着满手的血，一脸无奈，随便用杂草擦了一把，便也靠在洞壁上，喘着气，心里又开始担心闪电了。
　　也不知道它能不能逃脱，会不会有危险，这么大的雨，它能不能找到她啊……哎……
　　“唔唔……汪汪汪！”就在姜墨担心，有些默默垂泪的时候，山洞外传来了微弱却熟悉的声音。
　　柳嫦曦似乎也听到了，辗转中皱眉睁开眼睛。
　　姜墨和她诧异对视。
　　“汪汪汪！”是闪电的声音，它似乎是在确定什么。
　　姜墨大喜，立刻挣扎地起身朝洞口奔去。
　　洞口，月色之下，浑身湿漉满是泥浆的闪电，正一步步地朝姜墨的方向挪来。
　　“闪电！”是它回来了，是她的闪电回来了，它找回来了，姜墨大喜，顾不得它一身的泥泞，扑着就抱了上去。
　　闪电为了他们在雨中狂奔数十里，如今终于找了回来，一步也挪动不了，整个身子便瘫在了姜墨的怀里。
　　“闪电！我的好闪电……你可回来了……”姜墨看着闪电如此模样，泪如雨下。
　　从来，从来，自打师父把闪电送给她，她从来也没有让它吃过这样的苦头，受过这样的累，甚至让它去冒生命危险，从来没有，因为闪电就是她的亲人一般，她根本舍不得。
　　而这一次，都是为了救柳嫦曦，都是为了赵宗佻，她才不得以这么牺牲闪电，说实话，她心里一直觉得忐忑内疚，就算现在闪电它平安归来，可她心里还是真的过意不起，搂着闪电就有些泪如雨下了。
　　“唔唔……唔唔……”闪电虽然几乎累瘫，可还是不忍心姜墨替它难过，没力气伸出舌头，只能微弱地蠕动身躯，蹭着姜墨的怀抱，安抚她。
　　“呜呜呜……闪电……对不起，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对不起……”姜墨搂着闪电好生哭了一场。
　　良久，直到洞内出声，姜墨才勉强收起眼泪，抱着闪电进了洞。
　　“墨丫头，你的狗它……”看着姜墨抱着闪电进洞，柳嫦曦一脸惊慌害怕。
　　“呼……放心，它大雨中跑了这么久，已经精疲力竭……吓不着你的……”看着柳嫦曦害怕的模样，姜墨红肿的一双眼睛有些不耐道。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它，它是怎么找回来的？会不会……”柳嫦曦有些尴尬道。
　　“柳姐姐你什么意思？”姜墨救她忍她都不过是因为赵宗佻，可这不代表她没脾气，听出了柳嫦曦话里的意思，姜墨很是不悦。
　　“呃……没有……你别误会……”柳嫦曦也意识到自个这话有些突兀了。
　　“放心，我的闪电没那么笨，若不确定安全，它是不会轻易出现的。”姜墨很是不耐地瞥了柳嫦曦一眼。
　　“呃……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想问……它……它可还好？”柳嫦曦被怼得一脸难堪，连忙粉饰太平道。
　　“多谢关心，它很好！”姜墨不想再跟柳嫦曦说话了，掏心挖肺地救她，她到头来却只担心她一人，这种自私的模样，让姜墨不齿。
　　“呃……那就好，那就好……”柳嫦曦见姜墨不说话了，便也有些讪讪地靠了回去。
　　“唔唔……”
　　篝火旁，闪电乖巧地倚在姜墨腿边趴着，累到极致的它一声也不愿意吭了，眯着眼，安心地靠着，任由姜墨用袍子帮它擦着浑身淤泥。
　　仔细检查，确认闪电只有几处不大的划伤之后，姜墨也放下心来，抱着闪电累到混沌入睡。
　　整整一夜过去了，赵宗佻带着人搜山，可还是没有找到姜墨他们二人的踪迹。
　　昨天打斗的那处崖坡已经坍塌，成了断崖，只留下了有些残存的武器掩埋土中。
　　除此之外，一场大雨，什么痕迹都能被冲刷得一干二净了。
　　洞穴之内，清晨的微光投入，混沌了半夜的姜墨极为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天亮了，姜墨想支着身子起来，却发现自个头重脚轻，虚飘得很。
　　艰难地伸手摸了摸额头，嘶……糟了，真发烧了……
　　回头看看柳嫦曦，苍白的一张脸，还在沉睡，姜墨深吸一口气，努力扶着墙壁要站起来。
　　“哎呦！”还是不行，姜墨几乎半跪。
　　“唔唔！”闪电发现了姜墨的不对劲，连忙支起身子努力撑着她。
　　“呼……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歇一下，歇一下，天亮了，我们该带着柳她下山回去了。”姜墨这话既是说给闪电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唔唔……”闪电着急，围着姜墨一圈圈地转，很是担心。
　　“咳咳……墨丫头……”柳嫦曦也被吵醒了。
　　篝火熄灭，深秋雨后的清晨也是格外寒冷，尤其还是洞口的风口上，姜墨可是为了保护柳嫦曦愣是吹了一个晚上的凉风，这会不发烧都难了。
　　“嘶……”刚要说话，姜墨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小脸也扭曲了起来。
　　“墨丫头？”柳嫦曦虽然有些怪她的突然出现，可看着她现在虚弱的模样，还是大吃一惊。
　　“嘶……柳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虽然自己已是烧得快要迷糊了，姜墨还是记得关心柳嫦曦的情况，毕竟人都救了，她就算再不耐，这话荒山野岭的，也半途而废不得。
　　“呼……我还好……你呢……？”也许是已经疼得麻木了吧，柳嫦曦不敢挪动。
　　“我，我也没事的……”姜墨违心道。
　　“墨丫头，你听……外头是不是有声音……像是有人来了？”柳嫦曦突然指着外头不确定地问道。
　　“声音？”姜墨侧耳继续听去，像是真有人呼唤的声音，应该是赵朝宣带着小叔叔他们找来了吧，姜墨兴奋道：“柳姐姐，是有声音，应该是小叔叔他们找来了，我，我出去看看，你千万别动！”
　　虽然体力不支，浑身无力，姜墨还是硬撑着站起身来，带着闪电摇摇晃晃地朝洞外声音的地方去了。
　　“墨丫头，你小心啊！”柳嫦曦难道说了句有良心的话。
　　“呼……呼……闪电，你先去看看，是不是小叔叔，快去！”走出山洞，没出十米，姜墨便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要不是一把扶在了树上，怕是已经滚倒在地。
　　知道自己情况不好了，姜墨只能再度派出闪电。
　　闪电担心姜墨不愿意单独离去，直围着她不停地绕圈。
　　“没事的，要是小叔叔，你就把他们带来，我，我在这等你……快去吧……”姜墨看出了闪电的忧虑，笑着安慰道。
　　几番苦口婆心，闪电终于依依不舍地朝声音之处奔去……
　　“小叔叔，看，是闪电！”来人果真是赵宗佻他们，是赵朝宣先看见了闪电的身影。
　　“汪汪汪！汪汪汪！”闪电也认出了他们，狂吠一阵，然后朝着来的方向折返。
　　“快跟上！”赵宗佻知道闪电几乎不离姜墨的身，在这看见闪电，那说明姜墨他们就在附近。
　　找了整整一个雨夜，赵宗佻也顾不得一身水汽，带着人朝着闪电去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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